“還是不要了吧。”晏戎道：“如果被程封他們知道，又會給你帶來麻煩。”

  餘嫿期待的表情漸漸頓住：“隻是會給程封帶來麻煩這個原因嗎？”

  “當然也有其他原因。”晏戎說。

  “那如果這個試驗的人是程封呢？”餘嫿鍥而不舍。

  “程封並非你的良人。”晏戎道：“他不適合你。”

  “誰適合我？”餘嫿起身，握住他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晏戎在她的目光下沉默了兩秒，道：“你的人生很長，有足夠多的時間慢慢尋找。”

  “那如果我說，我已經找到了呢？”餘嫿問。

  “是誰？”晏戎微微一怔，開始思考餘嫿最近跟誰走得近，可思考以後，也不過找到一個晏程封。

  可晏程封跟餘嫿最近的關係，說厭惡都是輕的。

  “你。”

  這個字很短，短到晏戎甚至覺得自己聽錯了，緊接著，餘嫿斬釘截鐵肯定道：“是你，晏戎。”

  “我也不是。”許久以後，晏戎跟她說道：“我就快要死了。”

  “誰說的，你會活下去。”以前，餘嫿不敢說這種話，可現在係統告訴過她，這是可能的，所以餘嫿不許他這樣設想自己的未來。

  “我很高興你能這樣想，不過我的身體可能達不到這樣的期望。”晏戎平靜的笑了一下。

  蒼白的臉龐看上去更加虛弱，那份獨屬於他的英俊仿佛鑽石一樣閃閃發光。即便此時，他的笑容依舊是溫和的。

  他比任何人都要現實，也比任何人都要平靜。

  餘嫿的心裏驟然變得十分難受。她突然有一瞬間明白了好感度為什麽會突然降低，也突然明白了晏戎會如此平靜的接受她這樣作死。

  因為他覺得自己很快就會死亡，那麽所謂的好感還是喜歡，都沒有必要，它的存在隻會給自己帶來負累。

  保持距離，保持冷靜的感情才是他最需要做的。

  餘嫿又忍不住想到了之前的那三十好感度。

  對比現在小心翼翼的0.02，是不是說明，那時候的晏戎是對她有過心動的，正因為有過，所以現在才變得小心翼翼？

  在這一瞬間，餘嫿對自己極為厭惡，甚至這份厭惡超過了對原主。

  至少原主在明確表示對晏戎沒有感情的情況下喜歡著晏程封，而她在得到晏戎好感的情況下，振振有詞的說要去找其他人。

  而她的目的，隻是隱秘的在試探晏戎是否會因此掉好感度，也試探晏戎是否在乎她。

  無論真正的答案是什麽，她都不會得到。

  因為晏戎在乎與否，他都不會表現出來，因為他快死了。

  就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不敢去在乎。

  “我其實是騙你的。”餘嫿低著頭認真說。

  “嗯？騙我什麽？”晏戎問。

  “根本沒有什麽小帥哥，也沒有我要試驗這件事。”餘嫿抬起頭看他，眼裏有水光輕輕晃動：“我就是看不慣你一副，我是你妻子，所以你應該保護我的樣子，我隻是希望，你可以因為在意我，所以才保護我，就像我因為在意你，所以才看不得晏程封跟那個老頭欺負你一樣。”

  晏戎微微怔了一下，沉寂的心髒輕輕跳動。

  就在此時，係統機械的聲音隨之響起：“恭喜宿主，好感度上升3。”

  “你說，你想讓我跟別人去試嗎？”餘嫿無暇顧及係統的播報，幾乎帶著幾分凶狠的咬牙問她。

  “不想。”沉默許久，晏戎還是如此道。

  “可是，我快死了。”他接著這樣說，這句話好像是在告訴餘嫿，又好像在告訴自己。與此同時，還有係統再次響起的播報聲：“警告！警告！好感度下降！好感度下降！”

  餘嫿此時已經基本確定了好感度下降的原因。

  “你知道，一對情侶從在一起到分手的時間是多久嗎？”餘嫿問他。

  “不知道。”晏戎很誠實。或者說，在有限的把生命放在商業上之外，他很少會去研究其他東西。

  “好巧，我也不知道。”餘嫿笑。

  晏戎無奈，就聽餘嫿繼續道：“但是我知道，有人會第一次見麵就喜歡對方，也有人見麵一周就結婚，更多的是，相識，然後過很短的時間，就發現彼此不適合，然後分手。”

  “這個時間短到什麽時候呢，大概有剛答應表白就分手的吧。這樣看來，這些情侶的愛情，是不是比我們還要短暫？”

  “對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人，他們第一次見麵，並不在意彼此的性格，直接就發生很親密的事情，感情對他們來說，是很多餘的事，我們相處的時間，難道比他們也還要短暫嗎？”餘嫿如此說著。

  晏戎沉默的看她。

  “你看，你用時間來告訴我，我們不能在一起，本身就是很沒有道理的。”

  “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們互相喜歡，然後因為不可抗力的因素，譬如你身體不行了，離開了這個時間，那我至少也擁有一段記憶是不是？你也可以當做我隻是分手了而已。”

  “你真的不在意嗎？”許久以後，晏戎輕聲問她。

  “在意什麽？”餘嫿笑：“在意我比較喜歡你，想現在跟你在一起這件事嗎？”

  晏戎沉默不語，隻是認真的看著她。

  “你要試試嗎？”餘嫿側頭看著他笑。她的眼睛微微彎著，帶著愉悅跟試探。

  而試什麽，早已在之前，餘嫿就告訴了他不止一次。

  晏戎終於伸手抱住了她，餘嫿感受到他握著自己的腰用力貼近，另一隻手貼在自己的後腦，微微用力。

  她不受控製的低頭，被男人略微有些蒼白的唇吻住。

  這個吻跟晏戎一向的平靜跟溫柔不同，甚至帶著幾分凶狠。

  到最後，餘嫿微微有些喘不過氣，她伸手想推開晏戎，等手掌落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的是更加重的力道，兩人的身體貼在一起，她在灼熱的呼吸中，聽到了不屬於自己的心跳聲。

  餘嫿恍惚了一下，聽到了係統的播報：“恭喜宿主，好感度上升35。”

  “你等等，會有人。”餘嫿終於撐開一點空隙，紅著臉道。

  “沒關係。”晏戎像安慰一樣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而後再度吻了上來。

  “啪！”瓷器碎裂的聲音終於讓兩人分開。

  餘嫿紅著一張臉側頭看去，就見晏程封拿著托盤，一臉驚愕的看著他們。

  “你看，我說會有人吧。”餘嫿小聲的跟他說著，快速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乖巧的坐在晏戎身邊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