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第97章
作者:常山漸青      更新:2020-12-15 08:47      字數:2277
  “甭管能不能實現,先哄完你再說,對吧?”桂卿用嘲弄的方式非常討巧地說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其實你也是個摳貨。”

  “小熊樣!”尋柳撲哧一聲笑了。

  “你沒事也好好地想一想,”然後她心情愉快地教訓他道,完全沉浸在無邊無際的巨大幸福中而不能自己,非得需要一種強大的外力才能將其勉強拖出來,“怎麽著也得讓我沾沾金氣呀,我白白地跟了你,讓你睡了這麽多回,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見到,你也太沒良心了吧?”

  他順勢從自己的被窩了挪到了她的被窩裏,然後就清楚地感到一股濃濃的涼意從腳到頭侵襲了過來,差點把他給嚇回去。要不是他現在真有些欲望焚身的感覺,他真想退回去。

  他是何苦來呢?

  一會子功夫就要受兩回罪。

  哦,說不定過會還得再受一回罪呢,因為他怎麽過來的,最後還得怎麽回去,他不喜歡摟著人睡,這是沒法改變的。

  “剛才我進自己被窩的時候,也沒覺得有這麽冷啊,”他暗自想著,稍微有點百思不得其解的意思,“怎麽她的被窩就這麽冷呢?”

  “哎,你說你是不是蛇托生的啊?”他膽戰心驚地試著開玩笑道,就知道這個話有點惹她煩,一會兒他應該沒什麽好果子吃,“怎麽身上這麽冷的呢!”

  “你說什麽?”她怒道,開始發威了。

  “躺了半天也沒把被窩暖熱不說,”他接著說道,並沒被她嚇倒在地,多少顯得有點骨氣,“你自己倒是比剛才還涼了些呢。”

  見剛才的問話沒起作用,她就不再說什麽了。

  “嗯,我想想,你是白蛇還是青蛇呢?”他自以為風趣幽默地嘟囔道,有點不知死活的意思,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

  “滾,閉嘴!”她抱著頭大叫起來,同時一下子就貼到他身上去了,兩條粗細較為均勻的腿死死地盤著他的腰,真像條大蛇一樣。

  “別在我跟前提蛇,”她不得不臨時性地苦苦哀求道,“你一提起來我就害怕,瘮死人了!”

  “你嘴上說叫我滾,”他嘿嘿笑道,簡直壞得要死,“下邊卻把我纏得死死的,叫我怎麽滾啊?”

  “要不,我帶你一塊滾吧。”他壞壞地提議道。

  “討厭死了,誰纏你了?”她羞羞地撒嬌道,同時上上下下把他盤得更緊了,密不透風的樣子倒也讓他感動不已,且覺得十分驕傲,“還不是你說蛇的事把我給嚇壞了嗎?”

  “我最怕蛇了,你是知道的。”她可憐楚楚地說道。

  “好了,我不說了,省得你害怕,”他開心地說道,同時用力摟住了她的脖子和後背,想給她世界上最強烈的溫暖和安全感,以彌補和緩和剛才在有意無意中對他的一番恐嚇,“現在請把你那兩條性感撩人的大長腿鬆開吧。”

  “俺大姑夫病了,住院了,”盡情地溫存了好大一會兒,他仰頭長歎了一口氣之後吐露道,“就在縣人民醫院內科病房。”

  “恁大姑夫得了什麽病?”她問,真是太難得了。

  “說是肝癌——”他雖然內心十分痛苦,但是在她跟前卻怎麽也表現不出來應有的痛苦,因此覺得十分內疚。

  “哦,真有那麽嚴重嗎?”她麻木不仁地笑道,仿佛是在給他做無聊至極的思想工作,“前一陣子不是還好好的嗎?”

  “前一陣子是前一陣子。”他道,不敢抱怨得太厲害。

  “你沒給我虛哼吧?”她又問。

  “這個病說來還不快啊?”他苦笑著解釋道,覺得她真是個內心強大無比的奇葩女人,居然還會懷疑這種事,“癌症嘛,很多都是一檢查出來就是要命的晚期了,這樣的事多了。”

  “那也不至於說倒下就倒下吧?”她將信將疑地說道。

  “唉,誰知道呢。”他頗顯無奈地回道,同時沉沉地歎了口氣,頓時又想起了大姑夫過往的種種模樣,心裏感覺酸酸的不是個滋味。

  “反正這個事得照兩手準備,”他有模有樣地說道,在她眼裏卻顯得非常可笑,“也可能最後沒什麽大事,隻是虛驚一場,也可能就此一命嗚呼了,這都是說不準的事,畢竟生死難料。”

  “行了,你別在這裏瞎想了,”她像德高望重的古代某位大官當眾下結論一般,大大咧咧地說道,又像是已經穩穩地當上了院士的大牌醫生在說話,“我覺得根本就沒那麽厲害,醫生一般都是嚇唬人的,恁大姑夫這回還能真死了嗎?”

  “我已經說了,誰知道呢。”他還是這句話。

  “再說了,就是死,恐怕也不會那麽快吧?”她無所謂地說道,好像僥幸的事都能在她身上發生一樣。

  “這是俺達給我說的,”他麵色凝重地說道,努力地想把她的同情心再挖掘一下,“他讓我抽空趕緊到醫院看看去。”

  “嗤,你去能頂什麽用啊?”她又開始蠻不講理了,隻是因為他又提起了她那怎麽都不受待見的老公公。

  “就是不頂用,我也該去看看啊,那畢竟是俺親姑夫。”他不禁提高了聲音,有些氣憤地說道。

  他知道她不講理,也沒打算和她講理,可是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不講理,不禁有些心寒了,覺得自己確實錯看了她。

  “你咋呼什麽呀!”她也來勁了,於是對著他吼道。

  “誰咋呼了?”他更加著急了,也更氣憤了。

  “哎呦,屋頂都快叫你給掀翻了,還說你沒咋呼!”她怒火中燒地指責道,“你說說,你咋呼給誰聽的?你弄樣給誰看的?”

  她明知道他已經真生氣了,可還是控製不住自己想要進一步挑釁和刺激他的那種特別奇怪的欲望。她錯誤地以為那是她愛他的一種非常本能的表現,所以在和他針鋒相對的時候並沒有任何愧疚的感覺。想想也是,老婆大人的話,老公怎麽能不聽呢?除非這個老公不愛這個老婆。她老公當然是愛她的,不然就不是她的老公了,她以為。

  “好吧,我小聲,我小聲,”他不想和她繼續爭執下去了,那樣實在是無趣,於是便識趣地擺手告饒道,“我給你道歉,我給你賠禮,是我剛才說話的態度不好,我改了,行了吧?”

  “你別口服心不服的。”她照例對著他的胸口又補了一槍,一定要讓他心服口服,不服也得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