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第59章
作者:常山漸青      更新:2020-12-15 08:47      字數:2628
  “晚上我就去把胡子刮了,把頭發留起來,”高峰又發神經一般說道,差點震驚了旁邊的幾位食客,要不是害怕他的尊榮,人家肯定會再瞪他幾眼的,“這些什麽金的玉的狗鏈子我也不戴了。我,高峰,要做一個有理想有道德的大好青年,我要洗心革麵,我要重新做人,我要用全新的形象去征服我喜歡的女人……”

  桂卿聽到這裏嘴角不由得掛上了一絲久違的笑意,因為徹底放心了,不再糾結於此事了。此時,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高峰這輩子想要得到曉櫻,就是那種非常現實的非常世俗的得到,那絕對是癡心妄想和異想天開。他甚至立馬要和自己打個賭,如果高峰真能追到她,他從此以後就倒著走路,或者像狗一樣爬著走也行。如果這個時候有個通透玲瓏的外人知道他的小心思的話,一定會問他到底哪來的這種自信啊?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暈暈乎乎地就把自己給繞進去了,還天真地以為自己是個千古少見的才華橫溢的大情聖呢。

  “你的眼裏隻有女人嗎?”他問,思維終於落下了凡塵。

  “難道你還要我喜歡男人嗎?”高峰忽然下流不堪而又迷惑不解地笑道,他覺得自己已然達到了思想上的巔峰狀態,因而又高興得都有些得意忘形了,“哦,喜歡男人也行,那我就直接喜歡你吧,既然咱哥們關係那麽好,我就不用去找別人了,哈哈……。”

  “你果然是個貨真價實的下流胚子啊,”桂卿以假作真地罵道,自己的下邊也稍稍動了一下,但是並沒有延續下去,“我是說,你就不認為人家是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嗎?而你,是個典型的社會人。”

  “請問一下,女孩和女人有什麽本質的區別嗎?”高峰流裏流氣地反問道,似乎連他本人也搞不清楚他到底喝醉沒有,說出來的話有沒有分量和價值,“你不要告訴我,這兩者之間就差睡上一覺了。

  “哦,你這麽一說,我還真硬了呢——”他又道。

  “當然不一樣了,也不單純是睡沒睡過的問題,”桂卿有些看不起地說道,且覺得自己是在對牛彈琴,但是又覺得牛聽了琴聲也未必就完全不懂,反正比牧牛人的吆喝聲要好多了,“而是你到底拿不拿人家當回事的問題。如果你心裏有她,愛她,心疼她,你就會不由自主地把她當做女孩去看待,甚至一輩子都會把她當做女孩去看待,盡管事實上她可能是一個標準的女人;如果你心裏沒有她,瞧不起她,不尊重她,把她追到手隻是想要滿足你自己的征服欲和虛榮心,甚至隻是為了滿足你自己的□□和色心,那麽你就會不自覺地把她當成女人看待,盡管事實上她可能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純潔無瑕的女孩。總而言之吧,她究竟是女孩還是女人,完全取決於你對她的態度和看法,或者是她對你的吸引力是強還是弱,而不在於什麽器官的東西……”

  “我還就真不明白了,你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廢話呢?”高峰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當然也是一種非常實際的抱怨和諞能,“我再強調一遍我的觀點,其實也是很多男人的普遍觀點,所謂的女孩,就是沒被男人幹過的,所謂的女人,就是被男人幹過的,就是這麽簡單和直接,根本沒有你說的那麽複雜和抽象!”

  “哼,看來像‘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這樣的話,我是不用再多說嘍?”桂卿直接諷刺道,看在清潔光亮的盤子裏和暗無天日的肚子裏那些精致小點心的份上,他這還是嘴下留情了的,有些話他不想說得太過分了,連一點餘地都不留。

  “是不用多說,”高峰無情而刻薄地說道,讓人感覺其實直到這個時候他的酒勁才剛剛發展到妙不可言的頂峰階段,“有些事我比你還明白,因為,說到怎麽找女朋友,我自然有我的原則和道道。呃,我親愛的大理論家,我說女朋友,你沒意見吧?這個詞,應該沒什麽問題吧?這可是我斟酌了再三才想到的。”

  “肯定沒問題了,”桂卿已經死心了,覺得繼續交談下去也沒什麽太大的意義了,於是無可無不可地答道,“隻要你覺得行,那就行唄,因為歸根結底,世界是你自己的,和別人還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關係。其實有些話聽聽也就行了,真沒必要都往心裏放。山盟海誓都會被風吹散,何況是那些無關緊要的話?雖然我這樣說有點唯心,不過卻都是不爭的事實,就看你怎麽理解了。”

  “不過,咱弟兄們的感情還是牢不可破的嘛,”高峰麻木不仁地賣弄道,依然沉迷於自己營造的飄飄欲仙的境界而不能自拔,“什麽女人不女人的,女孩不女孩的,都影響不了咱弟兄們之間的感情——”

  “周華健唱得好嘛,”然後他又開始借酒飆歌了,唱得還真像那麽回事,因為感情確實到位了,“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話,一輩子,一生情,一杯酒。朋友不曾孤單過,一聲朋友你會懂,還有傷,還有痛,還要走,還有我……”

  “你應該還不知道,”享受完桂卿熱烈的掌聲之後,高峰又主動地透露道,“我這回給徐榮行了500塊錢的來往錢,嘿嘿。”

  “為什麽行那麽重?”桂卿緊接著就問道,覺得此事非同尋常,很有探究的必要,況且對方大約既然敢這樣說,恐怕也是這個意思,“我覺得像你們這種同學關係,拿100塊錢就差不多了。”

  “哼,想知道原因嗎?”高峰無聊地調戲道,真是惡俗透頂了,不過機靈勁倒是上來了,“我還偏偏不告訴你!”

  “是不是因為你對她還舊情難忘啊?”桂卿順勢捅了他一刀,把事情也猜個八九不離十了,隻是不想吐口而已。

  “哈哈,弱智了不是?”高峰接著大笑道,智商上的優越感再次油然而生,覺得今天真是把桂卿給完全碾壓了,“小樣,累死你,恐怕你也猜不出真正的原因來,嘿嘿。”

  “恁兄弟我是誰呀?”他又自吹自擂道,“我就是睡著了,也比絕大多數人聰明,這可不是吹的,我以前的光輝業績在那裏擺著呢。”

  接著,他借著不斷湧起的酒勁恬不知恥地聊起了前一陣子,他是如何把某個飯店的一個小妮搞到手,並且最後意外地發現那個小妮居然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的故事,差點把桂卿給厭惡死。

  “有些事,你老人家是絕對想不到的,”高峰眉飛色舞地炫耀道,像打了雞血一樣,估計下麵也硬了多時了,而且滿嘴都是口水,“哎呦,我洗了一下午的床單,明白了嗎?你說說,這事擱誰身上誰又能想得到,一個飯店的熊服務員,幹那種下三濫行業的,竟然還是個大閨女?嗤,真是開××××國際玩笑,哈哈……”

  “我都把她的衣服給扒下來了,粉紅色的小褲頭子都脫了,她居然告訴我說她還是個大閨女呢。我當時就急了,直接問她,×××××,你怎麽會是大閨女呢?你說,哥唻,當時鬼也不會相信她說的話呀……”在從美麗園茶社裏和高峰散開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桂卿的腦子裏一直都在回蕩著高峰說過的這段話,還有什麽“初中嚴、高中緊、大學鬆、社會black”說的不是讀書之類的爛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