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作者:0曆史的天空0      更新:2020-12-15 08:02      字數:6732
  曹操帶著眾人回到大帳,並讓兵卒將他的“舊識”帶上。被帶上來的是個神情無奈落魄的中年,還有他的三個隨從。

  “這不是許子遠嘛!”曹操高興地走上前,但跨出兩步後突然停下,他抽出腰間佩刀,厲聲喝道:“許攸,你河北無故侵襲我兗州,袁熙更是謀害我部將侄兒,你來這裏做什麽,勸降麽!”

  “孟德勿要動手,且聽我說來。”許攸趕緊擺手,“我非來勸降,實是來投靠孟德的,希望你念在多年的交情上,收留與我。”

  “嗬哈哈!”曹操指著許攸笑著回視眾人,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般,“子遠,曹某沒有聽錯吧,你不在袁熙那邊待著,來我這弱軍這邊作甚。”

  “哎呀,孟德,我是有苦說不出啊。”許攸哭喪著臉哭訴道,“田豐審配等人殺我子侄,又收押我家人,我跟河北都有不共戴天之仇,特來助孟德你破冀州軍!”

  “你當我是三歲孩兒嗎,你這分明是來做奸細的!”曹操厲聲道。

  “孟德你聽我說啊!”許攸趕緊解釋,將鄴城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出來,並道:“本初死後,袁熙親信田豐等人,上次出使關中失利,許某更是備受冷落,這兩年來得不到提拔不說,俸祿倒是被克扣了。指望袁熙給我報仇是不可能了,所以隻能來投靠孟德你啊!”

  曹操眯著眼,似是在判斷許攸話中的真假。

  “主公,不可信啊!”曹仁站起身激憤道:“這廝定是袁熙派來的細作,不如早殺了為妙!”

  許攸一攤手,“我是沒有什麽負累。將軍要殺我毫無怨言,隻是不能為我子侄報仇,這實在不甘心。”

  程昱走到曹操身旁耳語幾句。曹操聽了後雙手微顫,眼中透露出興奮,“得了,子遠,憑著那麽多年的交情,我還能不信你麽?”

  “主公,其中恐防有詐啊!”曹洪也急道。

  曹操笑了笑。“派去冀州的宋範已經傳回消息,子遠確實是被田豐審配迫害地,而且宋範已經策反了袁尚,助他拿下了鄴城!”

  “啊!”眾人一片驚呼,這個實在是天大的喜訊。或許可以徹底扭轉戰局!

  “這下好了,袁熙後方起火,看他還能支撐多久!”曹洪興奮道。

  “鄴城雖然被袁尚拿下,但他們囤積在黎陽、白馬的糧秣還有不少。而曹公恐怕是十分缺糧吧。或許袁熙比諸位還能扛得住,他那時就可從容回師平叛。以袁熙地才能,平滅袁尚不過是時日的問題。”許攸在一旁冷冷道。

  “雖然是天大的喜事,但正如子遠所說,袁熙還處於不敗之地。”曹操打斷了眾人的歡喜,“雖然路途遙遠,但他或可派兵從青州催糧。而且冀州兵大都給他抽調出來。袁尚的兵馬實在太少,袁熙一回師或許就能平滅袁尚。”

  眾人一聽。頓時冷靜下來,冀州軍家底豐厚。即便出現這種變故,可能會大傷元氣,卻很難致命。

  “兵家常說,激水之疾,至於漂石者,勢也!鷙鳥之疾,至於毀折者,節也!”荀攸理解曹操的意思,說道:“目前雙方的態勢是敵強我弱,但是強弱不是一成不變地,柔水尚且能借勢將石塊漂起,我軍當然也能營造險峻的態勢,將袁熙一擊致命!”

  “公達之言正合我意,鷙鳥搏擊獵物,往往節奏短促險峻,所以能一擊斃命。隻要我軍擊打在他節上,未必不能致命!”曹操笑道,多日來的心結瞬間化解。

  “那這個節是什麽?”曹洪問道。

  “糧草!”曹操、荀攸、程昱三人異口同聲道,說罷相視而笑。

  “依先前態勢的話,即便截取冀州軍一兩批糧草,以袁熙等人的統軍之能,也造不成太大地傷害。”程昱解釋道,“如今不同,鄴城斷絕了供糧,冀州軍在河南的屯糧少一批就沒得補充。隻要我軍再大肆宣揚鄴城淪陷的消息,冀州軍必亂無疑。“那時即便袁熙能保存大部實力,也隻能退回河北。”曹操眼中盡是精芒,“如果我軍還能抓住節,圍殲大部冀州軍不無可能!”

  “諸位,許某在鄴城時也是籌辦糧秣輜重的,對冀州軍屯糧和運糧再清楚不過。”許攸站出來說道。

  曹操抓出許攸地手,熱情道:“子遠,你是上天派來助我克敵的呀!”

  許攸尷尬地笑了笑,“其實諸位也知道濮陽、白馬這些地方囤積有糧食,但那裏是城池,出奇兵也不易攻破。唯有一個地方是冀州軍致命之處!”

  “哪裏?”曹操急問道。

  “烏巢!”許攸說著就讓曹操取來行軍圖,指給眾人看:“烏巢在官渡白馬之間,是冀州軍一處重要屯糧點,這裏隻有營壘沒有城牆,相對來說極好攻破,隻要孟德你派精騎和所部精銳前往偷襲,實在易如反掌。”

  頓了頓後許攸又道:“依我推算,白馬的糧草在四天後就會運到烏巢,而且守烏巢的大將孟德你也認識,昔日京中袁紹的黨羽----淳於瓊!”

  “淳於瓊不過徒有虛名而已,當真是他運送糧秣,那我軍勝算極大。”曹操點點頭,“隻不過行動一定要快,否則袁熙回師救援,我軍就難以攻破烏巢了。”

  荀攸緊盯著許攸,問道:“冀州軍當真隻此一條糧道?”

  許攸心中一跳,麵不改色地答道:“河水那邊倒是有小股從青州運來糧秣,隻不過據此太遠,也沒有水軍截斷他們。”

  “子遠先生為何不隨軍出征,而是被留在後方?”程昱突然問道。

  “啊,這個我已經說過了。上次出使關中失利,在冀州就再也沒有許某說話的地方,如今河北文吏大都是青州黨。”許攸解釋道。

  “好了好了。不要為難子遠了。”曹操說道,但他卻暗中對程昱點點頭。曹操其實也不完全相信許攸,不過目前曹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所以他在賭。

  “這三日間我軍可以大肆宣揚鄴城的事,讓冀州軍人心惶惶。”程昱建議道,“並且除了襲取烏巢地糧秣,還有一計可以是冀州軍疲於防備。”

  官渡,冀州軍營壘。

  一小隊一小隊地騎兵持盾跑到冀州軍營地前,他們地任務不是廝殺。也不是誘敵出擊,而是----喊。

  “鄴城被袁尚占據了。”“你們沒有後路了。”兗州輕騎齊聲呼喊,並且射出綁上布帛地箭支。

  “滴答答!”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營門敞開,一支兩百多人地騎兵衝刺出來。

  太史慈一馬當先。抽出複合弓對準兗州輕騎射去。

  “啊!”利箭透過盾牌的間隙,一個輕騎應聲而倒。

  “殺!”其他冀州騎兵紛紛射箭。

  兗州輕騎不為廝殺而來,他們趕緊調轉馬頭跑回了本營。太史慈帶著兩百多精騎一直追到曹營前。

  冀州精騎一字排開,齊聲喊道:“許縣被攻破啦。你們家小都成了俘虜!”“陳留被攻破啦!要想活命,棄械投降!”

  冀州精騎的叫喊聲此起彼伏,饒是營中的兗州兵也能清晰聽到。樂進、夏侯惇幾人看得大怒,兩人立即帶領三百多騎出營。

  太史慈將長槍一抬,毫不畏懼地對著夏侯惇等人。都是老對手了,也不答話直接戰在了一起。

  “踉!”兩槍劈在一起,打得不可開交。

  “元讓,我來助你!”樂進大喝一聲拍馬上前助戰。

  太史慈大笑一聲。掄槍橫掃。彈開夏侯惇和樂進兩人的兵器。

  “子義,我來助你!”冀州騎兵後麵又跑來五百多騎。為首的是驍騎營統領趙雲。

  “鐺!”趙雲挑開了樂進的長槍,四人來回混戰在一起。

  “你們陳溜。被做啦!出來遊降吧!”曹營另一側也響起大片喊聲,隻是這些喊降聲十分怪異別扭,原來是烏桓騎兵用蹩腳漢話地喊聲。

  曹營的兵卒忍俊不禁,但主將在旁邊又不敢笑。

  顏良、文醜兩人哈哈大笑,他們指揮著烏桓騎兵不住叫罵。

  “太可惡了!”曹仁早就憋了一肚子氣,這時帶著五十騎親兵衝出營壘。

  曹仁的五十騎都是精騎,緊跟著曹仁的是他的部將牛金。顏良、文醜拍馬上前,兩人分別抵擋住曹仁和牛金。

  文醜彈開曹仁地長刀,囂張道:“叫呂布那廝出戰,你們這群崽子哪是文爺爺對手!”

  曹仁氣得臉色鐵青,揮刀劈向文醜,“曹仁足以斬你!”

  文醜掄起大鐵槍直劈曹仁,“鐺!鐺!鐺!”幾下硬碰之後,曹仁手臂被震得發麻,單論蠻力他怎麽是文醜的對手。

  牛金那邊更是險象環生,顏良一柄長刀舞起團團雪片般的刀鋒,將他正麵全部蓋住。

  “噔噔噔!”急促的金鑼聲響起,那是兗州營壘後敲響地,曹仁等人不得不擺脫對手,然後撤回營壘中。

  曹仁騎術精湛,幾個疾步就甩開文醜,但牛金這邊就不行了,被顏良死死纏住。

  牛金好不容易調轉馬頭,他發覺顏良追來,回身揮戟刺去。

  顏良不退反進,一夾馬腹提速趕上,他將戟尖格擋開,長刀刀尖直刺牛金咽喉。

  “啊!”牛金滾落下馬,又被文醜縱馬上前補上一槍。

  冀州軍大帳,眾文武聚到這裏議事。

  文醜急匆匆趕來,興奮道:“大將軍這招真管用,叫兗州人瞎叫喚,咱們也到曹營去叫罵。 ”

  袁熙笑了笑,“曹操窮途末路之下難免會使用這種亂我軍心的伎倆,隻要我軍將士不被其迷惑就是。”

  “就是,就是!”文醜答道。

  “我猜曹操末路之下還會狗急跳牆,指不定會再使出什麽詭計。文將軍、顏將軍,你們兩位率領烏桓騎兵隨時準備出擊!”袁熙吩咐道。

  “喏!”顏良、文醜兩人抱拳領命。

  “張遼、太史慈、趙雲,你們也率本部騎軍待命。今天開始喂馬料,要將馬力積蓄好。”袁熙再吩咐道。

  眾人意識到大戰將至,布置了一些細節後都退下去待命,隻剩下了幾個文吏。

  “主公是想用烏桓騎兵拖住曹軍,然後雙方疲憊時再派出我軍精騎?”郭圖試探道。

  袁熙笑了笑,“烏桓人不是說他們是天下名騎麽,就讓他們試試曹操的水。”

  “可這糧道一斷。兵卒恐怕要騷動。”郭圖不安道。

  “隻是幾日而已,軍中屯糧應當能撐得過去的。”袁熙擺擺手,示意如此決定。

  崔琰看四周都是高層文吏,於是試探道:“大將軍說實話,鄴城是不是出事了?如若是發生大事也該跟我等重臣商議。好做決斷。”

  袁熙將一封信函擺在案幾上,“有元皓先生鎮守,哪能出什麽事,這是他剛剛送來的信函。”

  崔琰有些著急。解釋道:“如若鄴城當真有事,可遣一位將軍令一偏師回援。”

  郭嘉揮了揮羽扇,笑道:“崔先生怎麽就不信呢,一切盡在公子掌握之中。”

  圓月掛空,按理說這是不適宜夜襲地時候,但是戰機不等人,行軍也要克服種種的困難。

  曹袁雙方基本以鴻溝水為界。雖然有不時地越界侵犯。但夜裏斥候遊騎一般不敢輕易越界。即便如此,北麵方圓十多裏內都布有冀州軍哨騎。所以曹操軍行動不得不大費周章,采取了先後再迂回地行軍路線。

  曹營後寨門敞開。一個個兵卒依次有序地開出,戰馬用粗布裹了蹄,兵卒每人口中銜有一支橫枚,上萬人地隊伍少有幾許響聲,不愧是兗州軍中百煉出來的精兵。

  呂布、高順、曹純、樂進、李通幾員大將統兵,雖然曹操沒有親自出擊,但是規格也絕對夠高。

  本來半日地路程,因為要迂回曲折,所以不得不花費了近一日。到了烏巢澤,樂進、李通繼續統領三千人北上,留下呂布、曹純的七千精騎和一千精銳步卒。

  “報,溫侯,從白馬山到這十五裏外地官道上,來了一支運糧隊,足有千輛馬車之多!”斥候稟報道。

  曹純用目光詢問呂布,因為這次行動以呂布為主將,曹純雖然心中不服,但他知道曹操拉攏呂布的用意,所以也能盡力配合。

  “子和,我帶五千騎去劫糧,你率兩千騎和高順的陷陣營攻烏巢營壘!”呂布吩咐道。

  “呂將軍盡管去,烏巢營壘就交給在下了。”曹純說道。

  呂布一夾馬腹,帶著曹性、成廉,魏續、宋憲、侯成五個部將出發。

  馬車、獨輪車密密麻麻布滿官道,上千輛馬車是什麽概念?即便是官道改為單行,並排行駛兩輛馬車,那也是一條長龍。護衛糧隊走在官道旁平地上,有六千多兵卒,一半是白馬派來地,一半是烏巢派來接應的。

  “李都尉,你們的淳於將軍怎麽沒有出來接糧?”一個姓張的都尉對旁邊的同僚問道。

  “唉!”那個駐守烏巢地李都尉歎了一聲,“淳於將軍又喝醉了,這幾日他說沒有戰事,悶煩得緊,於是白天遊獵,夜間飲酒。這不,昨晚喝高了,早晨愣是沒有起來。”

  白馬派來的張都尉咂咂嘴,“淳於將軍夠強的,若是別個將軍怕是早被大將軍砍了,他竟敢明目張膽酗酒。”

  李都尉撇撇嘴,“誰不知道淳於將軍是老主公的老臣,就是大將軍也要禮讓三分,誰能治得了他呀!”

  張都尉不住搖頭,一副無奈,又似是不甘。

  “不好啦,前麵有敵騎!”“好多,是敵襲!”前頭地兵卒紛紛呼喊道。隨之銅鑼也被敲擊,響徹整個原野。

  呂布衝在最前,赤菟飛快地疾馳。將其他兵馬遠遠落在後頭。呂布一雙桀驁冷酷的眸子充滿不屑,這些蝦兵蟹將隻能給他鬆鬆筋骨罷了。拿下運糧隊,易如反掌爾!

  “喝!”呂布掄起畫戟,徑直來個斜劈。

  “嗤!”“嘩!”一個冀州兵被砍倒,但戟刀力道不減,繼續劈向馬車上的糧袋。

  糧袋被劃開,袋子裏麵的粟米漏了出來。呂布瞄了一眼。繼續奔向下一處馬車。“嘩!”又一個糧袋被割開,漏出了黃橙橙地黍米。

  隨著呂布衝進運糧隊行列中,後續的兗州騎兵也分兩邊包抄了運糧隊。

  “嗖!嗖!”羽箭不斷射向護送糧秣的兵卒,打得他們縮在車輛後麵。

  “截住那敵將!”“都用弓弩還擊!”李都尉和張都尉不停叫喊,他們試圖阻止兗州騎兵瘋狂地肆虐。

  “殺啊!”八柄長槍刺向呂布。將他和赤菟都蓋住。

  呂布冷哼一聲,操縱赤菟斜打轉,然後畫戟劈出,沉猛地力道將長槍彈開。再一個衝刺。掄起長戟劃一個圈,寒鋒所到之處絕無活口!

  千輛車排成的長龍,六千兵卒分散開來守護,那也顯得每一處地兵力單薄,一旦被擊中一點或幾點攻擊,瞬間被截成數段。

  張都尉和李都尉一時手忙腳亂,他們顧此失彼。首尾不能相顧。呂布和曹性宋憲他們則可以從容地集中兵馬。然後選取攻擊點。

  呂布一眼瞧見指揮的旌旗,他又幾個疾馳。畫戟砍倒了旗手。

  “殺掉他!”李都尉揮戟刺出,張都尉看著眼前紅馬畫戟地凶神。突然想到什麽,不禁失聲。

  “嗤!”隻三招,李都尉就倒地不起,張都尉被殺氣鎖定,更是手腳如千斤重。

  “喝!”呂布輕喝一聲,畫戟收割掉他的性命!

  旌旗一倒,冀州兵更是亂成一團,支撐不住地兵卒隻有一個選擇----撤退。

  “燒!”呂布喊道,他立馬在運糧車旁。

  成廉,魏續等人指揮著兵卒將馬車堆在一起,然後放火焚燒。馬車上的糧袋很快被點燃,一時間官道上濃煙滾滾,在這空曠的平地,即便是十多裏外也能看到黑煙。

  曹純、高順兩人攻營方法也是一個字----燒!

  一千陷陣營步卒將四周收集來的柴草捧著,在盾牌手掩護下堆砌到烏巢大營前不到二十步距離。後續的兵卒冒著冀州軍地羽箭,他們將油脂澆上。

  “哄!”大火瞬間燃起,曹純和高順選擇的是上風向,柴草中又多有沒有幹透的,所以產生的濃煙一下漫過烏巢大營。

  “咳咳!”淳於瓊不住咳嗽,他捂著鼻子衝到營帳外,看著營外地濃煙,一時傻了眼。有人說同一招數用兩次就不管用,但有些人總是不能吃一塹長一智。

  “咳咳!”營中的冀州兵也是一陣猛咳,雖然大火燒不著他們,但濃煙順著風勢熏來,他們眼睛都難以睜開。

  煙火稍稍消退,高順揮動了令旗,立時,陷陣營兵卒列好隊形攻到柵欄前。曹純所部兩千騎乃“虎豹騎”,他們弓馬極其嫻熟,在營寨其他三麵不停縱馬騎射,箭矢激射而至,使得營中冀州兵被極大壓製。

  “木板,上!”高順大聲喊道。

  身披重甲的陷陣營兵卒一手持盾,一手抱著木板衝到柵欄前,他們冒著箭矢將木板鋪上,為後續隊友進攻鋪平路。

  冀州兵被熏得厲害,眼睛直流眼淚,他們一時看不清對麵兗州兵,隻管蒙頭亂射箭。

  高順深深懂得一鼓作氣的道理,如果不趁著這時的優勢一舉攻下柵欄,那麽就很有可能形成僵持的不利局勢。

  “第二曲,上!”高順喝道,這第二曲是陷陣營中最驍勇的一曲,都是無畏生死地亡命之徒。

  “殺!”陷陣營兵卒齊聲呼喝,他們踏著木板快步衝到柵欄邊,再一個躍步跳到柵欄後麵,手中刀槍立起,悍不畏死地跟柵欄後地冀州兵拚殺。

  如果說這一曲陷陣營兵卒隻是亡命之徒,那就太過小看高順和陷陣營了,他們不僅悍不畏死,兵甲器械都是極其精良,更重要的是他們經過長時間操練和實戰,每個兵卒地配合都是極其默契,加起來往往是戰力提升以倍數。而前不久兗州軍之所以能攻下袁熙先鋒營,那時他們也出了很多力。

  冀州兵被那麽一衝擊,淳於瓊又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擊,冀州兵是一退再退。後續地陷陣營也隨之衝上,將冀州軍徹底壓製到營中。

  寨門被打開,曹純一揮手,率領虎豹騎衝進營地。虎豹騎在烏巢營中縱橫馳騁,四處踐踏砍殺,配合著陷陣營攻殺冀州兵。

  淳於瓊被親兵護著跑到營壘後門,兵卒們打開了寨門,營中像崩潰了的堤壩,兵卒們瞬間搶著湧出寨門。

  曹純看得真切,抬手挽弓對著身披精甲的淳於瓊射去。

  “啊!”淳於瓊背後中箭,他倒下不久就被後續兵卒踐踏而過,任憑親兵搶救,也活不過來。

  曹純一揮手,喝道:“燒!”

  一時間熊熊大火在烏巢營地燃起,一個個糧袋湮沒在火中。

  真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淳於瓊也是袁熙的從龍之臣,卻是這樣的下場,唐朝李靖滅突厥時也是不惜唐儉,也要突襲正在和唐儉談判的頡利可汗。

  難怪後人評價晉太宗宣武帝袁熙,略顯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