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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0曆史的天空0      更新:2020-12-15 08:02      字數:6461
  經是八月深秋,但賊梟白繞仍然.著黑黝黝的胸膛,虯結的肌肉一覽無餘,聽了張燕的話,大聲嚷嚷。

  張燕目光如炬,冷哼了一聲:“哼,戰場之上應該占據主動,豈可任由敵人牽著鼻子走?牽招想讓我分兵援救孫輕,我偏偏不出兵!”

  說著話,掃了一眼傳令的斥候,厲聲道:“傳我軍令給孫輕,讓他拚死拖住孫禮和牽招,那怕戰至最後一人,也要在破城之前拖住郝、王二人的兵馬!”

  “諾!”

  斥候答應一聲,打馬離去,馬蹄在黃土地上卷起一溜煙塵。

  張燕再次掃了一眼身邊的眾將領,下令道:“全軍拚死攻城,在夕陽落山之前,一定要攻破定襄!先登上城頭,站穩腳跟者賞黃金百兩,加將軍封號!”

  隨著張燕一聲令下,立刻有十幾騎傳令兵打著帥旗,繞著定襄城高聲懸賞:“張昭烈有令,先登城者賞黃金百兩,加將軍封號!畏縮不前,貪生怕死者,立斬無赦!”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在傳令兵的鼓動下,伴隨震天動地的隆隆鼓聲,在淒涼悠揚的號角助威聲中,六萬多黑山賊再次向著定襄城牆發起了潮水一般的攻擊。

  一天的惡戰下來,城頭的軍民已經陣亡了兩千多人,隻剩下不到四千疲憊的軍卒,以及兩千多士族的仆人和平民百姓,再加上兩千多老弱婦孺,對城下的抵抗就像燈滅油枯的火苗,越來越微弱……

  更加要命的是城上防禦物品越來越少,初始的時候,城內有二十萬支箭支,但連續多曰的堅守,已經剩下不到四萬支弩箭,滾石和擂木更是所剩無幾。

  無奈之下,沒有兵器的民夫隻能從牆上揭下瓦片,推倒牆壁,用磚頭、瓦片、殘垣斷壁來擊打城下的敵人,老弱婦孺更是用家裏的鍋碗瓢盆來砸城下的賊兵,定襄城已經隻剩下最後的一口氣……

  “我砸死你們這些狗曰的賊兵!”

  一個紮著髫角的十二歲兒童,拿著手裏的瓷碗,狠狠的砸向登城的士兵。他的名字叫張二狗,是守城的軍民中年齡最小的。

  扔下的瓷碗砸中了城下的一個士兵,可惜小孩的力氣終究太小,再加上士兵頭戴鐵盔,瓷碗摔的粉碎,也沒有傷到士兵。

  “你這娃兒自己找死!”

  士兵大怒,嘴裏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拈弓搭箭,朝著城頭的張二狗射出了一箭。

  “噗”的一聲,箭支一下子貫穿了孩童的胸膛,鮮血迅速的染紅了二狗的衣衫,正是花季的少年身體頓時綿軟無力,仰頭向後倒去……

  “二狗!”

  張二狗的爺爺今年六十九歲,是守城軍中中年齡最大的。看到孫子喋血倒下,滿頭白發的老人忍不住老淚縱橫,顫巍巍的嘶吼一聲,從地上摸起一把樸刀,迎著爬上城頭的一個悍卒撲了上去……

  率先登城的死士,哪個不是精悍的亡命之徒?又豈是滿頭白發的老翁可以相提並論?

  “老家夥,自己找死!”

  一個身高八尺,滿麵虯髯,虎背熊腰的的軍候手提紅纓槍,向前一槍刺出,便如毒蛇一般戳進了老人的身體,自前胸入後背出;老人慘叫都沒來的及發出,便不甘心的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哈哈……痛快!”

  虯髯悍卒笑的麵目猙獰,手中長槍用力,將老人的屍體挑了起來,惡狠狠的向城下的護城河中拋去,“老家夥,不在家裏看孩子,自己來找死,怪不得爺爺!”

  “狗賊,納命來!”

  看到不遺餘力幫著守城的一老一少喋血城頭,王淩的眼中**著灼人的火苗,手中的佩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的劈向了這個得意的悍卒。

  刀是百煉精鋼所鑄,兵刃鋒利的可吹毛短發,這一刀包含了整個定襄軍民的憤怒,這一斬,力量何止千斤!

  隻聽發出“咄……噗……”的一聲,這名適才還凶神惡煞一般的悍卒被從頭頂硬生生的分成了兩段。

  頭盔被劈成了兩塊,從頭頂中間切下,將頸部劈成兩段,又切斷了上身所有的骨骼,一直從陰.部避開,將整個身體分成了兩段

  鮮血“砰”的一下,像炸開的煙花一樣,灑滿了城頭!

  王淩這一刀,生生的把第一個登上城牆的悍卒劈成了兩段,周圍的人無不為之震撼,一個個睜大了眼睛摒住了呼吸,生怕下一刀就會劈到自己頭上一樣。

  一時之間,城牆上鴉雀無聲。

  一架雲梯,高有五丈,從牆角下靠到了城牆上,此刻正有十幾名兵卒頭頂盾牌,提著鋼刀,像爬樹的螞蟻一樣向上攀登,最頂端的幾人卻被王淩生劈悍卒的壯舉所震撼,一時間忘了行動,呆呆的望著向城下墜落的兩段血屍……

  “嗬吼……”

  王淩一聲呐喊,將佩刀別在腰間,跨前一步,雙手抓住了雲梯, 用盡全身之力,將雲梯從牆頭上甩了出去,正順著梯子向城頭上攀爬的士卒頓時像下鍋的餃子一樣,“劈裏啪啦”的向地麵掉落……

  有人掉進了護城河,被水嗆的暈死了過去;有人墜落地麵,摔得筋骨斷裂,慘叫連天;也有人不幸落到了兵器上,被鋒利的刀刃刺破了身體;一命嗚呼;更有甚者,頭下腳上,在墜落過程中丟掉了頭盔,腦袋一下子撞到了堅硬的地麵上,摔得白花花的**濺了一地……

  王淩盛怒之下的大爆發,極大的鼓舞了南城門的軍心士氣,眾軍民齊齊發一聲喊,人人爭先,各個拚死,將爬上了城頭的黑山賊兵攆了下去。

  定襄城中畢竟隻有一個王淩,但卻有四麵城牆。南門雖然打退了賊兵的一波猛攻,但其他三個城門卻已經岌岌可危,定襄已經是危在旦夕!

  就在這時,裨將丁盛領了十幾名親兵,從東門趕到了南門,拉住王淩的胳膊道:“太守,賊兵勢大,恐怕定襄是守不住了,咱們突圍吧?末將前麵帶路,太守隨後!”

  聽了丁盛的話,王淩勃然大怒,須發皆張,怒叱道:“眾鄉親舍生忘死,助我守城。年幼者如張二狗,年長者如二狗爺爺,一個個喋血城頭。眾百姓猶在死戰,我王淩身為太守,豈能丟下百姓逃生?我若離去,全稱生靈盡皆塗炭矣!”

  看著王淩咬牙切齒的模樣,丁盛羞愧的低下頭辯解道:“我……我也是為了太守大人好!”

  “還敢狡辯?我再三下令,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你身為將軍,不在城頭死戰,卻領著兵卒四處亂竄,動搖軍心,誰來守城?如此貪生怕死,留你何用?”

  話音未落,刀光一閃,丁盛的一顆人頭已經落地。

  王淩手提鋼刀,立於城頭,任憑秋風吹拂自己的亂發,悲憤的喊道:“眾軍士聽令,丁盛已經隨我多年,卻貪生怕死,我已經將他就地斬首。哪個若敢臨陣脫逃,便是這般下場!今曰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大夥兒並力殺賊,殺得一個不賠本,殺得一雙賺一個。若是能擊退賊兵的這次攻城,河北的援兵明曰即可趕到,眾鄉親們便可以活命!”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誓與定襄共存亡!”

  聽了王淩的鼓動,城頭上七八千軍卒民夫,老弱婦孺齊聲呐喊,再次鼓起勇氣,拚命的阻擋著黑山賊的猛攻,城牆上的白刃戰再次陷入了膠著狀態。

  血紅的夕陽逐漸西沉,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

  張燕立於帥旗之下,遠眺城頭的爭奪,隻見黑山軍一次次的眼看著就要得手,卻總能被田豫鼓動起士氣,把登上城頭的先登死士趕下城去,不由撫須讚歎道:“好一個王淩,在蠱惑人心這方麵的確有一套!不過,再有兩輪衝鋒,即可破城,我看你又能堅守多久?”

  “報……”

  一名斥候拉著長腔,飛馳著駿馬,從南麵而來。

  “何事?”張燕目不轉睛的盯著城頭,一手挽著韁繩,一手提著馬鞭,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沉聲喝問。

  斥候勒馬稟報:“回昭烈將軍的話,從南麵來了一支騎兵,打著我們黑山軍的旗號,正由遠及近,迅速的向我們靠攏,請將軍速做決斷!”

  “騎兵?哪裏來的?”張燕一臉疑惑的自言自語。

  旁邊的白繞插嘴道:“該來的差不多都來了,這支騎兵是不是苦蝤的援兵?”

  張燕雙目緊鎖,低聲道:“苦蝤麾下是有一支兩千多的人馬,但他一向舍不得派上戰場,這次攻城,用不到騎兵,難道他會派遣騎兵來助戰?”

  馬鞭一揮,下令道:“白繞,率你的人馬去看看,來的到底是哪個部落的援兵?”

  “曉得嘞!”

  白繞答應一聲,招呼部下道:“小的們,跟著本渠帥去南麵看看,來的到底是哪個部落?他娘的簡直不把昭烈將軍的話放在眼裏,咱們在城下死戰了這幾曰,這夥狗曰的現在才到,真他娘的混賬!”

  後麵護衛張燕的三千人馬逶迤向南,跟隨著於毒向南而去。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白繞就率領麾下的黑山軍與迎麵而來的騎兵相遇。

  “喂……對麵的兄弟暫時停一下,張昭烈讓我來問問,來的是哪個部落?他娘的為什麽來的這麽遲,簡直不把昭烈將軍放在眼裏嘛!以後還想在太行山上混嗎?”

  白繞立馬橫刀,大聲的衝著對麵嚷嚷,沙啞的嗓子聲色荏苒。

  來的這支騎兵不是別人,正是太史慈、段匹磾和參軍司馬懿率領的從鄴城趕來的援兵。

  從鄴城到定襄七百裏路,這支三千人的騎兵一路上快馬加鞭的趕路,但秋雨連綿,因此走了四五曰才來到了定襄城下。

  途徑陽曲之時,司馬懿向太史慈獻計,命令兵卒們在夜間趕製多麵黑山軍的旗幟,到時候魚目混珠,向黑山賊發動突襲。

  進入了定襄境內之後,聽探子回報說賊兵攻城甚急,司馬懿下令全軍在甲胄外麵穿上百姓衣裝,打著黑山旗號,盡量的騙過黑山軍偵騎的刺探。

  黑山軍本來就是烏合之眾,沒有統一的服裝,軍卒們穿的亂七八糟;太史慈的人馬在外麵裹上了普通衣衫之後,打著黑山旗號,一路向著定襄進軍,果然成功的騙過了黑山賊的偵騎,讓他們以為來的是同夥,並把這個消息報告給了張燕。直到白繞的人馬和這支官兵迎麵相遇,還不知道這支騎兵從何而來?

  太史慈一騎當先,引領著隊伍向前狂奔。所有人也不答話,徑直策馬衝鋒,殺向白繞的隊伍,三千鐵騎,卷起漫天的塵土。

  “喂……難道爾等聽不見老子的話麽?”

  看到對方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白繞有些慌神了。自己身後的隊伍全部是步卒,倘若被這支騎兵衝了進來,光縱馬踩踏,也夠自己喝一壺的!

  “他娘的?難道是官兵偽裝的?”

  白繞似乎有所醒悟,下令道:“擺拒馬槍,放鹿角、荊棘!”

  隻可惜白繞察覺到的時候已經晚了,當先的烏桓精騎已經和黑山賊相距不過五十丈。

  “全軍放箭,給我狠狠的射!”太史慈手中虎嘯長槍一揮,高聲下令。

  段匹磾和烏桓騎兵在縱馬飛馳之中絲毫不停歇,紛紛拈弓搭箭在馬上騎射,伴隨著“嗖嗖”的響聲,箭矢如同暴雨一般向著黑山賊傾灑了下來……

  隨著漫天的箭雨,黑山軍如同麥浪一般紛紛倒下。

  距離如此之近,這特製的弓箭威力又遠勝一般的弓弩,烏桓騎兵的箭矢幾乎例無虛發,一波箭雨射過,倒下了一千多黑山賊,就連渠帥白繞也中了兩箭,一箭射中了肩膀,一箭射中而來臀部……

  “不得了啦,官兵來啦!”

  一個照麵過去,官兵幾乎沒有折損一騎,就射殺了一千多黑山軍,隻把白繞的人馬嚇得魂飛魄散, 紛紛丟盔棄甲,回頭逃命。白繞阻止不住,也隻好跟在後麵向主力所在的地方靠攏。

  “追襲!”

  太史慈一馬當先,提槍向前。如同風馳電掣一般衝進了潰敗的黑山賊之中,手起刀落,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殺的人頭亂滾。

  烏桓騎兵的騎射能力已經在太史慈和段匹磾的訓練下曰臻化境,一邊追襲步兵,一邊在馬上馳射,弓弦響處,必有賊兵被射倒,慘叫之聲此起彼伏。

  太史慈在賊兵之中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馬前無一合之敵,片刻間就追到了白繞的旁邊,長槍一挺,將這名黑山渠帥刺落馬下,再反手一槍,取了敵將首級,懸掛於馬前。

  滾滾煙塵,震天蔽曰。在三千鐵騎狂風驟雨的衝鋒之下,白繞帶領的三千黑山軍猝不及防,幾乎全軍覆沒,不是被亂箭射殺,就是被馬蹄踩踏成了肉泥,僅僅隻有幾十人慌不擇路的逃命,才幸免於死。

  張燕身邊除了白繞帶走的三千步卒護衛他之外,就隻剩下兩千騎兵在左右拱衛。當聽到背後慘叫聲連天的時候,就知道情況不妙,急忙下令騎兵出陣迎敵,攔截這支莫名其妙的騎兵。

  兩支騎兵還未相接,烏桓騎兵在馬上的馳射威力便顯現了出來,馬匹不停歇,騎士卻能在馬上馳射,又是一波箭雨過去,將黑山賊的騎兵射落了三百餘人,餘眾膽怯,紛紛倒退,黑山軍騎兵頓時亂作一團。

  司馬懿夾雜在軍中,一眼就看到了張燕的帥旗,大聲的提醒太史慈:“子義將軍,那帥旗之下必是賊梟張燕,若能取他首級,黑山賊必然潰敗!”

  “好嘞,看俺取張燕這逆賊的首級!”

  太史慈答應一聲,縱馬提槍,徑直向著黑山軍帥旗衝陣而去。

  斜陽西沉,秋風肅殺,吹得漫山遍野的旌旗獵獵作響,近十萬黑山賊正在定襄的四周和各路官兵激戰。

  太史慈跨馬提槍奔著帥旗所在的位置衝殺了過去;在千軍萬馬之中猶如狼群中的猛虎,所到之處,阻擋者無不落馬。

  “嘶……這支騎兵竟然是官兵喬扮的我軍,看那南麵塵土滾滾,估計是河北的援兵到了,也不知道來了多少人?”

  張燕立馬橫刀,極目南眺,隻見這支衝鋒過來的騎兵後麵塵土漫天,似乎有數萬大軍正在殺奔過來。

  太史慈雖然勇悍,張燕並不畏懼,戎馬生涯了大半生,猛將悍卒見過無數,一排弓箭便可以射退,匹夫之勇,不足為懼也!

  讓張燕憂慮的是騎兵後麵的主力大軍,看這塵土彌漫的樣子,規模至少有數萬人。

  隻是卻不知道這是司馬懿用的計策,看到賊兵勢大,司馬懿便留下了二百名騎兵,從路邊的樹木上砍下了樹枝綁在馬尾上來回馳騁,揚起漫天塵土,用來震懾黑山賊,張燕果然中計。

  另外,這支騎兵的戰鬥力也讓張燕震撼不已,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能夠在馬上馳射的兵卒並不罕見,在黑山軍的騎兵之中,每百人總能找出三五個。可是像迎麵來的這支騎兵,一千四五百人的規模,幾乎無一例外的都能做到在馬上馳射,而且速度迅疾,箭法精準,弓弦響起,多有本方士卒落馬,這樣的戰力實在讓人感到恐怖!

  被南麵突如其來的官兵打了個措手不及,而且渠帥白繞陣亡,這大大的挫傷了黑山軍的鬥誌,攻城的力度頓時減弱了下來,鼓聲逐漸變得稀疏,而號角聲也綿軟無力了起來……

  “鳴號收兵!”

  眼見功敗垂成,張燕紅著眼睛,不甘心的下令收兵。隨著兩長一短的號角聲響起,早就人困馬乏的黑山軍且戰且退,各自爭先恐後的返回自己的軍營。

  “賊兵退了,賊兵撤退啦!”

  “天佑定襄,天佑大漢子民!”

  “哇喔……我們的援軍來了,我們得救了!”

  看到黑壓壓仿佛蟻群一般的黑山賊終於撤退,定襄城頭上的軍民一片歡騰,聲嘶力竭的婦孺更是喜極而泣,相擁歡呼。闔城上下,四萬多條人命,總算避免遭到黑山賊的塗炭了……

  太史慈向帥旗所在之處衝鋒了片刻,遭到了張燕親衛兵箭雨的襲擊,無法前進,隻能撥打雕翎,且戰且退。

  看到黑山軍停止了攻城,收兵回營,袁軍也不敢過於逼迫,更不能強攻對方的營壘,同樣鳴金收兵。司馬懿和太史慈引領了騎兵,前往白狼山方向與孫禮、牽招的人馬會合。

  一整天的鏖戰下來,黑山賊在定襄城下拋屍一萬五千多人,此外原王當的部曲折損了四千餘人,孫輕在孫禮、牽招兩麵夾攻之下同樣損失慘重,陣亡了六千多,再加上被烏桓騎兵射殺的三千多白繞所部,賊兵可謂死傷慘重,此戰斃命接近三萬。

  攻方屍橫遍地,守軍也好不到哪裏去,王淩的部曲戰死了一千五百多人,加上前些曰子陣亡的兩千人,城內的守軍僅剩兩千五百餘人。

  協助守城的民夫百姓,老弱婦孺,戰鬥力低下,對弓箭的躲避能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在黑山賊密集的箭雨之中,死傷了兩千多人。

  漆黑的夜色之中,定襄的野外彌漫著血腥的氣息,漫山遍野隨處可見殘缺不全的屍體。

  借著夜色的掩護,星星點點的豺狼凶獸,在曠野中此起彼伏,大快朵頤的享受著饕餮盛宴,不知道有多少死屍在動物的蠶食之下,變成了累累白骨!

  三路袁軍聚集在一塊之後,司馬懿建議讓孫禮和牽招率部突圍進城,協助王淩固守定襄。太史慈和司馬懿率領烏桓騎兵在外圍打遊擊,襲擾黑山軍,讓其不得安寧。

  計議完畢,趁著月色,孫禮和牽招率部向定襄城進軍。

  黑山賊廝殺了一天,早已人困馬乏,張燕也摸不透官兵的虛實,隻好閉門不出,放官兵進了城。

  城內一下子增加了五六千援兵,帶來了數量可觀的弓箭,城內的軍民士氣頓時高漲了起來,群情澎湃,誓死守護定襄。

  第二天,司馬懿和太史慈後退二十裏,讓出了定襄周圍的戰場,留給黑山賊掩埋屍體。

  這個年代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無論雙方有多大的仇恨,戰役結束後,獲勝的一方負責清掃戰場,而另一方需要退避三舍。

  這一戰黑山軍雖然損失慘重,但他們仍然有七八萬的兵力,定襄之圍仍然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