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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0曆史的天空0      更新:2020-12-15 08:02      字數:3439
  東海,郯城。

  自上次青州軍攻東海之戰後,曆經刀兵的郯縣漸漸恢複了昔rì的繁華。兵災一起,關於曹cāo軍擄掠殺戮的說法傳遍徐州。對上次大戰的慘烈記憶猶新的鄉民百姓,紛紛舉家南遷避難。加上守將執行堅壁清野的策略,現今郯城一帶可謂極其荒涼。

  擊破彭城後曹cāo並沒有急於直撲下邳,而是率所部五萬兵馬進攻東海。隻要占據東海,不僅能合圍下邳,更重要是連通了琅琊,使曹cāo軍各部連成一片。

  兗州軍將郯城圍了起來,曹cāo帶著部屬視察營寨和城防。

  “主公,這方圓數十裏別說人,就是活物也難見到一個,至於糧食財貨那半點也沒。”樂進策馬上前稟報道。

  一同巡視的於禁也抱怨道:“他們又在井中下了毒,咱們隻能到很遠的溪流取水,每天派去取水的兵卒就要好幾千人。”

  曹cāo笑了笑,“愈是如此,就愈是說徐州人怕了咱們。攻破徐州全境指rì可待啊!”

  “子和、元讓那邊傳來消息,青州軍在齊國、北海均有大動作。他們不能南下跟我等匯合了。”荀攸也說道。

  曹cāo臉色嚴肅起來,“傳令他們兩人加緊戒備,不能放一個青州兵過來。”

  “主公,上次青州軍就試過從海路運送錢糧,那麽這次保不準也從海路運兵南下。”戲忠提醒道。

  “徐州何處可以供海船登岸的?”曹cāo問道。

  “東海、廣陵均有可登岸之地,但最大一處還是朐縣。朐縣離郯城相距四百裏,最好能遣一支偏師先行攻占。”戲忠答道。

  “秒才、曼成,你二人不必理會其他,領兵兩萬困住朐縣。務必不能使青州兵登岸!”曹cāo立即下令。

  “喏!”夏侯淵、李典兩人領命道。

  這時,曹cāo等人來到郯城南門外。

  部將李通趕上前來,氣惱道:“主公,那些徐州人實在狡詐,接連兩晚都出城夜襲。兄弟們損失不大,但弄得人心惶惶,對我軍攻城十分不利!”

  “怎麽回事!行軍宿營最要防備偷襲,你等怎會如此大意!”曹cāo慍怒道。

  李通滿臉羞愧憤恨。“實在是末將無能,隻是那些徐州兵分成小夥,又熟悉地勢。他們一擊便退,逃遁得賊快,咱們追也追不上。”

  曹cāo看向城樓上,遠遠地那裏站著一員大將,他也觀望著曹cāo這夥人。

  “守將是何人?”曹cāo問道。

  “據說是泰山人臧霸。他上次抵擋青州軍有功,被提拔為校尉,奉命鎮守郯城。臧霸倒是和劉備不同。他拒絕接受一個流民。甚至將郯城的平民也趕去下邳和廣陵。看來是要同我軍頑抗到底。”荀攸答道。

  “可是以勇壯聞名的泰山臧霸?還真是一員將才!”曹cāo眯了眯眼。

  城牆上,臧霸指揮著兵卒加固城防,孫觀、吳敦、尹禮三個部將也都圍在他身旁商量著布防事宜。

  “將軍,兗州軍少說也有五六萬人吧,咱們這五千人恐怕隻能堅守三月。三個月過後該何去何從?”孫觀不無憂慮道。

  臧霸神情一冷,“孫觀你這話是何用意!咱們受陶使君恩惠,奉命鎮守郯城。就是死也要死在這兒!”

  “將軍您誤會了,我隻是在設想該如何保全郯城而已。”孫觀解釋道。

  “三個月已是很可觀了。曹cāo軍糧食不多,我等又堅壁清野,依我估摸他最多不過能支持兩月。”臧霸嚴肅道,“這前頭十來天兗州軍攻勢必然淩厲。要守住郯城,就看能否挺過這十幾rì。”

  城下,曹cāo也在跟手下眾人指指點點,討論著如何攻城。

  一會後,傳令官稟報道:“將軍,來了一隊人,說是袁紹袁車騎的使者,在營中就見將

  “袁本初?”曹cāo喃喃道。“必是想出麵調停咱們跟陶謙。”戲忠說道。

  “那他還真是空跑一趟了!”曹cāo冷笑道。

  話雖如此,但曹cāo還是十分客氣地接待了袁紹地使者。

  “不知先生如何稱呼?”曹cāo問道。

  袁紹的使者是個二十多歲的文士,他答道:“在下陳留人高柔。見過曹將軍!”

  “我聽說過先生。你莫不是本初兄外甥?”曹cāo說道。他對袁紹十分了解,聽說過袁紹兩個外甥高幹、高柔。

  底下幾個武將看高柔如此年輕。又是袁紹外甥,以為是個托關係謀差使的紈絝子弟,均起了輕視之心。

  高柔看出曹cāo手下眾人的態度,但他並不惱火,而是恭敬道:“袁車騎正是在下舅父。此次奉袁車騎之命,想規勸曹將軍跟陶謙兩家罷兵。”

  “先生若僅以袁家親屬的身份前來,曹某必定盡心款待。但先生要是來勸阻我不報滔天大仇,那曹某就將先生視作陶謙一夥了!”曹cāo冷然道。

  高柔心裏知道袁紹的所謂勸阻,對曹cāo根本沒有作用,但他還是盡力道:“曹將軍,令尊被害一事,到底是誰人指使,這尚無定論。令尊在徐州定居之時陶謙多加照料,即便是你們兵戎相交,他也未曾對令尊有任何不敬。試問又怎麽會在途中謀害令尊呢?”

  高柔不容曹cāo辯駁,接著道:“將軍一直說複仇複仇,可謀害令尊的凶手遠遁他處。將軍你不去追查,反而未經皇帝陛下允許,私自發兵攻打一州長官,此乃大逆不道之舉!我在路上聽聞將軍縱兵搶掠錢糧,殺害平民。此乃不仁無義之舉!若是不趁早收兵,將軍地英名即將毀於一旦,還請您三思!”

  “大膽!此處豈是容你撒野之所!”樂進大聲叱喝道。

  李典、李通等將都站起身,手按在刀柄處,要給高柔一個威嚇。

  “諸位難道說在下所言有偏頗之處!”高柔倒是毫無懼sè。

  “先生倒是個巧舌如簧之士,但陶謙卻是我殺父仇人無疑。先生恐怕白來一趟了,請轉告本初兄,此乃我家仇。絕無回旋之餘地!”曹cāo冷冷道。

  高柔知道曹cāo鐵定心吞並徐州,不論以怎樣的理由都是無法勸阻,他隻能提醒道:“既然曹將軍全然不顧聲名,那在下也無話可說。隻是天災連連,各方豪強的變數也很大,若是一個不慎,兗州全軍都將陷入極其危險的境地。”

  “還請先生轉達本初兄,他地好意我心領了。待我報了家仇後再與他舉杯敘舊!”

  天地間一片漆黑,隻有遠近點點起伏不定的燈火能辨別方位。

  嘩哄!嘩啦!海水拍擊著船板。將大大小小的海船拋上拋下。船上的人均感到兩眼發黑。天旋地轉。

  “嘔!咳咳!”一個個兵卒趴到走道上嘔吐起來,腥臭味遍布船艙。

  “你那個誰?要吐就吐到外頭去!”滿臉濃密絡腮胡的將官喊道。

  被罵地兵卒跌跌撞撞地走出去,那個將官哼了聲,但他立即用手捂住嘴巴,自己也幹嘔起來。

  在船艙中有自己一個單間地郭嘉也好不到哪去,他吐得臉sè青白。臉sè黝黑身體還算結實的賈詡狀況好一些,但也緊緊扶住艙間木柱。

  “仲康。快去端些薑湯來給兩位先生。”一旁地袁熙吩咐道。

  許褚咧嘴笑了下,答應一聲就出了去,他從沒有見過郭嘉這麽狼狽。雖然他們都是北方人,但習武之人身子硬朗,抵抗力適應力強了不少。平時經常騎馬的騎兵。其抗顛簸的能力也比尋常步卒好一些。

  “這該死的海船,我平生從未如此難受過,簡直比重病一場更加要命!”郭嘉一邊擦著嘴一邊抱怨道。

  “雖然說南船北馬,但即便是南人到了海上,恐怕也是受不住這風浪吧。”賈詡接過許褚送來的薑湯。“這隻是近海而已,要是遠離了陸路,到更遠地滄海中去,那風浪將更高。恐怕咱們乘坐的這種海船也經受不住。”袁熙說道。

  “從青州出海,一直向東就是傳說中的仙境蓬萊了。當年秦始皇為求仙藥就派遣徐福東渡。然能長生者古往今來有幾人?徐福莫不是被這風浪吞沒,葬身魚腹之中。秦帝國也不過二世就敗亡。”袁熙若有深意道。受這時社會風氣影響。郭嘉一直來都信神仙方術,袁熙也多次勸說過他。

  “我倒沒有見過能活百歲之人。彭祖、劉安之事多是以訛傳訛,千秋萬載更是笑話。我等策士當如張良、陳平諸位先賢,輔佐明主立不世基業,如此也不枉此生。”賈詡說道。受此時情景影響,他的話不自覺多起來。

  “看來反倒是在下拘束了,不如文和先生瀟灑。”郭嘉苦笑道。

  趙雲走下船艙來,說道:“主公,再有半個時辰就到朐縣,先行地船隻已經去探查情況。可是突起風浪,兵卒們多有不適,要是出現戰況,隻有三分之一地人能立即參戰。”

  “多熬薑湯給兵卒喝,將能戰的兵卒集中起來。要是兗州軍出現在朐縣,不必顧及其他,趁著夜sè立即搶占岸口。”袁熙吩咐道。

  趙雲稱諾,退下去準備。

  郭嘉眉頭緊皺,“不想我軍兵卒竟然有半數以上喪失戰力,看來北人還當真不適宜水戰,無怪武帝時征戰南越多是征用南人。”

  “此時中原戰局尚未明了,等戰勝曹cāo之後就該著手籌辦水軍了。”袁熙喃喃道。

  “謀天下者就當縱觀全局,公子通過此次出海,而想到今後江水作戰,這難能可貴。”賈詡說道。

  袁熙握緊劍柄,各方勢力錯綜複雜,他也不知道幾時能平定北方。至於一統江南更是未知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