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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0曆史的天空0      更新:2020-12-15 08:02      字數:5632
  “不必調查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我看定是誤會。”一個聲音從那些冀州軍兵卒後麵傳來。

  “袁譚!”袁熙心裏陰沉,麵上卻露出笑意,“是大哥啊,恕小弟剛到信都,沒有去拜訪大哥,恕罪恕罪”

  袁譚策馬走到眾兵卒前麵,“我早上就收到你要來信都的消息了,但有緊急公務要處理,就沒有出城接你,二弟多擔待。”

  袁熙心中冷笑,他指了指那些兵卒,“大哥你看這事就這樣算了?”

  袁譚揮手讓那些兵卒退下,“是我交代不周,所以才有這些誤會,二弟你見過大夫人了嗎?我在城中府衙備下酒宴為你接風,審先生也一起來吧。”

  袁熙應和一聲,帶著郭嘉、許褚還有一眾虎衛再次進了城。

  來到袁譚的住處,袁熙才發現來的人還不少,從河間回來的辛評。辛毗、顏良、高幹,此外還有幾個冀州大家士族的家主。

  袁譚先是讓袁熙見過眾人,然後虛寒一番,接著才上酒菜。

  辛評舉起酒爵,“二公子在青州徐州可是所向睥睨啊,現今誰人不知二公子的赫赫威名。”

  袁熙臉上淡笑,“先生過謙了,我隻是一時僥幸而已。”

  顏良也舉起酒爵致敬,“別人不知但我可知道,軍爭一事並不全是憑機運,二公子在宮中跟那些太傅學習韜略,當然深通戰事。”他是個直性子,不知道辛評用意。

  辛評笑了笑,“眼下南邊魏郡的戰事吃緊,二公子既然來到安平,是否該一同抵抗張燕呢?”

  郭嘉眯了眯眼,他聽出這話中玄機,袁熙要是留下,那必定是要歸袁譚節製了,辛評他們大有機會施加點絆子。他向袁熙微微搖頭,示意拒絕。

  袁熙會意,說道:“在大哥和辛先生兩位指揮調度下的張燕的攻勢漸漸停息。而公孫瓚鐵騎正四處威脅河間、中山,我帶來的是騎兵,北上馳援父親更為有利。”

  袁譚臉上的笑容沒有了,冷笑著盯著袁熙等人。辛評忙打著圓場,“嗬嗬,都好都好,到哪都是上陣殺敵。”

  一時間筵席上氣氛尷尬,眾人都喝著悶酒。袁熙暗自搖頭,袁譚也太喜怒形於色,對心中喜惡立即表現出來。

  一場接風宴不歡而散。

  宴畢,辛評將袁熙等人送出府宅外麵。

  袁熙拱手答謝道:“辛先生不必送了,我先回營整備軍士,今日就北上河間,然糧秣供給之事還要仰仗先生。”

  辛評拱手還禮,“公子放心,所需用度包在我身上,我與大公子可盼望著您的捷報呐!”

  袁熙點點頭,帶著眾人離開。現在是戰時,他倒不怕辛評在糧草供給上玩出多大名堂,不然袁紹也不會放過他們。

  待袁熙遠去,辛評的笑臉消失,他回到宴客的廳堂。這時其他世家族長那些賓客皆離去,隻剩下高幹、顏良、辛毗。

  袁譚對顏良這個袁紹的心腹大將,是極客氣的。他平日沒少拉攏,一直表現出親近的姿態。但袁譚手下其他世家大族出身的人,可沒有對出身寒門的顏良表現多大好感。

  “顏將軍,張燕停止攻擊安平好些時日了,定是生力被我等消耗得厲害,你看我軍是否該組織一次反擊?好奪回一些失地。”袁譚詢問道。

  雖然袁譚被委任節製兵權,但他隻有調兵之權,實際統兵的還是那些將領。遇到戰事,他不得不跟顏良等將領商權。

  顏良雖然武勇,卻不是莽夫,他否決道:“大公子,張燕沒有再發動淩厲的攻勢,那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在籌備下一次進攻。我軍人數並不占優勢,如不能尋找張燕主力決戰,攻打城池堅固的魏郡恐怕不易。”

  袁譚堅持道:“我聽辛先生說,張燕人雖多,但要分兵把守各地,我軍可引誘張燕主力出來予以痛擊,如此魏郡諸城豈不是不攻自破?”

  “大公子,如顏將軍所言,我軍出擊確實沒有十全把握取勝,假使失利,那安平淪陷,主公就有腹背受敵,則冀州危矣!”辛毗搶先辯駁道。

  袁譚招呼辛評坐下,他臉上沒有表示,但心中十分不悅。顏良趁機趁有事,離開袁譚府宅。

  高幹哼了一聲,不滿道:“那廝武夫也忒不將大公子放在眼裏了,這裏的統帥是大公子,他卻仗著多掌控一些兵士而不買大公子的帳。”

  辛評見在座都是自己人,也就敞開心扉說道:“大公子,您這麽著急立功是因為二公子的壓力吧?這不怪你,但欲速不達,貿然出擊不但不會取勝,一旦戰敗,你的繼承人之位可是絕對被剝奪了!”

  袁譚大驚,他一心隻想立大功,好壓倒強勢的袁熙。卻沒有想到失利的後果,“還請先生教我。”

  辛評點頭輕咳一聲,“袁熙回到冀州,以他的才幹跟個性,必定會全力在主公麵前賣弄。我們隻需旁觀就是,如果他得利,我們當然應該高興,這對冀州來說是好事。假使失利,我等痛打落水狗就是。”

  高幹眼珠一轉,臉上浮現陰謀的笑意,“得利失利可不全由敵軍啊,我等也可以從中,那麽……”他做了個手勢。

  袁譚有茅塞頓開之感,讚道:“是啊,隻要他吃了幾次敗仗,在軍中的聲望必定一落千丈,假使父親包庇他,他也不能在冀州軍中立足了。”

  辛毗聞言眉頭緊皺,他性子剛而專,對袁譚這些毫無大局觀的小計謀,充滿鄙薄跟厭惡。但他們辛家跟袁譚早已綁在一起,明知袁譚不是明主,卻還要盡心輔佐。

  辛評也即刻反對道:“公子,如果你真這樣做了,那必將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袁譚笑了笑,“先生嚴重了,隻要做的隱秘些,保準父親查不出什麽,就是他袁熙也隻能吃悶虧。”

  辛評頓足,歎氣道:“大公子,世上哪有絕對隱秘的事情?現今無數雙眼睛都看著你,看你如何統籌南邊的戰局,你犯了一點小錯就會被袁熙他們無限擴大。而他袁熙不論犯了多少次小錯,都還是主公最器重的兒子!”

  辛評看袁譚憤恨的神情,繼續分析道:“袁熙正等著您露出破綻,如果您從中玩弄手段,那正是他所希望的。往下一查,主公會怎麽看待你這個殘害兄弟,不顧大局的兒子?”

  袁譚冒出冷汗,急問道:“那我就坐等不成?”

  辛評點頭,“不錯,就是坐等。所謂無過便是功,待主公回師魏郡,穩住南邊戰局的最大功臣就是你。他袁熙雖然去爭那風頭,但樹大招風,他搶了別人的功勞,不滿他的人會多起來。此消彼長,大公子你隻要不犯錯,主公也沒有理由將你從這個位子趕下來。”誰說河北無人才,辛評等人的謀劃和曆史上陳群賈詡讓曹丕做的一樣,隻是河北的人才無法利用到家罷了。

  袁譚猶如醍醐灌頂,連連擊掌趁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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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良帶著一隊親兵,縱馬出了袁譚府宅。臨近城樓的拐角處,他發現了袁熙一幹人等。

  顏良策馬上前,“二公子,為何還不出城?這可快到關城門的時辰了。”

  袁熙笑了笑,“我遣人接母親一齊出城,順便等顏將軍你。”

  “等我?二公子莫不是想敘舊,雖然我營中公務繁忙,但還是想聽聽公子在青州徐州那些戰事呐。”

  “反正都要出城回駐地,方才人多拘束多,我都還未吃飽喝足,不如一起到城外架起篝火再吃喝一番,我這可有臨淄帶來的青州佳釀。”袁熙說道。

  顏良是不受拘束的人,聽到這個提議趕緊讚同。

  信都城外,篝火燃起,兵卒將肉食架到火上炙烤。袁熙招呼顏良,還有許褚、郭嘉圍坐一旁。

  袁熙撥開封泥,將酒給顏良的陶碗滿上,“這是臨淄特產,封存十年的佳釀,就是後勁大了些,將軍不要貪杯啊!”

  顏良聞了聞酒香,呷了一口,“果然是佳釀,要不是戰時,我喝他幾壇子都不成問題。”

  袁熙又謝道:“鄴城淪陷之時,幸虧將軍保我母親躲避亂兵,此恩無以為報,就隻有這水酒。不過今後將軍但有吩咐,我必傾力相助。”

  這是袁熙想到的一招,與其都是施加恩惠,不如讓對方覺得你受他的恩惠,這樣對方說不定更加親近你。

  袁熙並不能喝多少酒,但好在有許褚這個壯漢在,二人都是一個類型的勇夫,拚起酒來自然倍加親近。

  郭嘉也呷了一口酒,敲擊道:“顏將軍,您看這南邊的防務,大公子籌辦的可好?”

  顏良嘿了一聲,“不是我說,大公子不通軍事,一切調度都是聽辛家的。原先是荀友若、辛評、審正南三人掌權,現在就都是辛評一人說的算咯。”

  郭嘉又問道:“軍中諸將都是什麽意思?”

  幾碗酒下肚,顏良放開話來,說道:“不少人巴結歸附了辛家跟大公子。剩下的人也都就恪守本分吧。”

  “我久在青州,對冀州的一些事不太明了,今後還要仰仗將軍了。”袁熙試探道。他想看看顏良的表態。

  顏良眼睛迷離,但頭腦卻清醒,知道袁熙在拉攏他,“二公子嚴重了,都是為冀州辦事,大夥互相照料理所應當。”他不會明顯歸附誰,但真在關鍵時刻,還是會傾向對他脾胃的袁熙。太宗皇帝李世民玄武門之變時拉攏李靖、李世績時他們也是如此表態。

  袁熙跟他相視而笑。

  送走顏良,袁熙帶眾人回到城外的營地。當他回到自己大帳外時,裏麵傳來聲響,他停下了腳步。

  原來劉夫人被接到營地後,首先來到袁熙的大帳,而大帳裏步練師正在收拾物件。

  步練師看到劉夫人,立即明白過來,行禮道:“見過夫人。”

  “你是何人,顯奕的侍妾?”步練師雖然身著男裝,但身為女人的劉鈺敏感地看出她的女兒身。

  步練師白皙的臉蛋變得粉紅,“妾身隻是公子的婢女,隨軍服侍公子。”

  劉夫人當然不會介意袁熙帶個貼身婢女照料起居,但她嫁到袁家後,就有妒忌的小性子,對於比自己漂亮的女子向來缺乏好感,所以袁家上下大都是樣貌一般的婢女。

  “像你這樣細皮嫩肉的,能照料公子的起居麽?”劉夫人不無嫉妒道,劉夫人也是個妙人,連兒子婢女的醋也吃,步練師雖然不比她漂亮,但那瑩白如玉的肌膚卻羨煞大多女子。

  “妾身自小跟隨家父四處奔波,吃得寒苦。照料公子起居不成問題。”步練師回答得柔弱卻不失堅決。

  “大膽,你是這樣回答主人的話嗎!”劉夫人不悅道。

  不比她漂亮,但那瑩白如玉的肌膚卻羨煞大多女子。

  “像你這樣細皮嫩肉的,能照料公子的起居麽?”劉夫人從中挑刺,不無嫉妒道。

  “妾身自小跟隨家父四處奔波,吃得寒苦。照料公子起居不成問題。”步練師不露鋒芒地將劉夫人的話辯駁回去。

  “大膽,你這是對主人回答的語氣嗎!”劉夫人不悅道,向來婢女對她都是低聲下氣,哪有過步練師這樣辯駁她的。

  “母親,她是孩兒新收的婢女,沒有管教過,自然不懂禮數,但她卻是盡心照料孩兒,您莫怪她了。”袁熙趕緊進到大帳,為步練師解圍。

  劉夫人來到袁熙身邊,拍拍他的手背,“顯奕,從鄴城出來得匆忙但我那還有三個能做事的婢女,就給你一個,至於這個就交給我管教一番先。”

  袁熙心驚,劉夫人對他是慈愛非常,但對女人卻是下得了手的,呂後不就是把戚夫人做成人彘的嗎,步練師給她那麽一帶去,準會吃苦頭,“母親,你那些婢女都是在家中豢養著的,可跟不了大軍奔波。而她不同,她四處逃難過,能跟孩兒吃苦。”

  劉夫人雖然不喜歡步練師,但袁熙求情不好撥了他的麵子,也就答應下來。

  袁熙隨即準備營帳安置劉夫人和她的三個婢女,待忙碌完畢,他才回到自己帳中休息。

  步練師早已將床鋪收拾好,服侍袁熙洗漱完畢,她就要退下,回旁邊自己的小帳。

  袁熙不動聲色抓住她細滑的柔荑,翻身將她壓到床上,雙眼直盯著她的雙眸。

  步練師驚慌地“呀”了一聲,本能地要掙脫,但一會後她隻能用一雙濕潤的眸子,悲慟欲泣地看著袁熙。

  袁熙感受著身下嬌軀的柔軟,看著甘恬現在晶瑩剔透、楚楚可憐的模樣,他心中一軟,喝問道:“你說,跟著我意欲何為?”

  步練師眼中盡是委屈,嘶啞著聲音道:“報,報公子大恩。”

  袁熙始終吃不準,步練師是將他當成殺父仇人,還是替父報仇的恩人,雖然帶著她但也處處防備著,他問道:“委身於我,你可原意?”

  步練師一雙眸子中委屈與驚慌並存,但還是輕輕點下頭。袁熙本不想要下這個十三四歲的少女,但她這一副嬌弱的模樣激起他心中的邪氣,一雙手不可抑止地**她的衣服……內屋裏燭火搖曳,燈光昏黃,一個女子若有若無的哼哼唧唧的聲音,不時的從床鋪裏那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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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袁熙留下尚在熟睡的步練師,洗漱完畢後來帶著宿衛在帳旁的許褚到中軍大帳。

  郭嘉、顧雍、趙雲、張遼四個隨軍的部屬也來到大帳,商議下一步行動。

  “審配先生答應督促袁譚給我軍送來一筆糧秣,等拿到補給後,我們就前往河間。”袁熙說道。

  諸人沒有異議,紛紛下去準備。一個時辰後,就有兵卒稟告說審配押運一批物資來到袁熙軍營地。袁熙郭嘉趕緊出迎,查驗糧秣。而令袁熙想不到的是袁尚也跟著審配來到營中。上次聯姻中,因為袁熙選擇了甄家,袁尚就跟了審家聯姻。

  袁熙笑著上前跟兩人見禮,將驗糧的事交給其他人,把他們迎進大帳中。

  “二哥,你在青州過得可風光?你不知道,在張燕攻鄴城那時情況多麽危急,我跟母親差點就見不到二哥了。”說著袁尚還假裝悲戚道,不過袁尚沒有經曆過戰陣,心有餘悸卻是做不得假的。

  “大家都沒有事就好,鄴城會拿回來的。”袁熙信誓旦旦說道。

  袁尚也應和道:“可不是嘛,我經曆過這次險難才知道自己多麽無能,恨不能像二哥你一樣領兵馳騁,好為家裏的大業盡力。我這次就是要跟二哥你北上投靠父親,在軍中謀個職位。”看來袁尚最終還是走上了李元吉的道路,注定和袁熙兩路人了。

  袁熙跟郭嘉本能的警覺,審配雖然暗示要支持袁熙,但審配對跟自己有姻親關係的袁尚處於什麽一個態度,那袁熙就不知道了,而且曆史上審配和逢紀可是扶持的袁尚。按理說支持袁尚爭位,最終獲勝的可能性目前相對小些,但袁熙可不敢掉以輕心。

  袁熙看向了審配,他覺得這是審配的主意,“先生也同意三弟去河間從軍?”

  “是我讓三公子去河間從軍的,主公早有打下河北後,讓你們三兄弟各領一州的想法。三公子也是遲早要領兵的,不如盡快到軍中曆練一番。”審配答道。

  袁尚接過話道:“等到了河間,我一定要跟父親申請也去前線作戰。”

  袁熙看著袁尚打趣道:“怎麽,最近練兵練出頭道來了?”

  “這倒不是,”袁尚也看著袁熙笑道:“我隻是不想做那紙上談兵的趙括,就算去兵營去鍛煉鍛煉也行,而且父親現在也是用人之際,作為袁家子弟,我理應像大哥二哥一樣為父親分擔責任才是。”

  袁熙笑著說好,但卻留了心,這權位之爭向來是凶險異常,指不定什麽時候向你示好的人,從背後捅你一刀,李建成和李元吉不就是在魏征等人教唆下也要領兵來分李世民的軍權和人望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