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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0曆史的天空0      更新:2020-12-15 08:02      字數:4547
  鄭玄聽覃遠說帶來管亥的家眷,立即變色,起身揮袖就要離去。

  袁熙暗道覃遠不識趣,在這個時刻以道德鞭笞自己的高士麵前,說這話能不引起他反感嗎。

  袁熙趕緊起身站到鄭玄麵前,“鄭大師切莫誤會,我帶來管亥家眷並非是想以此要挾。”

  鄭玄停下,想看看袁熙有什麽說法,

  “管亥雖是匪酋,卻不枉為一方豪傑。此次帶來管亥家眷,是要歸還與他,好讓他妻兒闡說我等優待黃巾降卒的做法,勸其歸降。”袁熙先前也不想要挾管亥。

  郭嘉則一副了然的樣子,除了管亥家眷,其他黃巾將領家眷也帶來一些。這歸還家眷比要挾還能打擊黃巾軍的士氣。

  鄭玄臉色好轉,“真如此,是老夫錯怪公子了。”

  郭嘉適時道:“先生切勿著急,平黃巾非一時之功。現先歸還黃巾將領家眷,然後遣軍與其交戰,挫其鬥誌,再由先生去勸降。”

  這是袁熙跟郭嘉商定的策略,看眾人沒有異議就傳下令去。

  袁熙才回到營中,見主帳內燈火通明,袁熙為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感動。回到大帳內,見到自己熟悉的幾張臉,袁熙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今天的一切就像是在夢中,又像是現實。轉眼間自己已經從一個小小的統兵校尉變成了大漢的青州刺史。這是權勢的的作用,**裸的呈現在這幾個年輕人的麵前。看著顧雍等人賣力的給自己籌備軍需糧草,以及張郃等人安排部署營寨,也許他們不一定忠誠自己,但他們都服務於袁家之勢力,他們服從的是袁熙手中的權勢。

  袁熙感覺此刻自己心底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生根,等待著發芽。袁熙第一次感受到權勢的巨大妙趣,整個人都陷入一種莫明的情緒當中。他開始渴望擁有更大的權力。掌握更高的權勢。原本對權力還算淡然的二公子在慢慢的改變著些什麽。

  “公子,大將軍有什麽安排?”顧雍有些迫不及待了,這不像他沉穩的性子。

  “元歎,往常你可不是這樣。你不是常說為將之道,當先治心。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然後可以製利害,可以待敵。(出自宋蘇洵《心術》:)哈哈···”。

  “公子,事諧矣!”

  袁熙還有心情拿自己取笑,顧雍知道事情成功了。其實,這也不能怪他。袁熙這幾個月的規劃布局以及走勢,早已私下底和郭嘉,顧雍演練了數十遍。

  早在進軍北海之前,郭嘉,顧雍就為袁熙謀劃好了。從袁紹的行事風格裏顧雍知道幽州刺史的位子有很大的可能會落在袁熙頭上。所以袁熙早早的就在準備今日的這場“大考”,北海之圍便是考卷。包括和北海人員的問答,包括今日派兵調遣所有的人選部署。

  終究是天不負,有心人。顧雍現在就是這種想法,不管袁熙以後能不能上位,至少到現在為止,顧雍都相信自己這次押對了寶。縱使他修養再好,這次也忍不住激動。

  袁熙能成功上位,自己這些人作為他的舊部嫡係,自然可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何止顧雍呢,袁熙自己不也是在外平複了好久才抑製住自己激動的內心麽。

  袁熙和老師最初的製霸齊地的戰略算是初步告成,接下來就是作為袁家羽翼對付曹操了吧。

  “嗯.......”袁熙拖著重重的鼻音,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激動。

  “恭喜主公”眾人一陣歡呼。這是諸人第一次在這種公開場合稱呼袁熙為主公,為了避嫌,袁熙營中一直稱自己為少將軍或者公子,雖然在眾人心裏袁熙就是自己的主公。

  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誰會在乎呢。袁熙開始有點享受這種氛圍了,眾人山呼海擁,往昔的點點滴滴開始浮現出來,這是個觸景生情的日子。

  189年,自己十四五歲歲,開始組建虎衛和近衛營。虎衛和近衛營的將士或者出身平民,或者俘虜,是自己把他們從不同的地方帶到這裏,帶到自己的麾下。

  至今四五年了。殘酷的訓練,血與火的戰場洗禮,相信虎衛和近衛營這個傾注了無數心血的存在,在不久的將來一定能開花結果。成為自己最為依賴的力量。

  190年十八路諸侯討董,自己第一次上戰場,這一年,徐晃,趙雲,先後加入到虎衛和近衛營中。

  191年,自己率軍界橋參戰後,郭嘉被迫投效自己,這是自己第一個被迫投靠自己的謀士。還記的當時自己興奮了好久,拉著郭嘉秉燭夜談,從早至晚,不知疲倦。

  原來自己模糊不懂的事情豁然開朗。還記得自己將他比作自己的“張良”。也是這一年,自己領虎衛入長安刺殺董卓救蔡琰和刁秀兒,卻不幸被呂布所圍,性命垂危,虧得趙雲、徐晃、許褚等人死戰,自己才從死神手裏逃的一命,從而名滿天下。

  192年,自己為了家族,為了父親大業,自己的霸業,爭取到了和甄家甄宓聯姻的機會,自己的夫人不僅貌美豔麗,是冀州聞名的美女,而且性格溫婉,知書識禮,自己婚後的生活注定十分美滿,幸福。

  想到自己未來的夫人甄宓,袁熙嘴角不經意的上揚開來,一股笑意從心裏彌散開來。夫人的娘家甄家的財力驚人,自己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卻也不得不為她家的財力所折服。

  有了夫人及其家族的幫助,虎衛和近衛營的裝備換了一茬。比之父親袁紹的親軍大戟士也不遑多讓。自己的近衛軍裝備更是讓其他將軍麾下的士卒羨慕的口水直流。

  眼看自己在青州前線呆了也快一年了,今天終於所有的辛苦與所有的付出都有了回報。自己也得到了父親的重視,自己也開始獨領一州的生涯了。

  入夜

  太史慈披掛好鎧甲,收束好強弓羽箭,還有手戟後,就牽著戰馬除了營寨。

  袁熙、趙雲一直將他送到營寨門前。

  “子義切勿小心,待我等發起信號一齊攻擊黃巾,仲康,拿酒來,給子義壯行”許褚給袁熙一碗酒,隨即袁熙鄭重遞給太史慈。

  太史慈接過陶碗一飲而盡,“外麵風大,公子且回去,待破了黃巾某再登門拜謝。”

  趙雲拍了拍他肩膀,“待那時再與子義切磋弓馬武藝。”

  太史慈答應了一聲,躍上馬背向北海城奔馳而去。

  黃巾軍怕袁熙軍夜襲,加強了營地的防備。

  現在管亥處在兩難之境地,如果不擊敗袁熙軍,攻破北海就成了泡影。但跟袁熙軍交戰,就是要麵對打敗他們的宿敵冀州軍,還有他們先前的同伴。

  要逃跑也不是容易的事情,現在袁熙軍不少騎兵,如果一股腦地跑,一旦被尾隨而來,黃巾軍必定會被逐步地殲滅。所以擺在管亥麵前,是進不得退不得的境地。

  因為跟官軍,或者說是跟皇甫嵩有深仇,管亥對官軍有深深的成見。要投降實在不可能。他現在隻能先跟袁熙軍相持,然後且戰且退。

  管亥想著想著就有傳令兵卒進到他營帳,“管帥,不好了,外麵冀州軍送來了您家小!”

  管亥震驚非常,他怎麽也想不到冀州軍會將他家眷遣送來。但管亥真的見到了妻子,還有十歲的兒子,五十多歲的叔父。

  一番哭訴後管亥終於問起他們在冀州軍那裏的情況。

  管亥的叔父雖然隻有五十多歲,但漂泊的生活使他顯得十分蒼老,“管亥啊,咱實在打不過冀州軍,就不要勉強了。”

  管亥不以為意道:“叔父莫說這話,俺跟那些官軍之仇不共戴天,定要拚個你死我活!”

  管亥的叔父麵有悲色,因為管亥所說,被皇甫嵩他們誘降斬殺的兄弟就是他兒子,“我也恨那些背信棄義的官軍,但袁公子的冀州軍不同,他們不但安置了一些咱們的家小,分了田地,對降了的兵士也是不加傷害。”

  說話間,跑進一個兵卒。

  “何事如此慌張!”

  “管帥,有一騎突過了咱營地,向北門進城中去了。”兵卒答道。

  管亥擺手,讓兵卒領家小,還有其他將領的家眷下去安置。

  太史慈繞過黃巾營地,殺掉十幾騎暗哨後,來到北門城下。

  “城上快開城門,我乃東萊太史慈,奉孔北海之命,搬兵回來交差!”

  城上兵卒又驚又喜,他們自然得到過交代,但不敢開城門。

  一會,城上吊下個大籮筐,“快上籮筐裏,我們拉你上來!”

  追兵很急,太史慈知道開城門很危險,於是下了戰馬,坐上籮筐。

  第二天

  用過早食後袁熙軍就整軍列陣。

  管亥知道正麵交鋒不敵袁熙軍,於是下令堅守營寨。

  這黃巾營寨壘砌起小土牆,上麵設有柵欄,可以安排弓箭手射箭。兵卒也可以居高臨下地刺殺,最重要的是可以防備地方騎兵的突擊,能給敵方造成很大傷害。

  雖然營寨沒有城池難打,但袁熙軍沒有帶有攻城器械,強攻勢必會造成很大損失。這也是袁熙郭嘉設計勸降管亥的原因。

  兩萬的青州兵留一萬守營寨,另外一萬,黃忠讓其列陣於袁尚的兩千戍衛步卒左右,以壯聲勢。

  戍衛騎、還有張遼兩千騎對於攻打營寨作用不大,他們分布於大軍兩翼與陣後。

  做進攻主力的還是徐晃舊部,那五千冀州兵中的三千弓步兵。

  管亥披上鎧甲,親自登上土牆,以激勵士氣。

  土牆後的黃巾兵卒都麵有懼色,因為袁熙軍的軍陣整齊,聲勢浩大,所散發出來的威壓迫人。

  左右兩邊騎兵緩慢地策馬前行,踏出陣陣激蕩人心的沉悶震動。

  “砰砰!”中軍青州兵用兵器柄端砸地,發出整齊的聲響。

  “威武!威武!”青州兵在將官的指揮下,齊聲呼喝。

  這一係列行動是袁熙在訓練中特別強調重視的,從聲勢可以看出一支軍隊的戰力。雄壯整齊的聲勢也可以激勵己方兵卒,打擊對方士氣。

  “咚咚!”戰鼓響了兩通。青州兵停止了呼喝,騎兵也不再踏馬。

  一千多弓箭手穿過青州兵陣列,來到陣前。另外兩千弩手也跟著弓箭手來到了陣前。

  弓箭手測定距離,一手持強弓,一手從箭囊中取出羽箭。臂張弩兵也將**添上箭支,蹶張弩兵則用腳蹬開弩弦。

  一切準備完畢,就等主帥下令!

  袁熙意氣風發地騎在戰馬上,能指揮那麽一個聲勢浩大,陣容整齊的軍陣,那股子豪強湧上心頭。袁熙拔出精鋼劍,向前虛劈,“射!”

  旌旗揮動,第三通戰鼓聲響起。

  “唰唰”聲不斷,箭支如雨幕般向黃巾營寨激射而去。

  土牆上,管亥等人無不驚駭也黑壓壓的箭雨,他們一麵矮身,一麵豎起盾牌。“噔噔!”箭支射到了盾牌。

  但很多兵卒也都還被射中,哀嚎著倒地,然後接踵而來的下一波箭雨了結他們的性命。

  三個千人的青州兵隊,趁著空隙攻上了土牆。

  管亥撥開周圍的箭支,“後麵沒死的,抄起長矛給老子上!”

  在營寨後麵的兵卒趕緊持矛壓上,他們抄起長矛,向下麵架起簡易雲梯的青州兵捅去。

  曾經的同袍,昔日的戰友,如今互相殘殺起來。青州兵得到命令,並不強攻,探明抵抗程度後,他們退下,下一波箭雨又飛至土牆。

  當箭支消耗到全部的三分之一時,袁熙在郭嘉示意下,傳令停止攻擊,收兵回營。這一戰,已經給黃巾軍士氣足夠打擊。

  營帳中

  管亥抽出刀狠狠將一張案幾劈成兩半。底下其他黃巾將領看到他如此,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管亥眼中不滿血絲,他盯著一眾將領,“你們也知道了家小給冀州軍放回了,但俺不給你們相見,這時冀州軍分化咱的詭計。現將他們一齊安置好,待到安全後在給大夥相聚。”

  那些黃巾將領雖然是他死黨,卻也不滿管亥如此做,隻是心中沒有說出來。

  等一眾將領退下後,傳令兵又進到營帳中,“管帥!營寨外有個老頭說要見你!”

  “哪來的老頭!”管亥沒好氣道。

  “說是管帥舊識,叫鄭玄。”

  “快快領我去!”這會輪到管亥吃驚了,他想不到大儒鄭玄會來到這裏。

  很快管亥來到營門,他看了鄭玄一眼就認出了,“先生多年不見,過的可好啊!”

  鄭玄拱拱手,“這些年來戰亂不斷,老夫一直逃難徐州。”

  管亥馬上將鄭玄迎到帳中,“先生為何會在此?”

  鄭玄也不拐彎,“來勸壯士歸降了冀州軍!”

  管亥臉色大變,騰地站起身來,“先生也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