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 章
作者:白菜      更新:2020-12-15 07:47      字數:4181
  雖然是一起上路, 但畢竟寧寧和其他人性別不同,在路途上總有些問題需要單獨解決,荒郊野外的也沒什麽條件, 自然也就不講究了。

  一行人中山崎烝負責探路,寧寧暫時離開,這時候就隻留下衝田總司和一期一振。

  雙手習慣性的抱胸而立,衝田總司瞥了眼不遠處手扶太刀優雅而立的粟田口家的長兄,開口的話就很不好聽, “身為家臣, 竟然還要主君反過來保護, 還真是沒用。”

  一期一振這段時間已經聽不少衝田總司的各種諷刺,水色頭發的太刀不會失禮, 但臉上的神色早已經冷了下來。

  衝田總司也是吃準了一期一振不管他怎麽說都會忍耐, 繼續火上澆油,“既然這麽沒用, 還死賴著不離開,也不過是看準了小千鶴好說話罷了。”

  這麽說著的時候,衝田總司也是選擇性的遺忘了自己被寧寧懟過多少次,每次都沒討到什麽好。

  他的話雖然很是難聽, 但其實和實際情況不同,所以一期一振也沒太大反應,他是主君的刀劍, 自然理應在主人身邊。

  衝田總司見沒有起效,又換了句更難聽的話來說,“小千鶴也太可憐了, 她對你那麽好, 看你眼睛不好就一直拉著你就怕你摔倒。”

  看得他都快忍不住發脾氣, 這家夥竟然還能如此的心安理得,“她根本想不到吧,平日裏溫和有禮看似對她十分尊敬的家臣,竟然對她抱有那種不可告人的想法。”頓了頓,嘲諷的意味更濃,就差沒冷哼兩聲了,“有時候真是好心沒好報,不是嗎?”

  一期一振微微轉過視線,盡力不去聽衝田總司的話,他不與人做口舌之爭,並不是不會,隻是不得不忍耐罷了。

  衝田總司的話還在繼續,他本身說話就很不好聽,要不然也不會被寧寧私下裏叫衝田懟懟,現在刻意起意,一句句就直往對方最痛的地方戳。

  他就是看不慣這個叫一期的男人,在小千鶴麵前裝得人模人樣,背地裏心思不純的樣子。

  一期一振握在刀柄上的手漸漸收緊,他雖然脾氣溫和,但也是有刃的刀,若是換了其他人其他地點,被人說得如此難堪,早就是拔刀相向,不死不休。

  然而一期一振此時什麽都做不了,為了能夠順利離開這個世界回到本丸,就要完成這個所謂的遊戲主線。

  所以哪怕衝田總司說話再是難聽,哪怕他對著自家主人撒嬌賣乖,一副極力搶奪主人注意力的模樣。

  他都必須要忍耐下去,不能對衝田總司動手,不能對他拔刀,甚至不能在自家主人麵前露出半分異樣的神色。

  極力忍耐著刀劍這種時候還並不能想到,雖然他之前是刀劍,現在也是擁有人心的付喪神,隻要是人,忍耐總是有限度的,總有忍無可忍之時。

  一期一振會在寧寧麵前裝作和平時別無二致的若無其事,衝田總司也會,不論他對一期一振的話說得有多難聽,也不會當著小千鶴的麵說。

  所以等寧寧回來之後,看到的最多就是衝田總司和一期一振一人站一邊,互不搭理的景象罷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兩人的關係好像越來越糟糕,不過鑒於似乎他們關係就沒好起來過,衝田總司又是個對誰都喜歡懟兩句的性格,寧寧也沒多加注意。

  一路行來,雖然已經是竭盡全力在趕路,但到底還是沒趕上甲府的戰役,等寧寧他們到達戰場的時候,已然硝煙四起,甲府城被敵人攻陷了。

  雖然衝田總司憤怒於土方歲三將近藤勇留下卻自己回江戶去搬救兵,但現在戰場之上也已經沒有了近藤勇的身影,不知道新選組撤離的方向,自然他暫時也無法歸隊。

  萬般無奈之下,衝田總司還是隻能返回江戶,山崎烝則留下來繼續探尋消息,寧寧帶著一期一振自然是跟著衝田總司返回江戶。

  隻是誰也沒想到,回去的路上,他們竟然又遇到了南雲熏。

  南雲熏似乎沒有和寧寧他們交戰的想法,他又不蠢,一個一期一振他都打不贏,現在還有個衝田總司。

  不過他站得很遠話卻說得很清楚,中心思想隻有一個:變若水不能治療肺癆,隻會徒然消耗衝田總司的體力。

  丟下這樣一個重磅炸彈之後,他仰天大笑著離去,寧寧則在心底默默的想著下次見麵大概就能砍了他了。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在來甲府城時還鬥誌昂揚的衝田總司重新沉默了下來。

  寧寧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隻能泛泛的安慰說或許會有治療羅刹的辦法。

  比如說她那位一直研究羅刹的父親雪村綱道,說不定會有辦法可想。

  而衝田總司始終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沒有。

  寧寧他們重新回到江戶之時,江戶已經易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精神上的原因,或者確實像南雲熏說的那樣,返回江戶後衝田總司肺癆的病情再一次加重,又重新回到了必須臥床休養的狀態。

  一期一振再次接手了照顧衝田總司的重任,隻是這一次重新陷入纏綿病榻境地的衝田總司說話更是不留情麵。

  在寧寧不知道的時候,自家刀劍和衝田總司之間的氛圍,已經險惡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

  就在這時,在近藤勇被捕的消息傳來之後,寧寧竟然又迎來了一位意外的拜訪者。

  “土方先生?”被開門的一期一振叫過去之後,完全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看到土方歲三,寧寧也沒忍住瞪大了眼睛,“你怎麽來了?”

  她說著就回過神來,“是來看望衝田君的嗎?他現在還在睡覺,我去叫他起來。”

  “不用了,”土方歲三對衝田總司的性格也很了解,“他現在肯定不想看到我這張臉,而且我也不是來見他的,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土方先生找我做什麽?”寧寧將土方歲三讓進屋子,“先請進來說吧。”

  土方歲三點點頭,皺眉走進屋子,屋內燈光之下寧寧才看清楚,他和衝田總司同樣剪掉了發髻換上了洋裝。

  黑色織金的修身洋裝顯得簡短了頭發更顯精神的土方歲三整個人腰細腿長,領口的白色領結還帶出一絲儒雅之氣,竟比之前新選組隊服的時候還要好看。

  哎,每次看到土方先生都想感歎一句她當時為什麽不選土方線呢?

  在腦海裏惋惜過一句之後,寧寧開口道,“請往這邊屋子裏來坐吧,我去倒茶。”

  土方歲三似是行色匆匆,“不需要,我就在這裏和你說兩句就好。”他能抽空來這麽一會兒已經是不容易,實在沒有喝茶閑聊的心情。

  寧寧雖然不解,但仍舊點點頭,在回廊上站定,“土方先生想要和我說什麽?”真奇怪,土方歲三竟然是來找她,而不是來看衝田總司的。

  土方歲三從來都是相當幹脆的人,也根本沒有廢話,“新政府對我們的態度相信你也知道了,現在江戶已經易主,再和我們呆在一起,連你也會被牽連。新選組現在已經無法保護你了,如果要離開的話,現在正是時候。”他略微頓了頓,目光掃向寧寧身後站著的一期一振,“有你的家臣保護你,安全上應該沒什麽問題。”

  寧寧愣住了,她根本沒想到在這樣的時期,土方歲三竟然在百忙之中特意抽出時間來和她說這樣的話。

  片刻之後,黑發的審神者才帶著幾分感動開口,“土方先生,你……人真好!”明明就是個被外界稱為鬼之副長的人,竟然還會關心她的安危。

  看著寧寧感動的樣子,土方歲三微微皺眉,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她這樣直白的誇獎,“總司這邊你也不用擔心,我會讓人來接手的。”

  既然要提出這樣的建議,他自然也是做了充分的安排,雖然現在新選組抽不出戰鬥人員來照顧衝田總司,但普通人照顧一個病人還是能找到的。

  “很感謝你,土方先生,”可惜寧寧對於土方歲三的提議隻能十動然拒,“但是我已經決定了,會一直照顧生病的衝田君的。”

  土方歲三微微有些驚訝,“雪村君,你已經決定好了嗎?”他當然知道衝田總司的病情,也知道寧寧這個時候留下來可能會遇到的危險。

  “是的,我已經決定好了,”寧寧覺得剛剛的說法似乎還不夠,忙雙手握拳放在胸口,很是認真的道,“我是不會在這種時候丟下衝田君不管的。”

  黑發審神者的話說得很堅定,她身後站著的水色頭發的付喪神也知道她是為了要完成遊戲主線劇情,才將話說著如此肯定。

  但理智上知道是一回事,這段時間一直強自忍耐到精神不堪忍受,感情壓抑到極點又是另一回事。

  這句話給一期一振造成的衝擊,甚至超乎他自己的想象。

  看寧寧態度堅決,土方歲三便也不再多說什麽,“既然如此,總司就交給你了,我們……可能也沒辦法再多照顧他什麽了。”

  原本他的打算是找其他人來照顧衝田總司,但現在既然寧寧能自願留下來,他當然更會放心。

  寧寧想起曆史上新選組原本的宿命,知道就算是遊戲大約也是走的相同的路線,她沉默了片刻,才點頭開口,“我知道的,”也無法多說什麽,“土方先生,你們也要保重。”

  土方歲三點了點頭,“不用擔心我們,你們也要注意新政府的動向。”

  土方歲三沒有多留,寧寧一直將他送到門口,然後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江戶的夜色中。

  新選組副長的背影依舊堅定如斯,那是種在風雨之中也會挺直脊梁的堅韌,寧寧微微歎氣,應該,還能再見上一麵吧。

  搖了搖頭將心底多餘的惆悵抹去,寧寧轉身回屋,然後就看到自家刀劍站在回廊上一副發呆的神色。

  難得見到粟田口家的大哥這樣的神色,寧寧嘴角微微一翹,“一期哥在發什麽呆?”

  一期一振驀地回過神來,低頭就見麵前的主人笑意盈盈,見他看過來,還朝他眨了眨眼睛。

  “您叫我……”她從來沒有這樣親昵叫過他,最開始是正式的叫全名,後來熟悉了就直接叫一期,這樣的稱呼……

  寧寧忍笑,“不是挺可愛的嗎?一期哥。”她又叫了一遍,帶著兩分難得一見的俏皮,越是這種時候,自己就越是要學會娛樂自己,“一期哥不要發呆啦,去看看飯蒸好了沒有,別等下蒸糊了,我去叫衝田君起來吃飯。”在土方歲三來之前,她和一期一振正在廚房做飯,現在既然都已經被土方先生好好的拜托過了,她當然也要更盡心些才是。

  寧寧說完這些話轉身的時候嘴角上還掛著些調皮的笑容,在有些昏暗的燈光下落在付喪神的眼中是分外的可愛,但她卻帶著這樣的笑容要去找另一個男人。

  根本沒有多想,這段時間已經快被逼到極限的一期一振手往牆上一撐,就攔住了寧寧的去路。

  突然被自家刀劍擋住,寧寧還沒反應過來,她滿是疑問的轉身偏頭,臉上是毫無防備的神色,根本想不到水色頭的太刀現在臉上的神色。

  然後下一刻,寧寧的腰被刃單手攬著往前一帶,在不由自主倒過去的同時,托住她後腦勺的手便讓她避無可避的被吻了個正著。

  寧寧驀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就要往後退,但壓住她的手根本不容得她退,嘴唇被反反複複的蹂/躪著,趁她不備就叩開牙關攻城略地。

  被禁錮到無法動彈的審神者在這一刻無比清晰的意識到,哪怕平時再是溫和有禮,抱著她的刃也是一把刀,一把會主動進攻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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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