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作者:白菜      更新:2020-12-15 07:47      字數:3251
  不提整個本丸因為主人要離開這個消息掀起的軒然大波, 在屋子裏呆著休息的寧寧發現在兩隻狐之助離開後,她的近侍也跟著不見了。

  好半天沒看到宗三左文字回來,寧寧也是暗暗搖頭, 算了, 大概是狐之助讓宗三退下, 他就真的退下到不知名的遠方去了吧。

  反正她不是隨時要有人伺候的人,就算擔任近侍,她也不會要求隨時隨地跟著她, 隻要在需要的時候能找到人就行了。

  這麽想著的時候,寧寧真沒想到,她的近侍直到晚飯時間都沒出現。

  倒是讓寧寧有些摸不著頭腦, 奇怪了,那家夥不是擅離職守的人啊,跑哪裏去了?連出陣遠征的部隊回來都沒去迎接。

  想不明白寧寧也懶得去想, 隨便找了把路過的小短刀幫忙去給她端晚上的飯菜,既然都決定今天放假了,她也懶得去正式的吃飯, 自己在房間裏想怎麽吃就怎麽吃不香嗎?

  等吃過了晚飯, 寧寧已經安排好第二天的出陣遠征內番, 寫好令紙之後,她都仍舊沒見到宗三左文字的人影。

  有些擔心的審神者正想著要不要叫人找一找, 雖然在本丸不會有事, 但總覺得有點放心不下。

  寧寧的想法還沒來得及付諸於行動, 就在下一刻, 寧寧便聽到門外熟悉的聲音響起, “宗三左文字, ”微微的頓了頓, “我進來了。”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啊,寧寧勾了勾唇角,“進來吧。”這家夥終於出現了啊。

  門推開的時候,寧寧正把書寫的東西收拾好,看人進來的就順口問道,“你去哪裏了?”倒不是責怪,隻是有些擔心。

  “非常抱歉。”將手裏的東西放到桌上之後,宗三左文字低頭道歉,手放在腿上不知不覺握成拳,還微微有些發抖。

  寧寧見狀也愣了下,她隻是問了問人去哪裏了,並沒有說其他的,應該不至於讓宗三嚇到發抖吧?

  好吧,她也知道自己是想太多,這振刀雖然看起來柔弱甚至是病態的樣子,但其實並不是膽小怕事會嚇得發抖的刃。

  “算了,”寧寧搖了搖頭,反正都說了今天隻是休息而已,她這裏也確實沒什麽事要找近侍去做,低頭看了看宗三左文字放在自己桌上的東西,“這是給我的……宵夜?”

  好吧,看在宵夜的份上,寧寧覺得這個近侍也不能算完全的不盡責了,不管怎麽說,這還是第一個給她端宵夜的近侍呢。

  咦?怎麽突然有了種莫名的心酸感,應該隻是錯覺吧。宵夜這種東西,可是女人的大敵之一啊,雖然經常會有人受不住其誘惑,甘願舉手投降。

  “是的。”聽到寧寧這麽問,宗三左文字把倒扣在盤裏的杯子翻過來,隨即從瓶中倒出一杯東西,瞬間滿室飄香。不用特意去聞,也知道空氣裏的香味是什麽東西。

  寧寧挑了挑眉,“酒?”看來宗三除了是第一個給她端宵夜的近侍外,也是第一個給她端酒的近侍。

  寧寧知道本丸裏大部分刀劍男士都喜歡喝酒,但她本身其實對酒沒有特別喜好,所以也從沒有這麽要求過近侍。

  倒是在織田信長那裏,那位挺喜歡喝酒的,寧寧也跟著喝了不少,雖然不乏有被他看笑話的意圖,不過很可惜,耐不住她是真正的酒量好。

  而且,也不是她要看不起,那個時代的酒度數真的不高就是了。

  “是的,您喜歡嗎?”宗三左文字問話的聲音,有種之前經常聽到的飄忽感。

  雖然對宗三左文字的行為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寧寧還是端起杯子,“不算特別喜歡,但若是你的心意,我就領了。”

  小小的杯子,就算一口喝盡也沒多少,寧寧不喜歡小口的抿,所以一仰頭喝得相當幹脆。

  一口喝幹之後,寧寧將杯子放回桌上,本來準備換筷子吃東西的,宗三左文字接下來的動作讓她拿筷子的手頓了下。

  放下筷子,寧寧的手轉了方向,伸手擋住宗三左文字繼續倒酒的動作,回頭就對上那張燈火下顯得越發美也越發迷離的臉,“宗三,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想和我說?”

  她可從來沒有遇到過灌她酒的刀劍啊,就算是在幕末和那些刃一起喝的時候,出於對主君的尊重,他們會敬酒也會勸酒,但可不會灌她酒。

  更別提像宗三左文字這種其實說話做事很有分寸的刀劍,現在這樣的舉動,太反常了。

  “我……”宗三左文字不但行為反常,連臉上的表情都不同於早上的樣子。今天早上,他還會對自家主人笑得很好看。

  現在,就像一隻粉色的蝴蝶被濃墨重彩的重新勾勒過,沾染上厚重的鬱色,不複鮮明的色彩。就像寧寧在很早之間見過的,有著淒豔之色的傾國之刃。

  “怎麽了?”那樣的神色,實在讓人有些心疼,寧寧伸手從宗三左文字手裏接過東西,放到桌上,然後安慰性的撫上他的臉,“出什麽事了嗎?”

  宗三左文字伸手,蓋在寧寧放在他臉上的手上,有些遲疑有些顫抖,“我……是您的刀嗎?”

  沒想到被問了這麽一個問題,寧寧怔了下,隨即點頭,“當然是啊。”都給她寢當番過了,她難道還能不負責嗎?

  ……好像這句也有哪裏不對,真的越來越有種她是渣嬸的感覺了,明明之前還覺得自己是正經審神者來著。

  寧寧的這句回答,似乎給了宗三左文字繼續下去的勇氣,他喃喃著,像是說給寧寧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是的,我現在是您的刀。”

  雖然再次被重複,寧寧仍舊很有耐心的道,“是的,所以,你想和我說什麽?”如果沒有發生什麽事,絕不會造成現在這樣反常的宗三左文字。

  寧寧不是遲鈍的人,她微一皺眉就想到一個可能性,難道,今天下午狐之助的話,被宗三聽到了?

  很有可能,狐之助那句來接您去新本丸的話,幾乎就是接著宗三關門的動作說的,被耳聰目明的付喪神聽到也沒什麽可奇怪。

  一旦察覺這個可能行,那麽一切的反常都成為合理。她消失不見的近侍,然後今天晚上這樣的宗三左文字。

  還不等寧寧理清問題可能出現的根源,宗三左文字放開她的手,再次開口,“您問我想和您說什麽……”

  宗三左文字話未說完,手卻落到腰間輕輕一扯,寧寧這才發現,他早就換下今早的內番服,現在穿著的這件隻在腰間係著帶子,輕輕一扯,衣衫就順著肩膀滑落而下。

  那動作甚至比之前來給她暖床的時候還要幹淨利落,而且隻單薄一層的衣服,似乎更好脫下。

  寧寧一下就愣住了,你,你,你說什麽就說,你脫衣服幹嘛?

  被嚇了一跳的黑發審神者幾乎是立刻就抽出手,動作飛速的拉住宗三左文字已經落到腰間的衣服,給他重新扯回肩膀,然後把目光隻定在他眼睛的地方,“有話,就說話。”

  真的,不用脫衣服我們也可以說的沒問題。

  其實隻是脫個外衣的程度,倒不至於讓寧寧驚慌失措,之前也不是沒見宗三脫過,而她本身下限也不那麽高。

  更何況有些刀劍受傷回來,衣衫破損到寧寧都看麻木了,她還不是一樣要手入修複,又不能像個變態一樣天天在人家戰損的時候對著人笑得蕩漾。

  隻是現在這種奇怪的氛圍,寧寧怎麽都有種很是不詳的感覺湧上來。

  “我想說,”看著寧寧的動作,宗三左文字卻笑了出來,不是平日裏帶著哀怨的笑容,這樣的笑容,在燭火的映照下近乎帶著妖冶之色,“我現在是您的刀。”

  寧寧放開宗三左文字的衣服,“對,沒錯。”這句話宗三已經重複了三遍了她真知道的。

  宗三左文字伸手握住寧寧的手,一使勁就拉著她的手隔著衣服貼在了魔王刻印的那個地方,“這個……您喜歡嗎?”

  蝴蝶紋樣的刻印是寧寧之前就稱讚過的好看,但是想到是那個魔王刻下的,她怎麽也說不出喜歡這句話。

  雖然很是違心的,但寧寧仍舊說得義正言辭的,“不用在意我的看法,”頓了頓,再開口的時候,就加入了幾分真心,“我在乎的從來不是這個刻印,而是我的刀。”

  她都能不要天下了,還不能說明什麽嗎?

  宗三左文字那瞬間的表情似哭似笑,“……您的刀嗎?”笑容裏,逐漸染上幾分哀傷和迷離,“我是您的刀,您不想要我嗎?”他拉開寧寧的手,“不想愛我嗎?”順著鬆鬆垮垮的衣襟滑入,“不想看我在床上哭出來的樣子嗎?”

  寧寧對宗三左文字毫無防備,等反應過來,手已經被拉著貼在了肌膚之上。

  手滑過的皮膚,帶著溫暖細膩的感覺,雖然看起來纖細又消瘦,但作為能上戰場的刃,卻並非完全柔軟的身體,而是帶著肌膚下蘊藏的力量,美好的觸感,讓人愛不釋手。

  這是神靈,為身為人類的主人,獻上的最甘美的虔誠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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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魔鬼嗎?我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