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誌，我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一個穿著休閑服的中年男人坐立難安的抓著頭發，樸實的臉上滿是焦急，“那個女人就坐了我的車。”

  “把她拉到地方，收了錢我就走了，真的什麽都沒看到。”

  “我們祖孫三代那可都是大大的良民......”

  於鑫應了一聲，圓圓的大眼睛絲毫怪罪的意思都沒有，聲音軟軟的，“我知道，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

  男人小雞啄米似的連忙點點頭，緊張不安的拿著手裏的水杯。

  一次性紙杯都被抓得有些微微皺縮。

  清了清嗓子，於鑫拿起手裏的照片來，板著一張娃娃臉，“這三個人，是不是就是你載的那三人？”

  眯著眼睛仔細辨認了下，男人肯定的點頭，“對，就是他們，一個女人抱著小男孩，還帶著一個姑娘，大概七八歲。”

  “他們有說有笑的一起上的車，就在文翠花園小區門口。”

  “他們三個始終在一起嗎？”於鑫繼續問道，“是在哪裏下的車？”

  “護城河附近的一家酒館，”男人回憶了下，有些不確定的，“當時聽小女孩和她媽媽聊天，好像說要去玩還是要去見什麽人.......”

  猛地一拍腦袋，“對對對！那個女人接了個電話！”

  “她一開始說要去幼兒園的，後來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的叫我掉頭，當時說話的語氣很著急，還把那個一直睡覺的小男孩給吵醒了，哭鬧了好一陣......”

  男人臉上帶著些無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當時我還把我兒子的棒棒糖給他吃，小男孩很有禮貌和我說謝謝，也不哭了。”

  嘴角勾起了然的微笑，於鑫語氣十分肯定，“是真知棒，菠蘿味的，對不對？”

  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真知棒卻是沒錯，但什麽味道的，這我也不知道啊......都是給孩子買的......”

  理解的笑了下，於鑫點點頭，伸出小手主動禮節性的握手，聲音一如既往地甜美軟糯。“很感謝你的配合。”

  拿著手裏的筆錄轉過頭，結結實實的直接撞到了身後的男人身上，於鑫受驚的小白兔似的瞪大了眼睛，“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在你對他笑的時候。

  吳森堯低下頭，看著那隻拿著筆錄本子的白嫩小手，毫無預兆的伸出手奪過本子，寬厚的大手還故意大麵積的觸碰她的手背。

  裝摸做樣的看了看內容，目光涼涼的，也不知道意欲何為，莫名其妙的張口，“我剛才沒洗手。”

  於鑫很是懵逼，“so？”

  “我剛從案發現場回來，”淡淡的男聲沒有半點感情，“有血，有屍體。”

  被這一句話直接幹愣了，本來還準備聽一聽免費八卦的司機瞬間頓住了腳步。

  也顧不上空氣裏是不是有一股不明顯的酸味了，恨不得把自己當成空氣直接拔腿就跑！

  完全顧不上倉皇逃走的司機，於鑫知道他們去做了什麽，自然也明白更多，一張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

  小眼神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雲淡風輕的男人，吃了癟一樣，“我去洗手。”

  嘴角不明顯的揚起一抹弧度，很快消失不見，吳森堯很是欣慰的看著那個氣呼呼的小背影越走越遠。

  會議室。

  “根據出租車司機的供述，還有我們在小區門口發現的監控錄像，周玉瑩始終都是笑盈盈的帶著兩個孩子，”劉明明毫無頭緒的看著手裏麵的文件，“時間是在早上七點三十五分。”

  “法醫給出的死亡時間是在六點半左右，”於鑫目光涼涼的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男人，學著他的語氣，被洗的通紅的小手拿起鼠標來熟練的操縱著，“我覺得周玉瑩當時應該不在案發現場。”

  伸出一根手指，頭頭是道的舉例說明，“第一，如果他們三人都在案發現場，凶手為什麽放過了他們，之後卻還要追殺，甚至殺害何躍。”

  “第二，就算隻他們之間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故事，讓凶手放了他們，但是殺人斬首的動靜並不小，兩個孩子並不可能完全察覺不到。”

  讚同的點了點頭，高勇也同意這個說法，補充著，“就算年紀小的何躍什麽都不懂，但是死者的大女兒何清今年已經八歲了，不是那麽能輕易糊弄過去的。”

  拿著案發現場的一張張照片整齊的擺放在桌子上，江若晚神情嚴肅的看著那些恐怖血腥的場景，腦海也在不斷回憶著可能遺漏的細節，“小區裏並沒有發現周玉瑩和兩個孩子的蹤跡，這很奇怪。”

  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在桌麵上，始終沉默著的韓靖視線緩緩掃視過一張張照片，沒有動作，沒有說話，就這麽靜靜的思考著。

  發愁的歎了口氣，劉明明有些異想天開的，“難不成還能是靈異事件？家裏三個人互相殘殺？屍體割下對方的頭顱？”

  一聲冷漠的輕笑響起，吳森堯對著他豎起個大拇指，話鋒一轉，“那為什麽不能是周玉瑩主動帶著兩個孩子離開的？”

  平靜到殘忍的臉上清冷異常，完全沒有任何的情緒，“萬一是她和凶手聯合的呢？萬一她知情呢？”

  這一問，可是把眾人都給直接問懵了。

  會議室裏異常的安靜。

  “她一定知情，”低沉的男聲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但是不達眼底，韓靖停下敲擊桌麵的動作，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死者何輝最近有沒有什麽接觸頻繁的異性？”

  “異性？”於鑫重複了一句，手指無意識的開始在鍵盤上紛飛，“有，好幾個，都是最近三個月聯係頻繁。”

  “還有一個，已經長達半年以上，但是都沒有作案嫌疑。”

  微不可見的點點頭，韓靖應了一聲，“把她們的信息發給我，你們繼續調查周玉瑩和何清的下落。”

  “他們並沒有交通工具，隻能步行或者乘坐大巴，主要排查一下這些。”

  江若晚轉過頭看著笑的高深莫測的男人，總是覺得他知道了些什麽。

  沒有過多詢問，隻是默默伸出手抓著他的大手，紅唇微微向上勾起，“加油。”

  韓靖輕笑一聲，不是痞笑，也不是嘲諷的冷笑，而是一種純粹的愉悅笑容，手指輕輕捏著她的小臉，聲音寵溺溫柔，“知道了，小管家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