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明目張膽的偏愛和冷到帶著冰碴兒的聲音就像是刀子一樣刺痛了柳小蓉的心，僵硬著臉轉過身去。

  努力讓自己不去看。

  不去想。

  高建國發現她的小動作，不屑的嗤笑一聲，繼續不知廉恥的說道，“我已經大半個月沒去找她了，現在應該還在我給她買的房子裏。”

  沒等誰問，就迫不及待的說出了自己沒有去的原因，“這不是最近老媽著急要孫子，所以就一直待在家裏。”

  聽著那簡直像是侮辱的話語，而且還是在自己曾經的男神麵前，柳小蓉控製不住的火了，聲音拔高，“高建國！你有病吧！”

  “是你有病吧！五年了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高建國目光輕飄飄的看向女人的平坦小腹，雙手抱胸，“要不是你，老子孩子都上幼兒園了！”

  “那是私生子！”柳小蓉更加的崩潰，“他們不能出生！”

  私生子……

  抬起頭看著有些歇斯底裏的女人，江若晚不知道是應該可憐她還是應該落井下石的嘲笑她。

  畢竟她不是個好人。

  想不通，那就幹脆的搖了搖頭。

  還是她家美男好。

  “那你就生一個！”直接抓過麵前的茶杯摔在地上，伴隨著清脆的聲音，精致的瓷器茶具四分五裂，高建國深吸了口氣，轉過頭去，掩下眼裏的怒火，“韓董，你繼續問。”

  就像是鬧劇一樣的事情並沒有引起韓靖半點的眼神施舍，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她平時喜歡做什麽？”

  高建國胸膛不斷上下起伏著，顯然還是在氣頭上，耐著性子回答著，“做飯，看書，在家裏上網，和一些朋友聊天。”

  上網聊天......

  腦海裏有什麽東西快速閃過，速度快的根本捕捉不到，江若晚微微皺起眉，有些懊惱。

  抬起頭看著對麵的人，聲音平和，公事公辦的態度，“蔣萌萌身上有紋身，是嗎？”

  愣了一下，高建國毫不掩飾的皺起眉，詢問的話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

  話問出口的瞬間，後悔的感覺就彌漫上心頭，高建國生怕別人搶先回答了似的，連忙說道，“對，就在胸口的位置，很大一片的彼岸花。”

  “那你知道她為什麽紋身嗎？”

  “好像是為了遮擋疤痕吧，”高建國不太確定的搖了搖頭，“隻不過她手臂肩膀上，還有挺明顯的燙傷痕跡。”

  “聽萌萌說，是因為小時候被熱水燙的，不太清楚……”

  韓靖沉默著點了點頭，低下頭看著地板上零零散散的水漬和上麵沾染著的茶葉，嘴角莫名勾起一個淺淡的弧度。

  被那一個微笑晃了眼，柳小蓉始終垂著頭留意著他的位置，就連身邊坐了人都沒有發現。

  直到手裏被強硬的塞進來了一個偌大的碗，說不上來的味道彌漫在鼻尖，耳邊尖銳的蒼老女聲響起，“小蓉，趕緊把這湯喝了。”

  “花好多錢買來的偏方，他們說靈的很，一定能生兒子！”

  老人每說一個字，柳小蓉的臉色更加難看一度，看著手裏黑漆漆的不明物體，莫名的委屈在心頭越來越大。

  高母就像是沒看見似的，看了眼對麵坐著的人，禮貌的點了點頭，轉過臉又變得惡狠狠的，“趕緊喝了，不生孩子你還活著幹什麽？！”

  “什麽事業什麽生活，女人就是相夫教子的，趕緊把那工作給我辭了！在人家公司當什麽員工，你不要臉老婆子我還要臉呢！”

  柳小蓉被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手裏端著的碗明明是溫熱的，可在她看來，竟然莫名其妙的又些燙手。

  她不是生育機器！她是個人！

  有些委屈的吞了下口水，求救似的看向了對麵坐著的高大男人，脆弱的樣子楚楚可憐。

  “韓靖，”江若晚壓低了聲音湊到男人耳邊去，大眼睛裏帶著些依賴，“我們是不是得先走了？人家好像有事情。”

  順從的低下頭耐心聆聽著，韓靖臉上沒有半點不喜，安撫性的輕聲說道，“還有幾個問題，很快就結束了，乖。”

  沒有再多做猶豫，直接把視線看向不知道什麽時候看過來的女人，聲音淩厲沒有半點剛才的柔情，“柳小蓉。”

  柳小蓉眼睛裏頓時充滿了光。

  “你知道蔣萌萌的存在，是麽？”

  希望的光再一次滅了下去，眼眸裏染上一種名為失望的情緒，柳小蓉不知道怎麽回事笑了起來，輕聲回答著，“知道。”

  “你昨天晚上在做什麽？見了誰？”韓靖並不在乎她到底怎麽了，語氣沉沉的詢問著，看上去頗為無情，“請你告訴我。”

  “我......我在外麵，”柳小蓉下意識的想要回答，想起來了什麽似的，皺起眉頭，把湧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我一個人。”

  銳利的目光帶著審視的意味看了過去，韓靖危險的眯起眼睛，“你確定？”

  男人不相信的語氣明顯，柳小蓉心裏的期盼徹底小時的一幹二淨，機器人似的點點頭，強調著重複著，“我一個人在外麵。”

  “具體做什麽，不方便透露。”

  “蔣萌萌死了。”

  不帶有感情色彩的男聲緊跟著響起，雲淡風輕的就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真好一樣，韓靖看著女人的臉，不肯放過她的半點表情變化，“她死了，在昨天晚上。”

  柳小蓉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驚恐的站起身來，手裏的碗直直的掉在了地上，深色的液體撒了一地，朝著旁邊蔓延著。

  坐在旁邊的高建國也是徹底了懵了。

  過了兩秒鍾，激動的女聲突然響起，“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

  “韓靖，你要相信我！我是不會殺人的！”

  韓靖挑了挑眉，冷漠著問道，“那你昨晚在哪裏？在做什麽？和誰？”

  聲音一字一頓的，帶著無盡的侵略感，“告訴我。”

  “我......”到嘴邊的話徹底埂住，柳小蓉猶豫著皺緊了眉毛，臉上糾結的模樣明顯，“我......”

  閉上眼睛，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長歎了口氣，做了什麽決定一樣，閉上眼睛，生硬幹脆果斷，“我沒有殺人。”

  對於其他的，半個字也是不肯在說。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韓靖心下有了計較，沉默著點點頭，難得善心大發沒有仔追問。

  也可能是他不願意追問。

  站起身，宣示主權一樣攬著身旁人的腰肢，身上那種上位的淩厲氣勢展現的淋漓盡致，散漫隨意的頷首示意。

  聲音也是帶著些許的痞氣野性，“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