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顧晚舟狠狠打了一個噴嚏，正在給他講戲的吳奔嚇了一跳。

  “你沒事吧，要不要再休息兩天？”吳奔一直以為顧晚舟家裏的什麽人出了事，等顧晚舟回來也沒敢細問。

  顧晚舟從助理那裏聽說這個烏龍之後也沒有解釋，這種事也不好說，所以大家就保持著微妙的和諧繼續拍戲。

  也幸好顧晚舟前麵的戲份都拍的差不多了，隻剩下幾場重頭戲，今天要拍的就是其中之一。

  葉璿被警方循環審訊都咬死了不承認自己慫恿王雅殺人，最後是莫澤堅持不放棄任何線索，終於從之前一個失手殺死丈夫的女人嘴裏拿到了證詞，證明了葉璿有教唆殺人的嫌疑。

  但是這個時候葉璿卻突然在審訊室暈倒了，警方將她送到指定的醫院接受治療，得到的結論是葉璿患有精神疾病，這樣的犯罪嫌疑人是沒辦法上庭接受審判的。

  警方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要求進行司法鑒定，葉璿的律師一直在其中周旋，鑒定了三次的結果都是葉璿確實有精神病。

  如此一來，葉璿就隻能被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療和監管了，在她安頓下來之後，莫澤來看望她。

  “王雅在看守所自殺了。”莫澤聲音低沉，盯著葉璿的臉看。

  穿著寬大病號服的葉璿什麽表情也沒有，一如既往的冷漠。

  “你來醫院之前曾住在她隔壁，你跟她說了什麽。”

  王雅突然自殺讓所有人都很吃驚，很多前輩都認為她是不能接受即將上庭的結果所以才自殺的，隻有莫澤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於是他就去看守所調查，結果發現葉璿從醫院回看守所中轉的這一天竟然住在王雅隔壁。

  看守所並沒有在每個房間裝上監控，所以他不知道葉璿跟王雅這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麽，隻從監控中看到葉璿在離開看守所的時候在王雅的房間門口停留了片刻，他也問過轉移葉璿的警察，當時葉璿並沒有開口。

  但莫澤依舊覺得王雅自殺跟葉璿有關，隻不過他還沒找到其中的聯係罷了。

  葉璿的臉隱藏在陰暗之下，什麽都看不出來，

  莫澤咽了一口口水，“我谘詢過心理醫生，你這樣的情況屬於後天的情感淡漠症，是由於外界因素造成的，你的經曆確實讓人難過，但你為什麽要把其他人變得跟你一樣，王雅也是家暴的受害者，你為什麽要這麽對她呢？”

  葉璿終於抬頭看向莫澤，慢慢露出了笑容，緩緩開口，“你為什麽活著？”

  “活著不需要理由，我活著可以做很多的事，尤其是將你這樣危害社會的犯罪分子抓捕起來。”

  葉璿似乎冷笑了一聲，快的莫澤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知道問不出什麽了，莫澤轉身離開，最後留下一句話，“你就在這裏好好想清楚吧。”

  直到聽不到腳步聲了，葉璿才慢慢起身站在按著防盜網的窗口盯著外麵，“不會結束的。”

  視線之下，樓下每個病房都關著一個病人，有的人正在發狂大叫，打翻了護士送來的藥，有的人雙手被棉條綁在床頭，再往外的花園裏，還有病情比較穩定的病人正在曬太陽，他們有些人還湊在一起說話，最後的鏡頭停留在莫澤離開精神病院，大門口的鐵柵門在他身後慢慢關閉。

  莫澤回頭，這座醫院像一個龐然大物立在這裏，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有點陰寒。

  這是電影的最後一幕，卻不是殺青戲。

  飾演莫澤的男演員跟飾演王雅的陳茜倒是殺青了。

  “恭喜殺青。”顧晚舟也為兩人送上了鮮花。

  “謝謝顧老師。”飾演莫澤的演員是還沒出道的新人，非常有禮貌，在劇組非常受歡迎，拍戲的時候經常向顧晚舟請教，顧晚舟覺得這個名叫成周的小夥子還蠻不錯的，準備介紹給劉銘看能不能簽到工作室去。

  所以成周離開之前顧晚舟專門找他說這件事，“……你的資料我已經跟工作室那邊說了，這兩天應該就會有人聯係你了，你記得查看手機的信息。”

  成周激動的都不會說話了，他是吳奔從電影學院找來的大二學生，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大熒幕，他自己興奮的不行，但是他的同學都覺得他這是在浪費時間，因為大家都沒聽過吳奔的名字，還有人勸他不要來，小心遇到騙子了。

  但是他還是來了，因為他的外形條件算不上特別好，屬於比較硬朗的那一型，跟花美男比太吃虧了，在他的室友都開始接戲的時候隻有他還在海投簡曆，好不容易有導演願意用他，他想試一試，萬一是真的呢。

  等到了劇組以後他就開始慶幸自己來了，因為女主角竟然是顧晚舟，他的女神。

  作為電影學院的學生，除了必須要上的表演課，他們想提升自身演技的時候就要在私下裏用功了，最好用的辦法就是看電影電視，從前輩的身上學習經驗。

  顧晚舟獲獎的《暗香》他是去電影院看的，同學都在討論葉影帝跟蕭若寒的時候他卻被顧晚舟飾演的豔雪深深的打動了，豔雪死的時候他還流淚了，被同學狠狠嘲笑了一番。

  這些都無所謂，回到宿舍以後他就上網瘋狂搜索顧晚舟的資料，知道了顧晚舟的名字，還加入了顧晚舟的粉絲後援會，從群裏找到粉絲製作的顧晚舟作品合集，觀看顧晚舟飾演過的每個角色，因為這些片段為了適應視頻的時長是有刪減的，有些地方還快進了，成周就去找出電影和電視劇，一點一點的看顧晚舟的戲份。

  他發現顧晚舟最開始演戲的時候其實也沒多少特別，也有他們第一次麵對鏡頭時的慌亂和稚嫩。

  但是從第二部戲開始，成周就發現顧晚舟的眼神變了，不再有之前的那些不足，開始變得自信，即使她隻是一個龍套，成周也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她的存在。

  按理說這樣的人不可能等到六年才出名啊，成周又去查關於顧晚舟的新聞，才發現她是故意被人雪藏的，一直等到《暗香》才終於大放異彩。

  更重要的是，顧晚舟並不是科班出身，但她依舊用自己的演技征服了所有人，這次跟顧晚舟合作，很多時候成周都覺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