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舟早不是從前的傻白甜了，顧蝶一出現她就知道是為了什麽，所以在顧蝶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露出一抹譏笑。

  顧蝶差點沒忍住就要破口大罵，但她還記得要在傅熹年麵前保持形象，溫柔體貼的跟顧晚舟說話，“妹妹，你不要跟熹年哥吵架了，不要為了我傷了你們從小到大的情誼啊！”

  顧晚舟做出‘嘔吐’的表情，一點不留情麵的頂回去，“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嘴臉，看得我都要吐了，還是那句話，我媽隻生了我一個，沒有姐姐。”

  顧蝶眼中怒火衝天，臉上的笑容不變，“妹，晚舟，我知道是我媽媽不對，但她跟爸爸是真心相愛的，而且也得到了老爺子的認可，你怎麽還這樣呢？”

  “非婚生女叫什麽，你自己應該清楚啊。”顧晚舟就是要戳顧蝶的痛處，就算嫁進了顧家又怎麽樣，她顧蝶還是在結婚之前就被生下來的。

  “顧晚舟，我的出生我沒辦法改變，但是你是顧家原來的大小姐，卻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在外麵胡來就是你的不對，你明明是顧家的小姐，卻行為不檢點，你知道熹年哥有多傷心嗎？”

  顧蝶的話再次讓傅熹年想到五年前見到的那一幕，眼神逐漸冰冷。

  顧晚舟也想到讓自己痛不欲生的一年，顧蝶臉上得逞的笑容，顧山海的不管不顧，池莉名為求情實則諷刺的惡毒，還有傅熹年的冷漠。

  “以前的事真相如何，我們心裏都清楚，顧蝶，你要是演戲的時候也能保持現在的兩麵派，想必早就拿到影後的獎杯了。”顧晚舟強忍著扇她一巴掌的怒氣，反諷回去。

  “晚舟，你是顧家人，不管做什麽都得考慮顧家的名聲啊。”顧蝶不知道發什麽神經，突然衝上去抓扯顧晚舟。

  顧晚舟惡心壞了，下意識抽回自己的手，“你給我放手。”

  “啊！”顧蝶慘叫著趴在地上。

  “臥槽，還有這麽碰瓷的？”顧晚舟無語極了，這年代還有這種碰瓷方式？

  “晚舟，你就算不聽我的話也不用動手吧？”顧蝶捂著半邊臉，哭的淚眼汪汪。

  “臥槽，你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打你了。”顧晚舟都醉了。

  “夠了。”傅熹年一把推開顧晚舟，蹲下來扶起顧蝶。

  顧晚舟一時不防，頭撞上了後麵的柱子，眼前一片發黑。

  “熹年哥，你不要怪晚舟，她肯定不是故意的。”顧蝶拉住傅熹年的袖子小聲道，嘴角忍不住勾起。

  “我確實不是故意的，如果我真的要動手，絕對讓你腫成豬頭。”顧晚舟扶著頭冷笑。

  “顧晚舟，你太讓我失望了。”傅熹年聲音冷厲。

  顧晚舟看過去，隻見他滿眼的厭惡，愣在了原地。

  “我們走。”傅熹年麵無表情的扶著顧蝶離開。顧蝶走出門口看見一輛車邊上的影子一閃而過，目露得意之色，顧晚舟，看你這次還怎麽翻身。

  顧晚舟仰頭，指甲狠狠陷進掌心，心底一片冰寒，走出私房菜館，就是一條大馬路，車水馬龍，燈火輝煌，他卻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往哪裏，沿著街道慢慢往前走著，沒察覺到自己身後一直跟著一輛黑色奔馳。

  葉京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晚上吃過飯後就回書房辦公了，卻一直看不下去文件，時不時看一眼手表上的時間。

  等到七點半了，他實在沒忍住，打聽到顧晚舟去了什麽地方，直接開車出門，車才剛開到私房館門口就看見一對狗男女離開，顧晚舟一個人。

  葉京墨看她為了不讓自己流出眼淚而仰頭，甚至掐手心，他就覺得心裏一陣刺痛，但又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隻好一直跟在身後。

  顧晚舟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連什麽時候走到路中央去了都不知道，對身後響起的喇叭聲也視而不聽，一輛私家車飛快衝過來，眼見就要撞到顧晚舟，一道極大的力氣將她扯了過去。

  “顧晚舟！”葉京墨低頭看著懷裏的人，還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忍不住狠狠皺眉。

  顧晚舟抬頭看他，似乎沒有焦距一樣，“是你啊！”

  葉京墨就把車停在路中間，後麵此起彼伏的鳴笛聲都在抗議，還有人破口大罵，‘會不會開車啊’，‘要死啊把車停路中間’，‘開奔馳了不起啊’。

  葉京墨隻好先把顧晚舟帶回到車上，離開現在的地方。

  顧晚舟上車以後就趴在車窗上，看不出情緒，葉京墨看她這個樣子，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慢慢行駛到了海邊。

  波濤聲讓顧晚舟眨了眨眼。

  “下車。”葉京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下車了，走到副駕駛這邊拉開了車門。

  顧晚舟猶豫了片刻，選擇了下車。

  這一片海域未經開發，除了葉京墨的車燈，到處都是黑黢黢的，但顧晚舟就是覺得特別安心，有了發泄的欲望，三兩步跑過去，鞋子海水浸濕也不在乎，對著洶湧的海浪大喊大叫。

  “啊啊啊，我討厭顧家，討厭顧蝶，討厭傅熹年，我討厭你們。”

  “媽媽，我很想你！”

  狂喊一通之後，顧晚舟就失去了力氣，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喘氣。

  “想哭就哭吧，這裏沒有人會看到。”葉京墨輕飄飄的聲音傳來，卻讓顧晚舟像是卸下了什麽重擔一樣，大顆的淚珠從臉上滑落，與奔湧的海水融為一體退回到海裏。

  哭著哭著顧晚舟就蹲下去，腦袋埋在膝蓋上，“嗚嗚嗚，我好累，媽媽我好想你。”

  葉京墨就站在顧晚舟身後，看著顧晚舟縮起來的一團，眼中劃過一抹沉痛，但他什麽也沒做，站在顧晚舟身後為她擋風。

  顧晚舟哭夠了，重新抬起頭，除了眼睛跟鼻尖還是紅紅的，已經控製好了自己的情緒。

  “起來吧。”

  一隻手伸到眼前，顧晚舟有些不好意思，還是搭上去被拉起來，從水裏走出去。

  “休息一會兒吧。”葉京墨率先在沙灘上坐下來。

  顧晚舟坐在旁邊，豪氣把濕掉的鞋子脫下來，葉京墨看見她白潤的腳尖，立刻收回目光。

  “阿嚏。”顧晚舟抱著雙臂上下揉搓。

  葉京墨把外套脫下來披到顧晚舟肩上。

  “謝謝。”

  葉京墨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