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倒戈
作者:牛奶涼了      更新:2021-06-10 07:56      字數:2193
  蕭言竣的一聲令下,讓他身旁的蒙族將領眉間倏緊,清目一寒。

  那將領望著施嘉良領命驅馬前去帶那女子,不由策馬近身去蕭言竣身旁壓低了聲音道:“大戰在即,你帶個女子過來作甚。”

  蕭言竣扭頭看他,微微挑眉:“大王子,這女子怕是跟你也有不小的淵源呢。”

  大王子眸中的寒光更盛,垂在另一邊馬腹下的手指一曲,手腕翻轉接而一握。

  部日固德當下領會了他的意思,令旗一揮,蒙軍竟是從後方率先動兵而上。

  施嘉良原本策馬已經快要疾馳到那女子身旁,蒙軍壓上之後儼然成了收縮隔絕之勢,施嘉良隻能扭頭大喊了一聲:“殿下?”

  與此同時,那位女子也向著施嘉良跑了過去,她雖被蒙軍隔絕在外衣衫襤褸,氣勢卻依舊淩人。

  她捋起衣袖舉起手臂,露出一串明珠手鏈,對著蒙軍大聲斥道:“我是蒙族的公主,你們也敢攔我?”

  破爛不堪的衣袖被她卷起,露出如同霜雪的皓腕,在那一道燦爛的明珠手鏈圍繞之下,尤顯光潔。

  敖登格日樂的那張芙蓉秀臉,此時染了不少風塵,雖然蒙軍辨識不出,但是她手上的那串珠鏈卻是蒙族可汗在她和親之時,親自為她戴上的。

  蒙族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是屬於敖登格日樂的榮耀,也是可汗對他這個女兒永恒的祝福,願她無論身在何處,都能猶如明珠一般灼灼閃耀。

  蒙軍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的措手不及,一時麵色怔怔楞在原地,敖登格日樂一怒之下繼續前行,蒙軍雖然神色怔然,卻還是挺身攔了上去。

  軍令如山,即便不敢也得攔。

  敖登格日樂抬腳就踹了過去,蒙族的將士也不敢真對她出手,瞬間被她踹倒了三人。

  施嘉良趁著她踢開的豁口向她伸出手去,敖登格日樂搭上他的手,借由他拉回的力量縱身一躍,淩空旋了半圈瀟灑落座在他的身後。

  就在施嘉良帶著她策馬趕回施家軍之際,蕭言竣忽然抽劍刺向大王子,速度之快猝不及防。

  可那一劍,還是被大王子給擋了下來。

  倒不是大王子提前預知了蕭言竣會拔劍,而是他本也和蕭言竣有著同樣的打算,正欲一劍刺向蕭言竣。

  然而,卻被蕭言竣快了一步。

  是以,他拔出的劍將將抵禦住了蕭言竣的攻勢。

  兩劍相交成犄角之勢,大王子冷哼一聲:“太子殿下,這是何意?”

  蕭言竣身旁的施浮丘也是不解的向他看去,即便那個女人是蒙族的公主,這二人也沒必要大大出手吧。

  如今兩軍對壘之際,為了個女人在陣前拔劍,成何體統!

  蕭言竣俊美的臉上露出一抹譏諷之色:“孤雖然對大王子巴雅爾不熟,可對五王子你……卻是熟得很呐,壓低了聲音就以為孤聽不出來了嗎?”

  施浮丘見那人居然沒有反駁蕭言竣,雙目驟然睜大,也一並拔刀指向了兀格台。

  兀格台見狀抽劍假意回刺,趁機韁繩一拉卻是掉轉馬頭,迅速和部日固德往封塢的方向拉開陣型。

  施浮丘正準備欺身而上,坪邢城門前的蘇淺安大喝了一聲:“殺!”

  施浮丘刀勢一頓,一手拉過正準備策馬追出去的蕭言竣。

  他扭頭望著蘇淺安的方向,繼而又看向了兀格台拉開的陣式,眼睛微眯,心下一沉焦急而言:“殿下,蒙軍這是要斷了我們撤回封塢的後路,當務之急,要麽舉兵攻下坪邢,要麽趁著蒙軍陣型未穩突圍而出先回封塢。”

  蕭言竣雖然久居深宮多年,卻也熟讀了不少兵書,連日來的征戰讓他成長了不少,雙眸掃了一眼當下局勢,微微搖了搖頭:“不可,無論我們此刻進攻哪一方,另一方都會包夾而來。”

  剛才他驟然出擊也是想拿下兀格台,蒙軍失了主將尚且還有突破的可能,可一擊沒有拿下,剛才又被施浮丘相攔儼然失了先機。

  他眸光長掠看向了西邊,抬手一指對著西邊的方向道:“眼下我們隻能沿著西邊那條路奔襲,下一座城池,孤若是沒有記錯,應當是分宜城。”

  施浮丘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蕭言竣是想沿西直入分宜城,占據那裏之後還可以用城中百姓相脅,隻要他們能堅持守城,等到胡軍攻下韓陽,尚且還有一線生機!

  “撤!”

  令下旗指,施家軍瞬間化為一字長蛇往長原隘撤退。

  “殿下……”

  施嘉良攜著敖登格日樂從施家軍身後追了上來,敖登格日樂這一聲喚的宛轉悠揚,包含了她連日來的委屈。

  蕭言竣回眸看見她伸向自己的手卻並未接過,反而冷著一張臉,語氣有著顯而易見的埋怨:“既然知道你那個好哥哥陣前倒戈,為何不早點來報!”

  敖登格日樂帶有深紅幹涸血跡的手僵在半空,眼眶瞬間通紅,淚盈於睫的模樣看著很是猶憐。

  她緊咬唇瓣,眸中的淚水無聲滑落。

  她也想早點來,可是她被關在封塢遠郊的農戶家中,雙手被縛在身後,口中被塞有布條。

  若不是她經曆了這麽多事,吃了這麽多苦,被兀格台救出來之後長了個心眼,插在頭上的那朵金釵,實則早已在慈安宮中被她磨的鋒利無比。

  兀格台走後,她拿腦袋去蹭著桌角,總算將那根金釵蹭了下來,又艱難的挪了過去,用縛在身後的雙手撿起,一點點的磨著捆綁的繩索,磨了一個多時辰總算割開了繩索。

  便在此時,入內送飯的婆婆進門後,正好撞見她在奮力割著雙足上的繩索,驚叫一聲蹣跚的往外邊跑邊喊。

  她隻好跳著起身,那長長尖尖的簪身,從後背精準的穿刺了婆婆的心肺。

  她顧不得手染的鮮血,繼續割著足踝處的繩索,那婆婆的老伴偏要在此刻,聞聲也顫顫微微的走了過來。

  那老頭遠遠見到自己的妻子倒在了血泊之中,哀嚎一聲卻還不知死活的前來,她沒有辦法,割開繩索的刹那,欺身上前。

  金釵處的那一瓣花鋒利無比,劃過老頭的脖頸,也濺了她一臉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