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八章 處置
作者:牛奶涼了      更新:2021-06-02 10:30      字數:2233
  月風挽看著紫蘿毅然決然的叩首拜別,麵上顯出從容的赴死之色,沒有驚慌失措,沒有悔不當初。

  她麵色沉靜,欣然領命。

  “隻是因為本王將你,扔了出去?”月風挽自己問出來都覺得荒誕無稽。

  “不,因為屬下希望看到王爺能夠恢複從前的模樣。”

  “本王一直如此。”

  “王爺,您有多久沒有讓人伺候了。”紫蘿低下頭去,雙肩微微顫栗“在這樣下去,您還能撐多久呢?”

  月風挽的目光驟然一厲“你知道了什麽?”

  紫蘿即便沒有抬頭,也能感覺到脊背上傳來的陣陣涼意,可她心中並無懼意,唯有絲絲心疼泛濫成災“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王爺似乎都在與她決裂喝醉的那一夜,都說了呢……”

  一根銀絲瞬間纏繞在紫蘿的脖頸,頃刻間現出一條血痕。

  紫蘿仍是不掙不紮,卻堅持說著“屬下隻希望王爺……能活著。”

  脖頸間的細絲忽然卸了力道,可順著那條血痕,紫蘿白皙的脖頸處卻一路向下蔓延著紅色的細痕如蛛網一般。

  月風挽嗓音中帶著瘡痍之感“你真覺得,本王以前……是真的活著嗎?”

  紫蘿知道那銀絲上附了劇毒,卻任由著那毒素在身體裏肆意蔓延,她眸中帶著的哀色不是因為自己,她隻是心疼他的王爺。

  “是,即便沒有感情,可仍是活著。以前隻要相貌嬌美便可得您垂憐,何時開始,你不願再如往常一般?”

  月風挽被她突如其來的反問,麵容上掠過一絲波動。

  什麽時候不願的?

  好像是從蕭國再次見到她之後吧,從那以後,他再步入風月場所,看著怡香樓的鶯鶯燕燕,竟是生出了厭惡之感。

  他一度以為自己流連了太多花叢,而生了厭棄之心。

  直到那夜他在房中等著夏初翻牆前來,見到她靠了過來,問他對付麗妃準備的如何之時,他狀似無意的將手罩在她的頭頂,輕柔的替她理了理發髻,方才旋即兀自失笑,確定了自己並不是對女子心生厭棄。

  他隻是……不願在碰其她的女人罷了。

  “王爺,你自己都沒有發現吧,自你從梁國與她訂下婚約,回到西域之後所寵幸過的女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像她。”紫蘿的手臂上也開始蔓延出了紅痕,她看著月風挽神色怔然,想著毒發之前總要把該說的話說完。

  “這本也沒什麽,隻要你願意,屬下都傾力為你去找尋。可是自打蕭國之後,你便是再也不願意了。”紫蘿的呼吸加重了兩分。

  她用力按住自己的胸口,眼眶瞬間轉成通紅“王爺,你自己酒醉後無意說出的秘密讓我知道,再不合歡你會……”

  月風挽突然明白了她昨夜為何會出現在自己的榻上,一雙瀲灩的桃花目微微眯起,聲音中帶著強烈的不滿“這就是你給本王下藥,還爬上本王床的原因?”

  昨夜的飛廉,隻知道紫蘿爬上了月風挽的床,若是他知道了紫蘿膽敢給月風挽下春-藥,怕是也不會任由她那般回了明月宮。

  可惜這種事,月風挽不會說,紫蘿更加不會說。

  昨夜月風挽將母蠱交給蘇淺樂後回到明月宮,就發現了淡紫香霧彌漫在走廊之內,當即令了飛廉止步留在外麵,起初他還以為,是夏初想要落跑,前來給他下藥以防萬全。

  他體力的合歡蠱比這厲害百倍,對這雕蟲小技根本不以為意。

  月風挽徑直推開房門,屋內的一方精致烏木小幾上多出了一尊香爐,淡紫色煙氣從爐中飄出,而讓他出乎意料的是,床上隻著了輕紗的紫蘿。

  月風挽用著被褥將她包裹之後,攔腰抱起直接扔出了窗外。

  他當時怒急攻心又很是心寒,隻以為紫蘿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眼下方知,她居然早已知道了從未有人知道的秘密。

  “屬下本來想給初姑娘下藥,也好成全王爺想要得到她的心思。可是我試了好幾次,發現根本無處下手,她總能輕易避開或化解,我又怕誤傷了公主殿下,最後沒有辦法才用在了王爺身上。”

  ‘啪’的一聲脆響,紫蘿白皙的麵上顯出五指掌印。

  月風挽拿起一塊帕子擦了擦抽她巴掌的右手,隨手扔在了她的臉上“既然你知道了秘密,就更該知道,本王這一生,最討厭下春-藥的人,你真是死不足惜!”

  那條右下繡著一彎新月的絲帕,輕揚柔軟的罩在她的麵上,紫蘿伸手將它取下緊緊握在手中“屬下任憑剝皮剔骨,隻願王爺能一如既往,哪怕是冷情冷性的活著,屬下也希望您活著就好。”

  “那便剝皮剔骨,如你所願。”月風挽無波的麵容上現出一抹厭棄之色,聲音毫無任何感情,也沒有絲毫猶疑。

  蘆荻聽令入內,對於他的懲處不敢質疑,麵上卻難免露出不忍之色。

  紫蘿滿身紅痕卻恭敬十足的行了叩拜大禮,方才起身隨著蘆荻向殿外走去,經過門口之時,她稍稍頓足,回眸抿出一抹淡淡笑意,看向月風挽的目光裏滿是溫柔,聲音裏帶了一絲祈求“屬下不想……太快見到王爺呢。”

  她說完便是信步邁了出去,尾隨在她身後的蘆荻不知她這話裏的意思,還頻頻回頭想從月風挽的麵上看出一二。

  月風挽垂下的雙眸掩蓋了自己所有的情緒,他知道紫蘿的意思,希望以死來薦他,繼續苟延殘喘在這人世,別急著下去見她,是嗎?

  月風挽看著手中碧綠長笛,這笛子還是紫蘿當年從月華失那裏,偷出來的母親遺物。

  他拈轉摩挲,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她滿身血汙從懷中掏出長笛,滿心歡喜遞給他的模樣。

  那年他十二歲,她才八歲。

  八歲的小女孩兒,藏著一根有她三分之一長的笛子,被打的皮開肉綻卻沒讓那笛子破損分毫。

  一陣涼意襲來,院內水風驟起,月風挽捏了捏眉心,開口喚了句“杞柳。”

  “王爺有何吩咐。”杞柳入內行禮,心中忐忑,生怕他問起飛廉下落。

  卻隻聽他悵然吩咐“追上蘆荻,讓他將紫蘿暫時押去水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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