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入軍營
作者:牛奶涼了      更新:2020-12-15 07:20      字數:2247
  夏初這一覺睡的深沉,直到申時日鋪方才醒轉。下樓用了些飯食,補了些幹糧清水,便回屋喚著邊定背著那男子上了馬車。

  馬車內早被邊定鋪滿了軟枕,看這架勢,是不願再給夏初駕車了。

  夏初知道他不喜出現在人前,也不矯情。下了車,關好車門,便去前麵駕車去了。

  一路走走停停,因著那人的傷勢不能太過顛簸,還要勤加換藥,隔段時辰還要施針壓毒,原本快馬兩天的路程,硬是走了五天才入了韓陽。

  夏初駕著馬車到了軍營,在營外拿出了侯爺給的信物蘭花簪,交由小兵通傳顧總教頭。

  不一會,便見著一位身高七尺開外,步伐蒼勁,麵色黝黑的軍裝男子大步走來。

  “顧總教頭。”

  夏初行了一禮。

  顧未易目光炯炯有神的打量了他一番後開口:“即是貴人所托,你便隨我來吧。”

  “是。”夏初拉著馬車進去,卻被小兵攔住了馬車。

  “顧總教頭……”夏初連忙輕喊一聲。

  “馬車裏有人?”顧未易看了眼拉馬車的夏初問道。

  “是,我有位朋友受了重傷,總不能棄他於不顧。”

  顧未易走到馬車後麵開了車門,赫然看見一個渾身燒傷,包成白色粽子的人靠在軟枕上。他關上車門,對著小兵們揮了揮手。

  夏初終於跟著他進了軍營。

  一路上都有人跟顧未易打著招呼,顧未易一一點頭回應,帶著他來到西角處的一間帳篷前。

  “貴人說了,你想要個單獨的住處。便隻有這裏了,軍中一切都極為簡陋,你還得多擔待。”

  “已是極好,多謝顧總教頭了。”

  “軍醫本就辛苦,日後還要勞你多加照顧我軍中受傷的兵了。”

  “應該的。”

  “還不知該如何稱呼?”

  夏初想了一下道:“是我的不是,忘了跟顧總教頭說,在下衣刀。”

  顧未易從懷中掏出了那根蘭花簪,有些不舍的遞給了夏初道:“那衣大夫便先行歇息,晚點我在召集大家夥認識一下。”

  夏初收好了蘭花簪,行了一禮道:“是,顧總教頭慢走。”

  待顧未易走後,夏初費勁巴拉的將那燒傷男子從車裏弄了下來,讓他趴在自己身上,半背半拖的弄進了帳篷。

  那男子似是被他摔的疼了,微弱的呻吟了一聲。

  夏初見他終於醒了,一邊小心的一點點將他挪到床上,一邊對著他說:“你現在身體虛弱還是不要說話了,現在醒了等會弄點東西給你吃,慢慢就恢複氣力了。”

  男子抿了抿唇,又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我知道你渴了,但是現在你還不能喝水。你燒的嚴重,喝水容易水腫,出汗了還容易讓傷口潰爛。忍忍吧。”夏初一邊說著一邊拿了小塊的棉布浸濕了擦了擦他的嘴唇。

  燒傷男子的眼睛其實也睜不太開,隻餘一絲縫隙掃蕩。夏初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麽想要表達的,即便有。唔,他現在也表達不了……

  夏初起身對著他說:“我還是出去為你弄點吃的吧。”

  夏初出了帳篷一路問著摸到了夥房處,花了些碎銀買了條鯽魚,借著夥房自己煲起了湯,時不時還往裏麵撒些帶來的藥材。趁著小火慢熬的時候,夏初又買了點牛奶,煮了兩個雞蛋。

  夏初借了個食盒裝好,提著回了帳篷。

  回去後將男子小心的扶起來靠在床上,先從食盒裏拿出牛奶喂他,在將雞蛋剝開撕成小塊送進他嘴裏,最後又喂了碗魚湯,剔了些無刺的魚肚讓他吃了。

  待他吃完後,夏初回到桌上,將剩下的鯽魚湯都吃完,又把碗筷收了起來。

  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回身又給他嘴邊遞了顆藥。

  男子也不猶豫,張口就吞了下去。

  “你倒是吃的幹脆。”夏初笑道。

  “衣大夫,顧總教頭讓你去演練場。”外麵一個小兵通傳道。

  “好。”夏初應了一聲,扶著男子躺下,囑咐他好好休息,出了帳篷往演練場而去。

  傍晚時分,夕陽即將落下。

  浩浩蕩蕩的士兵們在山腳下,繞著兵營跑完了最後一圈,便在演練場上收隊集合。

  那些士兵,英姿挺拔的在演練場上列成隊形依次站好。

  顧總教頭見他來了,對他招了招手。

  夏初疾步走了過去。

  “這位是新來的衣刀衣大夫,你們受了傷的都可去西角處找他醫治。軍中大夫本就極少,隨軍又辛苦,你們都尊敬點。”顧未易交待道。

  “是。”應的一聲響徹天際的整齊回答。

  “散了吧。”

  夏初對著顧未易行了一禮。心裏承了顧未易的情,知道顧未易是照拂他看起來年紀不大,怕他被這些兵油子戲弄,所以才特意將他找來當眾撂了話。

  顧未易招手喊了個人過來,對夏初介紹道:“這位是副教頭邵廣華,我已經吩咐過了,你以後若有什麽需要隻管跟他說。”

  邵廣華豪邁的一笑,拍了拍夏初的肩膀說:“以後有事就來找我,我就住在西邊離你不遠的帳中。”

  夏初猛然被他拍的有些踉蹌,穩了穩身子道了聲謝。

  顧未易也笑了開來,對著邵廣華斥道:“輕點,衣大夫瘦弱著呢。”

  “是。”邵廣華立直了身子,大喊了一聲。

  顧未易點了點頭,便先行離去了。

  夏初對著邵廣華說:“邵副教頭,我想拿張屏風去帳中,不知可有?”

  “屏風啊,有的,我一會讓人給你送過去。”

  “有勞邵副教頭了,那衣刀先行告辭了。”

  “好,有事記得找我啊。”邵廣華又準備拍他,手懸在空中又響起了顧總教頭的叮囑,便僵了一僵,對著夏初揮了揮手。

  夏初行了一禮,便回去了。

  “這麽個瘦弱的普通少年能不能治病啊?”

  “你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一路上時不時傳來一些嗤笑和士兵們交頭接耳的議論。

  夏初也不在意,悠然自得的信步而回。

  沒過多久,兩個士兵抬著屏風送了進來。

  夏初將那屏風橫在了燒傷男子的床前,擺放好了後走到桌邊坐下,倒了杯茶。

  凝著杯中茶水,夏初想著,給引之的信,他應該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