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訓出形
作者:琚刀      更新:2020-03-22 10:20      字數:2213
  教台上擺了一個架子,架子架著一個水桶,水桶桶底被釘穿了幾個小洞,水正一滴滴的往下滴,滴在了下麵的空桶內。

  陳清的手裏拿著一個勺子,對台下人說道:“上麵水桶的水滴完,第一場訓練結束,完成最好的最先喝水。”

  下麵的人現在沒有力氣回答陳清,站是一種鍛煉,也算的上是懲罰,全身的重量壓著腿、膝蓋、小腿到腳,站姿不正確的情況下會對骨骼造成嚴重的傷害。

  好在陳清還會看,誰的身體變形了會去糾正,保證肩平背挺腰直腿立正。

  不出意外,第一排的唐雄雙腿發軟倒下了,額頭上冒著豆粒大的汗珠。

  “崔教頭,抱他放一旁休息,給他唇上點點水。”陳清沒有上去同情,立下大誌不可笑,不去行動不去實現才讓人惋惜,若還要經常掛在嘴上,那就是無可救藥。

  躺在地上通通氣,唐雄逐漸恢複,身子虛弱的他還想站回去,被陳清製止了:“英雄不是逞強逞出來的,你的身體虛弱,不要硬來。”

  “教頭,我可以的。”唐雄用手撐地,緩緩站起。

  陳清上去一腳踢在他的大腿處:“躺著!”

  虛弱的唐雄根本受不住這一腳,翻倒在地。

  他還想爬起來。

  “躺著!你不要在這演戲,這隻是開始,隻是開始!”陳清指著唐雄這個愣頭青,陳清隻想單純的軍訓,不想鬧出事來。

  “以前沒有訓練過,我當是渾渾噩噩度日,今日聽教官一席話,他日上戰場我若幸存,我就有機會當先鋒,當都尉,當將軍!”唐雄很執著。

  陳清看著這個年輕人,想起剛上大學的自己。

  “學土木為了什麽,為了建設祖國自己的大樓,為了家鄉的城市化而奮鬥,為了杜絕豆腐渣工程,為了回報家鄉。”這是陳清在和父親講述這個專業時的雄心壯誌。

  孩兒立誌出鄉關,學不成名誓不還。

  然而畢業出來,憑他的出身進不了核心,分配到荒山野嶺和樹說話、和草說話、和大自然說話。

  如果我的家鄉是一棵大樹,我就是一片樹葉,我搖啊搖,我多快樂!

  空閑的時間,看電影、看電視,跟師傅學管理,學一點點關係。

  “唐雄,歸隊。”陳清回憶過去的種種,決定讓唐雄嚐嚐現實的殘酷。

  訓練,努力。

  他還得要點運氣。

  這一次,唐雄也沒撐多久,從他徑直倒下的身軀,陳清知道他盡力了。

  好在崔放身手快,接住了他,不然摔個內傷,會有隱疾。

  等唐雄再次醒來的時候,桶裏的水已經喝的差不多了。

  曹孝力拿著勺子過來,裏麵盛滿了水,這是他做為堅持到最後的獎勵:“喝了他吧。”

  “結束了?”唐雄此時喉嚨渴的冒煙,借著水的時候還是問了一句再喝。

  “沒事,你已經盡力了。”曹孝力拍拍唐雄的肩膀,安慰著他。

  陳清坐在教台上,假裝沒看這邊。

  崔放站在他的右邊,問道:“你這樣訓練,有用嗎。”

  “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隻要有人練,我就教。”

  “和尚?”

  “我們當地失傳的一種稱呼。”陳清撒謊的水準越來越高,胡說八道臉不紅心不跳。

  “哦。”崔放沒有較真,看著唐雄,“這小子還可以,男兒不怕窮,就怕沒誌氣,可惜身子骨差了些。”

  “身體是需要補出來的,他家窮哪有錢供他長肉,崔將軍若是賞識他,想辦法讓他吃點好的。”陳清說罷塞了一貫銅錢給崔放,“就當是你的人情,買點雞給他們養,雞的蛋能幫他補補身子。”

  崔放手裏捧著一貫銅錢,看著陳清:“你直接去不就好了,為什麽要我來做這個人情。”

  陳清按按手指,骨骼嘎嘎的響,對身邊崔放小聲說:“你是將軍,我不是,我不知道怎麽把一個兵訓成將軍,你可以。既然你賞識他的誌氣,何不試著培養培養,今後或許是你的好幫手。”

  “這..”崔放還是不理解陳清為什麽要出錢,自己想培養也會自己出錢。

  “總要有個做壞人的逼他。你是有家室的,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這點錢我來出。”陳清看崔放不放心的樣子,靠的進點,勾肩搭背的,“何況我們是什麽關係,你好我也好。”

  崔放終於被說服了,收下了銅錢,對陳清說道:“雖然不知道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你人不壞。是條漢子。”

  “能被師將軍誇,受寵若驚。”陳清笑道。

  第一天的訓練結束,陳清消耗一貫銅錢,與崔放的關係又近一步。

  回到陳有義家裏,陳有義早在等他了。

  “打探好了。”陳有義迫不及待的想將情報告訴陳清。

  陳清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把門關上,領著陳有義進了自己的隔間,才讓陳有義說話。

  “魏家的族軍,有百乘,都在城南訓練,他們是魏二公子親自督練。”

  “你是從哪裏打探到的。”陳清聽到百乘之軍還有些驚訝,這一乘是二十五人,百乘就是二千五百人,這個規模已經不是族軍該有的數量。

  陳有義將事情經過說出:“這些人都是魏家挑選的,被選中的人家人都接到了一個縣裏,分發良田,供他們家人耕種。其中有幾人偶爾回到城裏來逛窯子,鏢裏的人在窯姐那聽到的。”

  “表麵上要我練,暗地裏又有正規軍。這麽一大批出項,魏公不可能不知道。”陳清得知這個消息後,開始重新構想魏公下的大棋會怎麽走。

  “多嘴問一句,為什麽要打聽這些?”陳有義在追這些線索的時候也常常被人問起,他就說自己兄弟要做教頭,不曉得能帶多少兵。

  實際上陳清就是教頭,魏家的事應該比外人清楚才是。

  “信息對等。”陳清短短四個字將陳有義的求知欲噎了回去。

  什麽是信息,陳有義沒有這個概念,當是陳清的學識深奧,自己無法理解,便不再問。

  “陳大哥,有勞了。”陳清拱手謝道。

  “小事小事,陳老弟沒什麽事,我就出去幫李惠了。”陳有義邊說邊走出了隔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