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他還急了。”一長臉男不屑道。

  “你，過來。”陳清在台上伸出手，有手指頭勾了他幾下。

  長臉男見陳清在指令他，還有幾分不開心：“又不止我一個人不訓練，實話也不讓人說了？”

  “現在我就要你一個人訓練，其他人可以不訓練，成不成。”

  “憑什麽？”陳清的態度強硬，讓這長臉男有點心虛。

  陳清繼續板著臉，指著他：“魏家又沒少你糧餉，你兵不成兵的樣子，對得起你拿的糧餉嗎？你不想練，可以走人。”

  “大家都沒練，憑什麽隻趕我走。”

  “大家都聽到了，他要你們一起走，你們走不走。”陳清借著長臉男的話來趕人，把責任推到長臉男這裏。

  底下人都還沒緩過神，這魏家的族兵曆來沒練過，天天過來走走過場就是，因為魏公從不檢閱他們，晉國常年無戰事，都想偷點懶。今天陳清到這裏來算是犯了他們的忌諱。

  都不想練，開始脫衣服丟地上，自顧自的走了。

  長臉男看大家都走，他開心的笑了，“就是，這太平年代，又不打仗，你充什麽將軍，大家走。”

  崔放履行自己的承諾，就在一旁看著，不幹涉陳清任何決定。

  數百人走的最好就剩下三十來號人，這些人還是因為家裏沒有餘糧，靠當族軍混口飯吃，原本輕輕鬆鬆就能拿錢，現在好了，其他人都走了，就剩他們。

  “怎麽，還不走，還不走就過來給我集合！”陳清看到還是有剩些人，立刻喊道。

  這幾個窮苦人隻好慢慢靠攏，因為沒怎麽訓練過，衣衫不整，站沒站像，毫無士氣。

  “崔教頭，去把他們的名字都給我記下。”陳清此時要壓崔放一頭，他要學會命令他。

  被陳清突然點名，崔放想著是件小事，不拆陳清的台，拿著花名冊和筆下台一個一個的問。

  三十幾人依次問來登記花了不少時間，崔放收集好花名冊後上台遞給陳清。

  陳清伸出雙手想要去接，待崔放靠近後附耳悄悄說：“師將軍，情勢所迫，希望你能理解我。”

  幾百人變成幾十人，崔放這當過將軍的知曉陳清的難處，不計較這麽些。

  “替我點下名吧。”陳清細聲細語的請求道。

  崔放不知道陳清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當是可憐可憐陳清這外行，拿著花名冊開始點名。

  “點到名字的答個到，聽清楚沒有！”陳清嗬斥道。

  “知道了。”

  “聽清楚了..”

  “是..”

  幾個不同的聲音，交織回答著。

  “回答好！”

  “好”

  稀稀拉拉的好如同蜜蜂出巢。

  “聲音太小了聽不清！”陳清想起軍訓時教官的常用語。

  “好。”

  依然是有氣無力。

  “沒有吃飯嗎，給我大點聲！”

  “好！”

  聲音終於大一點了。

  陳清拍拍額頭，說道：“我說怎麽半天沒聲音，你們都是娘們是不是！”

  “不是..”下麵弱弱的反駁著。

  “不是就給我大點聲！”

  “不是！”一個洪亮的聲音喊了出來。

  這個人的聲音蓋過了三十個人的聲音，看樣子是被陳清的壓力逼的。

  “名字。”陳清指著那個人，簡短的問。

  “曹孝力！”吼出來的聲音震耳欲聾。

  “看到沒有，榜樣！現在你就是伍長！糧餉多半天！”陳清當場給出承諾。

  “謝謝教頭！”

  “開始點名吧。”陳清對身邊的崔放說道。

  崔放愣愣的看著陳清，還有這樣練兵的？在師家軍中，從來沒有這種場麵，底下男兒各個誌氣昂揚。那些沒有骨氣的男人直接淘汰。

  這族軍和國家軍隊還是有區別，加上魏公從不重視這塊，難免出現混飯吃的。

  “崔教頭？”陳清又叫了聲。

  “你是從哪學的？”崔放能感覺去陳清剛剛的方式有用。

  陳清吊兒郎當的點點頭，笑著說：“我的教官。”

  崔放對教官的理解是教頭，當是陳清也當過族軍，沒有多想，開始點名，為了配合陳清，崔放的聲音都大了些許。

  “王牛雙！”

  “到”下麵一個瘦瘦高高的人細聲細氣的。

  “聽不到！”陳清當即點出。

  “到！”聲音立刻大了很多。

  陳清盯著這人看了會，記下他的名字。

  接著崔放點一個，陳清看一個，仔細記下他們的樣貌。

  等名字點完，陳清開始按台下人的身高拍位置，一個一個名字點過去，讓這些一個一個的站好，保持一定的間距。

  等隊伍列完，多少顯得整齊些。

  “你們為什麽當兵。”陳清等他們站好後，沒急著訓，先問問題。

  下麵又開始稀稀拉拉的說自己的想法。

  “我讓你們說話了嗎！”陳清吼道。

  下麵的人噤若寒蟬。

  “曹孝力。”

  “到！”

  “你為什麽要當兵。”陳清先問伍長。

  “家無良田，年無餘糧，當兵吃餉！”

  “好，坦蕩！”陳清覺得曹孝力回答的很實在。

  “還有沒有別的原因！”陳清開始第二個問題。

  台下無人說話。

  “想說就舉手。”陳清看這些人不說話，以為是學會講紀律了，未曾想是都不想說話。

  這時站在第一排的年輕人緩緩舉起手。

  “唐雄你說。”陳清看著這個弱不禁風的人，準確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我想當將軍！”

  “哈哈哈...”

  “哈哈哈...”

  台上的崔放見瘦弱的唐雄，也有幾分笑意，這個樣子怕是馬都勒不住。

  陳清沒說話，看著唐雄，沒有製止笑聲。

  直到這些人不在發笑。

  “聽到了？”

  唐雄羞愧的低下了頭，一介平民想當將軍，簡直癡心妄想。

  “聽到了！”陳清朝唐雄吼道。

  唐雄默默點頭。

  “那就好。”陳清沒有去給唐雄灌雞湯，語言的巨人，行動的矮子太多了。

  “還有沒有別的想法，說說。”陳清再問。

  “打仗搶個老婆回來！”一個聲音在人群中喊了出來。

  “哈哈哈。”

  這次的笑聲爽朗很多，看的出這群單身漢都想著找個娘們。

  崔放也跟著大笑，打仗，不就是搶錢、搶糧、搶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