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有些擔心。

  她怕蔣亦寒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所以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遠遠地看著那群人走了之後，這才走上前。

  “拜托你們了，請一定要幫我找回人。”

  “蔣先生，一般來說隻有失蹤時間達到48小時以上才能立案，所以我們現在能出動的人是有限的，不過我們會盡力的。”

  “好，謝謝了。”蔣亦寒點點頭。

  等警察們走了之後，他像是再也撐不住一樣，不顧形象地坐在了台階上，樣子看著有些頹廢。

  他找了很久，錦錦和維維都沒有找到。

  蔣亦寒伸手抓著頭發，心裏痛苦不已。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自頭上響起。

  “你沒事吧？”

  女人的聲音輕柔無比，語氣裏甚至還帶著幾分關心。

  這個聲音，蔣亦寒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這要是放在今天之前，林菲用這種關心的語氣跟他說話，蔣亦寒的心裏肯定是狂喜不已的。

  然而現在，他聽到這道聲音，身體下意識地僵住了。

  蔣亦寒的頭似有千斤重一般，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抬起一半。

  他對上了林菲關切的目光。

  林菲此時近距離地看蔣亦寒，才發現他的狀況似乎更糟糕。

  臉色難看，嘴唇幹裂得不成樣子，就連那雙總是深不可測的黑眸，此時都像是藏著幾分痛苦的情緒。

  是什麽能讓蔣亦寒變成這個樣子？

  明明下午見到的時候還好好的。

  想到剛剛的警察，林菲思維發散，不由得產生了一些聯想。

  “我剛剛看到警察了，是不是，你公司出事了？”林菲輕聲問道。

  蔣亦寒動了動嘴唇，卻什麽也沒能說出口。

  此時林菲溫柔的樣子，讓他不知道該怎麽把真相說出口。

  要是知道錦錦和維維失蹤了，她恐怕要瘋吧。

  林菲還不知道真相，她見蔣亦寒沒出聲，以為自己是說中了。

  她隻開過一個設計公司，最後也轉手賣人了。

  所以對於經營公司這塊，她其實並沒有很多的經驗。

  再說，這些經驗在蔣亦寒麵前，簡直就是關公麵前耍大刀，根本就拿不出手。

  所以她想了好一會兒，這才有些笨拙地開口：“那個，你不要傷心，我相信你有能力，不管有什麽困難，你一定能夠克服的。”

  蔣亦寒苦笑一聲。

  眼前這個困難他根本就克服不了。

  林菲安慰完了，看著蔣亦寒還是這副樣子，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她本就不善安慰人，再加上和蔣亦寒的關係也很尷尬，說多了隻會讓人更尷尬。

  所以她沒再說下去，轉而問道：“對了，錦錦和維維怎麽樣了？你把他們帶去哪裏了？他們沒搗亂吧？”

  “我問了阿姨，他說你沒有把人送回去，所以順道來這裏看一下，剛好，我現在可以帶錦錦和維維回去。”

  林菲說完，蔣亦寒沒吭聲。

  但是他的樣子很奇怪。

  看著他的眼神帶著十足的痛惜和掙紮。

  像是，像是……要說什麽不好的事情一樣。

  林菲定了定神，她覺得自己可能是太累，所以想多了。

  掐了掐掌心，林菲努力保持微笑，她問蔣亦寒：“錦錦和維維呢？”

  蔣亦寒顫抖地伸出手。

  他慢慢地起身，然後抓住了林菲的雙手。

  “對不起！林菲，對不起！”蔣亦寒眼中赤紅一片，他顫抖的聲音包含愧疚和痛苦，“林菲，對不起，對不起……”

  林菲愣了愣。

  不詳的預感越發的強烈。

  但是她不敢相信，所以她還是問道：“你跟我說對不起幹什麽？你為什麽要跟我說對不起！”

  林菲瞪向蔣亦寒。

  蔣亦寒和她對視了幾秒之後，躲開了她的視線。

  然後他不由分說，一把將林菲抱在了懷裏。

  “對不起，我答應你的事情沒有做到。”蔣亦寒聲音艱澀，“下午，我回公司辦事的時候，錦錦和維維不見了，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他們……”

  不見了？

  這三個字像是一枚炸彈，在林菲的腦子裏“轟——”的一聲炸開。

  “什麽叫不見了！”林菲聲音尖利，情緒激動，“蔣亦寒，你說啊！什麽叫不見了！”

  林菲劇烈地掙紮，蔣亦寒緊緊地抱著她。

  “我下午把錦錦和維維交給你，好不容易才交給你，我跟你說了，讓你好好照顧他們，好好保護他們的安全，你跟我說得什麽？”

  “你說你一定會做到，可是呢！蔣亦寒，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我的孩子呢！你告訴我，我的孩子去哪裏了！”

  林菲情緒崩潰，吼完了一通之後，眼淚直接掉了下來。

  蔣亦寒也好不到哪裏去。

  林菲剛剛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把刀，狠狠地刺在他的心上。

  為什麽，為什麽就沒看好孩子呢！

  這句話在幾個小時前就一直在蔣亦寒的腦子裏響著，而現在，這個聲音仿佛變成血淋淋地質問。

  蔣亦寒濕了眼眶。

  “對不起……”他一聲又一聲地道歉。

  林菲這一次用盡全力，一把從蔣亦寒懷中掙開。

  她的力氣很大，甚至把蔣亦寒直接推倒在了地上。

  林菲紅著雙眼，冷著臉，居高臨下地看向蔣亦寒，質問道：“你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怎麽回事。”

  蔣亦寒把下午發生的事情，十分詳細地告訴了林菲。

  林菲麵無表情地聽著。

  在聽到慕容寧三個字的時候，心裏突然就有了一種預感。

  聽完之後，林菲厲聲質問：“慕容寧她當時從這裏出去，真的沒有看到過錦錦和維維嗎？”

  “我問過她了，她說沒有。”蔣亦寒省去了中間約定的事情。

  “她說沒有你就信了？”林菲譏諷地反問。

  蔣亦寒一噎，他從林菲冷漠的語氣和神情中，感覺到了她的不信任。

  他心裏一痛，想要辯解，但林菲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監控呢，你們公司不可能沒有監控吧？”

  蔣亦寒抿了抿唇，回道：“監控這段時間剛好在更新係統，不能用。”

  而且最巧的是，那個時候前台拉肚子不在，保安也去別處巡邏了。

  所以，公司幾乎沒有別人注意到了二寶的去向。

  林菲深吸了一口氣，她強行忍住想要噴發的情緒，揉了揉太陽穴，啞聲說：“蔣亦寒，慕容寧絕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