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現世禍亂序幕——高熱&求助

  “中也先生——！”

  這一刹那, 時間都好像慢了下來。

  伴隨著飄散的淺金日暈，從天空中飛撲下的妖怪少女揚起明媚的笑容，羽睫上淚珠飛出, 努力的伸出一隻手, 與湛藍色的眼瞳中倒映出自己影像的赭發少年抬起的手相觸。

  下一瞬。

  少年與少女十指相扣在一起。

  恍如隔世般的，妖怪少女終於投入了神明大人的懷中，燦金色妖力連通赤紅天空之上的裂口, 將困在意識深處的神明帶回人世。

  ……

  從昏睡中醒來之後, 店員先生就一直在手足無措的安慰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姑娘。

  似乎是在發泄之前的不安恐懼一般, 無論神明大人說什麽，一直保持著鬼王姬君模樣的日和一言不發，哭的小臉上都浮起了紅暈。

  哭到最後，赭發少年徹底沒轍了。

  已經哄到詞窮, 頭一次遇見這麽棘手的情況，中原中也雙目呆滯的蹲在小姑娘身邊，險些一起開始自閉。

  “？！”

  忽然, 無意中觸碰到少女臉頰的店員先生動作一滯。

  他愣了一下，隨後迅速抬手按在小姑娘的額頭上：“等等……嘶，好燙……怎麽回事？你怎麽發燒了？？”

  這麽一靠近，中原中也才發現她全身都燙的厲害, 眸子裏的瞳孔也都是渙散的, 剛才怕是根本都沒聽清他在講什麽。

  “糟糕。”

  退燒藥吃幾片來著？妖怪…呃，妖怪發燒的話，人類的藥有用嗎？！

  赭發神明第一時間就想找退燒藥，結果下一秒就反應過來這不一定行得通, 頓時頭疼起來。

  猶豫了一下, 他還是決定試試再說。

  可是剛想站起來, 意料之外的阻力就出現了——

  看著小姑娘死死攥著自己衣袖的手指，動彈不得的店員先生哭笑不得，心軟到不行：“去拿藥而已，我又不會走……”

  話說，是錯覺嗎？

  嚐試幾次，中原中也怎麽也拿不出自己的袖子，甚至就這麽掰扯的一會兒功夫，整隻哭的眼淚汪汪的小姑娘都已經糊在了身上。

  呃，總覺得日和好像有點怪怪的？

  “！嘶……”

  猝不及防遭到重擊，少年捂著額頭倒吸一口涼氣，身上掛著的妖怪少女意識模糊不清，差點用頭上戴著的純金高冠把神明大人撞暈。

  隨手把小姑娘戴著的冠帽摘下來放到一邊，中原中也試探著晃了晃日和，低聲道：“喂，日和？你到底怎麽樣了？”

  “嗚…”

  “好疼……好痛苦啊……中也先生……”

  發出幾不可聞的低喃呻丨吟，黑發的妖怪少女埋在赭發少年懷裏，看不見表情，但她捏著少年袖口的手指卻用力到發白。

  疼？

  敏銳的抓住了這個字眼，店員先生這才發現日和的情況似乎並不是普通的高熱那麽簡單。

  一手環住趴進自己懷裏後就一動不動的小姑娘，一手摸到了矮幾上的手機，他撥通了夜鬥的電話：“喂，夜鬥，有委托。”

  “盡快過來一趟，幫我看看日和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現在情況好像不太對。”

  “！怎麽了？！等等！快拉我一把！”

  急匆匆舉著手機出現在窗外，夜鬥壓根沒看落點，一腳踩空，驚恐的雙手揮舞保持平衡並試圖求救。

  “……”

  根本動不了的中原中也同樣舉著手機，看著那個耍寶的家夥眉梢直跳：“自己跳下去啊！你好歹也是個神明吧！”

  一手吊在窗框上，黑紫發的青年不滿的吐槽道：“喂！過分了啊矮子神！要不是你主動求助夜鬥大人，夜鬥大人會半夜跑來這裏加班嗎？！”

  叫誰矮子神啊混蛋！老子可還在生長期！

  額角暴起一根青筋，感覺到妖怪少女身上的溫度越來越燙，店員先生也顧不上和禍津神打嘴仗，皺眉道：“你先過來看看，日和到底是怎麽回事？高熱還喊疼，妖怪什麽時候會出現這種情況？”

  “高熱？”

  青年艱難的單手翻進室內，比赭發少年淺淡不少的冰藍色的眸子看向黑發少女：“是晉級了吧？實力突破會導致有一段妖力沸騰的階段，一般放著不管很快就恢複了。”

  聽到夜鬥的話，中原中也稍稍鬆了一口氣，環著小姑娘的手微微放鬆：“啊，不用貼個退熱貼什麽的？還有怎麽還會喊疼？妖力沸騰會疼？”

  “？哎？疼？？”

  “等等，讓我看一下。”

  這才聽到還有“疼”這個字眼，夜鬥茫然的眨眨眼，撓著頭走過來，蹲下身看著滿臉淚痕雙目緊閉的妖怪少女：“不應該啊……哎？！”

  “喂喂喂不是吧！”

  禍津神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黑紫發青年雙手後撐著身體退出好幾部步遠，這才哆哆嗦嗦的抬手指著意識混沌的日和的頸部，不可思議的大喊道：“開什麽玩笑啊！你之前竟然和她結下了神使契約？！還發了誓？？！”

  “你們在想什麽啊！”

  “我說，日和不是那種有神性的妖怪嗎？！”

  他不可思議的瞪著猛然怔住的赭發少年，大聲嚷道：“這麽早就定下神使契約，還發了不可逆轉的誓言……如果她以後要成長為神明的話，這就相當於把自己捆在你身上，作為你這家夥的從神存在了啊！”

  “豈可修，明明隻是個戰敗的矮子神而已，怎麽會有這麽好的運氣……嗚嗚嗚真是太讓人羨慕了啊混蛋！”

  說著說著，夜鬥又忍不住兩眼發紅、嘀嘀咕咕的酸了起來。

  意識到日和從大振袖衣領中延伸至脖頸的咒文意味著什麽，這才發覺妖怪少女為了救出自己都付出怎樣的代價，中原中也的瞳孔驟然緊縮。

  心緒瘋狂起伏，他重新抱緊了痛苦到身體都在微微痙攣的小姑娘，垂著頭：“喂，夜鬥……”

  “啊？”

  沉浸在羨慕嫉妒恨中的禍津神抬起頭，茫然。

  赭發神明沉聲道：“怎麽治好她？那個違背誓言的代價，不能想辦法轉移到我身上嗎？”

  夜鬥一呆：“要不我去問問天神？”

  他想了想，又提議道：“不過在這之前，先看看周圍有沒有屬性溫和一點的神明在吧？把日和放在潔淨的神社裏的話，應該會對侵蝕有一點抑製作用。”

  聞言，中原中也順手將懷中的少女抱起，站起身：“橫濱附近有神社？”

  他印象中橫濱完全是個現代都市，神道的東西一直都不怎麽常見，因此臨時要找神社，還真不知道該去哪裏。

  “橫濱附近我倒是有認識的神社，就是貌似前段時間神明離家出走了，暫時隻有神使在的樣子。”

  黑紫發青年撓撓頭，歎了口氣：“不過那家的神使我倒是認識……總之先過去再說，日和這樣子拖得越久越痛苦，到神社裏起碼能讓她恢複一點神誌。”

  “等等，她那個晴天娃娃呢？”禍津神忽然發現了一直覺得有些不妥的地方，奇道：“那東西不是妖力分體嗎？怎麽不見了？”

  滿心都壓抑著情緒的店員先生抬眼，聲音低沉：“我醒的時候就不見了，先去你說的神社——具體位置在哪？”

  “埼玉縣的川越，禦影神社。”

  ——

  淩晨。

  頭頂的狐耳微微一動，鼻尖輕輕聳了聳，半夢半醒的神使被神社外傳來的雙重神明氣息和混亂的大妖氣息徹底驚醒，翻身套上衣服便衝出了房間：“誰會這個時候過來？！”

  夜鬥手忙腳亂的按著想要直接踹破神社結界衝進去的暴躁赭發神明，轉頭揚聲對鳥居大聲喊道：“喂？喂！巴衛在不在？快點出來幫忙啦！”

  禍津神的語氣熟練的很，一看就知道沒少這麽叫人。

  一團狐火劈頭蓋臉的砸了過來，好眠被攪亂的巴衛給這個不要臉的家夥氣的半死：“禍津神！你又跑過來幹什麽！”

  驚險的閃避開紫色的狐火，黑紫發青年一臉無辜：“這次又不是我有事找你。”

  “喏。”

  他揚起下巴點點邊上抱著黑發妖怪少女的赭發神明，無奈的說道：“是荒神大人來求助啊，好歹給點麵子吧？”

  “……荒神？”

  一擊不中也懶得繼續動手，巴衛召回狐火，頗感意外的看向赭發少年的方向：“這個氣息……還真是荒神？”

  在幾百年前還和荒神打過一架，野狐饒有興致的看著麵色不善的中原中也：“換代了啊，怪不得一開始我還沒注意到。”

  “唔，怎麽感覺你弱了不少？”巴衛挑起眼角，上下打量著少年：“哦？神力內斂起來偽裝成人類？你換代把腦子也換掉了嗎？”

  本就心情很差，又覺得遭到挑釁的中原中也礙於抱著小姑娘不好動手，隻能惱火的瞪了回去：“哈？你在說什麽鬼話？”

  “我根本不認識你啊！”

  巴衛聳聳肩，對他暴躁的語氣不以為然：“是啊，畢竟換代了，不認識也正常——不過荒神大人這次來這麽偏僻的神社又有何貴幹？”

  “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和你也不算是什麽友好的關係。”野狐神使微微眯起了眼，身旁的狐火接二連三的冒了出來。

  神社的鳥居前，神明和妖怪的氣氛徹底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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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織田作之助：？（迷茫的坐在酒吧）（……就，約喝酒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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