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江風沒往那方麵想，想不通地問：“他為何要追我？”

  “喜歡你啊。”峻川明媚。

  歐江風這才反應過來，特別怪異地看了峻川一眼：“他跟我說一聲就行了，沒有必要窮追猛打。”

  可是，峻川又問：“如果你本來不喜歡他呢？”峻川的眉尾微微下壓，帶著一些忐忑。

  “不喜歡……”歐江風轉回身坐直，“應該也是沒用的。”

  峻川撇撇嘴，還要掙紮：“可是如果他在追你的時候對你特別好，你也不喜歡他？”

  “特別好，如何好？”歐江風的挑眉峻川沒看見他眼裏微微透露出來的戲謔。

  峻川脫口而出，有些急切：“像我這樣對你一樣好……夠嗎？”

  “我……”

  “叩叩。”張肖婷在外麵喊：“隊長！我能進來嗎？”

  歐江風咽回了話。

  “操。”

  張肖婷小朋友，你給我等著，以後！我怎麽也得給你點教訓！什麽事兒都做不到點子上，敲個門都能在個關鍵時刻打斷，你是敲門神嗎！

  峻川咬著牙恨恨看向辦公室門口，揚聲道：“進來！”

  門把手被擰開，張肖婷捧著筆記本和筆，低頭彎腰地露了個頭，一進來就開始訕訕的笑：“嘿嘿，隊長，你叫我來幹啥呀？”視線一轉，歐顧問也在。

  這兩個人……坐得那麽近……剛才在密閉的辦公室裏幹了什麽？！

  “咳。”峻川冷聲道：“你在想什麽？”

  張肖婷收回釘在歐江風身上的視線，看向峻川，極其狗腿：“嘿嘿，沒啥。”

  “報告寫完了？”

  “……沒有……”張肖亭不敢大聲，這才幾天啊……怎麽這麽急著要……

  “那個……那個，隊長，麻煩再寬容兩天，我沒什麽經驗，就……就還沒寫完……”

  “哼。”峻川不加掩飾地翻白眼：“沒經驗，沒經驗不知道去問？袁方恒擺在那兒是隻給你看，不給你摸了嗎？”

  本來峻川也開過這種看似無傷大雅的玩笑，張肖婷那腦瓜子壓根就反應不過來，這回眼神卻是有些閃躲。

  嗯？怎麽說？

  張肖婷沒由來地羞赧，就想著轉移話題：“怎麽說著說著繞到副隊長身上去了，我就……我就差美化美化了，我肯定，肯定盡快給您！”

  峻川沒再抓著，翹著二郎腿說：“等會兒你跟我去審訊室一趟，筆錄記錄表記得帶著。”

  張肖婷籲了一口氣，回答：“好。”又問：“隊長，審誰啊？”

  峻川沒搭理他，隻是站起了身，往門外走。張肖婷被峻川突然轉變的表情嚇得不敢說話，茫然地又看向歐顧問。

  沒想到歐顧問也沒說話，隻給了一個安撫性的眼神，也跟著站起來。

  這時用嘴型說：我。

  “啊？”張肖婷驚得出了聲，“為什麽要審歐顧問啊？他是無辜的！”

  峻川挑眉：“你又知道？”

  張肖亭不樂意，哽著脖子剛：“我，我就知道。”

  峻川‘嗬’了一聲，他不喜歡她這麽相信歐江風。如果他是老虎，那麽他隻是想獨占這座山頭。

  一皺眉頭：“你別管，剛才等會就坐在旁邊別說話，好好記錄就行，知道了嗎？”

  張肖婷慫，懵懵懂懂地隻會點頭：“哦，好。”

  “張肖婷。”峻川轉回來又喊人，聲音有點冷。

  張肖婷一激靈：“到！”

  “記得，”峻川站起身走到張肖婷身邊，按了一下她的頭，“以後不管做什麽事，長點心。”

  “……哦。”

  等帶著溫柔笑容的歐顧問和峻隊一起前後腳出去了，張肖婷都沒反應過來，剛才峻川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這場心照不宣的‘審訊’進行得很快。

  不多會兒，張肖婷從審訊室出來的時候，還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捧著上麵寫得滿滿當當的記錄表，顫顫巍巍地問峻川：“峻隊……”

  峻川前腳剛踏出去，被叫住不耐煩地回頭：“幹嘛？”

  “就這樣？！”

  “……哪樣？”

  “這……這……”昨晚去得遲，壓根不知道歐江風被冒名的事情已經被澄清的張肖婷一臉不可置信，峻隊就這樣讓歐顧問遭受如此汙蔑？！啥都沒問啊！？

  “得了，別這這的了。”

  峻川麵容淡漠，也不理她，出去後等著歐江風出來。

  歐江風拉開椅子往外走，經過張肖婷時，柔聲笑笑：“說清楚就好了，這沒什麽，清者自清。”

  說清楚什麽了？！峻隊就問了句你認不認識李烏勝和鄧北，然後就問是不是你，你說不是，應該是被陷害了。

  陷害什麽你也沒說！啥辯解也沒有！反倒問名字籍貫家庭住址花了大部分時間，連性取向都問了！？

  峻隊在搞什麽？！

  “出來了。”

  “嗯。”歐江風回答一聲，又看了義憤填膺欲言又止的張肖婷一眼，歉意地笑了笑抬步出去了。

  “現在去哪？”歐江風跟著峻川走在走廊上，問。

  峻川走著，過了一會兒才說：“如果那一撥來學校做筆錄的，跟在食堂指認他們是一波人呢？”

  拋了個磚。

  歐江風沉吟。接著說：“不管是不是一波人，至少有一波是為了混淆我們的視線。”

  峻川點點頭，不置可否：“那我們當時找徐玫，她是一個性子衝動的，這樣的人應該觸不到高層，你還記得她說什麽了嗎？”

  歐江風知道說這個前提的理由是什麽，他回答：“徐玫透露了他們接收新成員的方式有一個真實存在的據點，而不是網站。”

  “所以，”歐江風仰頭看見峻川的側臉，聽見他說：“那個據點，得找出來。”

  歐江風點頭，我記得你上次讓隊裏的人都散出去，跟蹤那些學生，有消息了嗎？

  峻川卻搖頭。

  歐江風愣了一下：那現在怎麽辦？

  峻川反問他：“如果是你，你怎麽辦？”

  歐江風想了想，回答：“找一個人來審。”

  峻川腳步一頓，站住了。隨即咧嘴一笑：“想一塊兒去了。”

  正欲再說，手機卻響了。

  “等會兒，”峻川掏出手機接聽：“喂？……昨天醒了嗎？峻川皺著眉頭，今天早上也沒醒？……好，我現在過去。”

  掛了電話，歐江風看峻川一臉的嚴肅，心裏有了不好的猜想，問：“鄧北沒醒？”

  峻川點頭：“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一直都沒醒。”

  歐江風也皺起了眉頭：“現在要過去嗎？”

  “嗯，去看看。”

  兩人加快腳步，往樓下走，峻川邊走邊說：“元芳今天早上已經安排第一波查房的護士為他采血，再進行檢查，等結果還要一段時間。”

  歐江風坐進車裏的時候說：“李烏勝已經能坐起身正常進食，但鄧北卻到現在卻一直沒有醒過來。”

  難道病毒藥的藥效有反複作用？可是那明明隻是普通處方藥組合在一起的基本反應而已，就算有些副作用，可是兩個人明明是一起服用，為何……

  車上的兩人對視一眼，心裏有了一個不該有的猜測。

  峻川車速彪得有點厲害，很快就趕到了醫院。

  趕到病房前，從門上的小窗口看，鄧北不在病床上。李烏勝和他的母親應該正在喝粥，峻川正欲推開門，手機又響。

  “喂？”

  “……好，在哪……嗯，我馬上過去。”峻川掛掉電話，一臉嚴肅地對歐江風說：“鄧北在搶救，我們去看看。”

  歐江風也懵了：“為什麽？”

  峻川瞳孔深沉：“突然抽搐……被下毒了。”

  ……

  峻川和歐江風趕到急診室，看見袁方恒正站在一側打電話。看到峻川來了，說完幾句打完電話後上前兩步沒待峻川問，就說：“鄧北父母正在趕過來的路上，鄧北在我給你打完電話後護士抽血時突然抽搐，醫生檢查後就立馬推進了急救室。”

  “護士控製下來了嗎？”

  袁方恒點頭：“讓本來在病房門口的同事看著了。”

  “醫生有說是因為什麽嗎？”

  “沒有，情況緊急，疑似中毒，直接進了急救室。”

  峻川看了急救手術室上麵亮起的紅燈一眼，點頭：“帶我去見那個護士。”

  “好。”

  袁方恒帶著峻川來了一個空病房，裏麵是兩個同事和一個坐著不知所措的女護士。

  袁方恒帶著人開門進去的時候，那個護士嚇得站起來，愣愣地呆在原地不知道怎麽辦。

  峻川對著房間裏留守的兩個同事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出去，三個人在護士麵前坐下。

  護士坐在沙發上，峻川等三個人坐在了床上。

  峻川先說話：“你不用擔心，我們隻是問問情況，我聽說那名病人是在你抽血的時候突然抽搐的是嗎？”

  護士看上去還是有些害怕，看樣子應該還是個剛工作沒多久的小姑娘，回答道：“是，是……”

  “那你能說說當時的具體情況嗎？”

  “就，我也不知道……我剛紮上針，患者突然就出現了肌肉緊繃，眉頭緊皺，然後就是抽搐，我就，就按了警鈴，讓醫生過來了……”

  “你確定，是針紮進去之後，他才開始出現異常狀況的嗎？”

  峻川的眼神有些壓迫性，護士被問得有些不知其所以然，現在才有些回味過來了，知道自己應該是被懷疑的對象，站起來，甚至聲音裏帶著急切：“我不，我不是！那個針我沒有做手腳！都是封好，我現場拆封的！”

  峻川臉上沒什麽表情，但在語言上還是先安撫了這名小護士：“別擔心，這隻是一種可能，你說清楚就行了，我們會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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