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突破濃霧區
作者:寂寞的囚牛      更新:2020-12-15 06:24      字數:4261
  重力依然不見減弱,金斧默默無聞的繼續飛行。

  終有一日,夏侯玄幾人吸收了從外麵帶進來的幾十枚黃晶,將內息恢複。

  幾人互相攙扶,艱苦跋涉,十年後終於來到了濃霧密布的修煉之地。

  楊靜依雖然是第一次來到濃霧修煉之地,但對於這個地方已經比較熟悉。

  平時閑談之中,已經聽到夏侯玄幾人多次談到濃霧區的艱難,此時來到此處楊靜依不禁有些忐忑。

  不過楊靜依和夏侯玄所修習的功法相同,所以,既然夏侯玄能帶領費曉荷和上官婉通過,想必自己通過修煉之地也應該在情理之中。

  夏侯玄最近的內息修煉並沒有耽擱,但是對於內息功法中記錄的穴竅旋轉的正反相交,完全摸不到頭腦。

  夏侯玄覺得那是要達到天人合一的階段,想必修煉起來必定是艱難無比,所以準備將自己想象中的七脈輪內息修煉之法與自己的內息修煉之法進行融合。

  夏侯玄將這種想法說與楊靜依聽,楊靜依也覺得頗為心動,在沈氏修煉之地中閑來無事,經過十幾年的琢磨,終於形成了一套可行的修煉方法。

  按照楊靜依和夏侯玄的修煉理論,將七脈輪分為金輪、木輪、水輪、火輪、土輪,以及陰輪和陽輪。

  這種功法古今未有,和現在所存在的七脈輪功法完全不同,純粹是以天地渾源內息功法為基礎,兼顧了天地大道所創出來的一種全新的內息功法。

  夏侯玄經過多次試煉,覺得楊靜依的功法理論可行,所以在路途中開始不斷的修煉,雖然在沈家修煉之地中無法利用天地之精氣,但是畢竟體內的精氣尚有留存,因而始終苦練不綴,到如今已經感覺火輪所在的位置有了隱約的灼熱感。

  費曉荷和上官婉修煉的內息功法是屬於傳統功法,夏侯玄早已經將全身的穴竅大全和靜脈運行路線交給了兩人,同時楊靜依也把自己創立的基礎七脈輪功法讓兩人進行習練。

  這種七脈輪功法可以很好的與傳統內息功法融合在一起,雖然修煉起來無比艱難,但是一旦入了軌道,就會使內息的修煉突飛猛進,兩人在苦修之下,早已經是內息深厚無比。

  此時再次來到濃霧修煉區,幾人都覺得信心百倍,不光是內息被晶石補充圓滿,還有強大的煉體術賦予幾人強大的體魄,再加上已經是經驗豐富,所以幾人都覺得將很容易就會通過濃霧區。

  可是事情往往和想象的不同,幾人剛剛接近濃霧區的邊緣,就已經覺得不對,腳下的重力瞬間增加,同時濃霧似乎也已經不是氣體,仿佛成為了泥漿。

  四人差點跌倒,夏侯玄連忙拉住楊靜依幾人,讓三位夫人拉住鐵舟的隕鐵鉸鏈。

  越往裏重力越強,夏侯玄覺得重力已經達到了三百倍左右,骨骼在重壓之下摩擦作響,濃霧徹底成為了濃稠的泥漿。

  夏侯玄終於明白,這一片濃霧區必定是阻攔這一方天地生靈逃離的大殺器,而此地之所以百倍的艱難,無疑是為了龍族和鳳族所設。

  金斧在前方緩慢前行,一切都是遊刃有餘,仿佛濃霧區的重力對於金斧沒有任何作用。

  夏侯玄終於確定這幾大家族的傳承兵器一定來自於天界,否則怎麽會有如此大的神通將天界的狩獵場收入其中。

  行路變得艱難無比,呼吸根本就成了奢望,隻能靠自身的內息調節,時間已經完全沒有參照物,幾人隻能憑著自己的感覺,望著金斧上的一點亮光,相互攙扶的向遠方躑躅。

  夏侯玄已經在內心開始咒罵起沈家老祖:“為什麽你的修煉之地就如此奇葩,難道就不能低調一些嗎?不但要學會百種外語,還要把天下五靈收錄其中,就不能每種各放一處嗎?那可都是神靈呀!真的惹惱了他們,估計都可以把這一方天地撕裂了。除了這些也就罷了,還把最後這段路程弄得如此艱難,這哪裏是修煉之地呀?!這純粹就是死亡之地。”

  剛想到這裏,腳下似乎有東西,夏侯玄蹲**子,摸了半天才發現是一個巨大的骨架,估計就是龍族的骸骨,口中喃喃自語道:“我就說嘛,就是死亡之地。”

  夏侯玄說完,用力拖拽鐵舟從骨架上走了過去。”

  金斧似乎是轉了一個方向,路上再沒有骸骨出現,不過重力卻越發的增加。

  夏侯玄四人已經感覺到疲累不堪,欲仙欲死,夏侯玄甚至帶領三位夫人化身為烏龜艱難行路。

  不知過了多少日,不知過了多少年,首先堅持不住的就是上官婉,然後就是費曉荷,兩人修煉的內息功法無法將體內的廢氣排出體外,所以隻能再次通過夏侯玄的身體將廢氣排出。

  楊靜依依舊腳步堅定、目光堅毅,陪著夏侯玄一路向前。

  由於幾人有晶石的支撐,不會有內息枯竭的危險,所以一切都取決於夏侯玄能多大程度的將幾人體內的廢氣排出體外。

  有了夏侯玄的幫助,上官婉和費曉荷已經好轉很多,幾人相互扶持整日、整月、整年的躑躅在迷霧之中。

  楊靜依終於眼睛開始變的迷離,腳下也出現了踉蹌,身體也漸漸的鼓脹了起來。

  夏侯玄知道,此時楊靜依體內逆旋轉的穴竅已經不足以將體內的廢氣排出體外,就看楊靜依能在路途當中能否將更多處穴竅修煉到逆轉,以使自己的身體趨於平衡。

  楊靜依無疑清楚現在這個時候是自己最關鍵的修煉時刻,於是咬緊牙關支撐。

  漸漸的楊靜依身上的衣服被脹裂,漸漸的身體變的渾圓,漸漸的皮膚開始脹裂,漸漸的血肉也開始翻了出來,楊靜依依舊咬牙堅持。

  終於在某一個時刻,楊靜依眼睛亮了起來,身體漸漸開始收縮,可是過了一段時間,她的身體又慢慢鼓脹起來。

  夏侯玄知道楊靜依雖然所有的穴竅進入到逆旋轉,但畢竟剛剛突破,速度和強度都不夠,再加上濃霧壓力越發的沉重,楊靜依依然無法將廢氣及時排出體外。

  夏侯玄索性將晶石全部拿出,放棄了鐵舟,將費曉荷背到身後,讓費曉荷將手掌放在自己百會穴上,左手牽著上官婉,右手牽著楊靜依,竟然開始向前奔跑起來。

  金斧似乎也知道了夏侯玄的意圖,開始變得更快了一些。

  四人前進的速度開始快了起來,離開了鐵舟的束縛,夏侯玄似乎變得強大無比。

  楊靜依偶爾會離開夏侯玄的手掌,牽著夏侯玄的衣角減輕夏侯玄的壓力,在實在受不了的時候,才會再次重新握住夏侯玄的手掌。

  重力似乎變得更強了,濃霧也似乎變成了堅牆鐵壁,夏侯玄終於速度慢了下來,四周已經完全漆黑一片,隻有金斧上的一點亮光依舊閃亮,指引著前進的方向。

  夏侯玄的身體終於漸漸鼓脹起來,楊靜依已經完全離不開夏侯玄的手掌,費曉荷和上官婉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但上官婉明顯知道這是自己的修煉之地,所以堅持著一步一步行走,雖然跌倒多次,依舊頑強的站起,繼續行走。

  夏侯玄知道自己即將再次經曆第一次在濃霧區中的痛苦,隻不過這一次恐怕不會再有奇跡發生。

  夏侯玄已經渾身是血,身體完全鼓脹起來,煉體術也已經完全無法變形,內髒再一次被壓碎,胸腹部的骨骼也已經完全被折斷。

  上官婉已經伸手即將握住斧柄,夏侯玄突然高喊道:“五,四,三,二……”夏侯玄拉著幾人拚盡全力瘋狂奔出,在即將喊出一的時候,終於一步跨出濃霧區,迎來了光明。

  濃霧已經變淡,遠處一座金光粼粼的大殿豎立在那邊,隻不過重力依然沒有散去,地上滿是七零八落的骸骨,仿佛被利刃切割過。

  鐵舟就停在幾人的身後不遠處,幾人神誌已經陸續清醒,都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夏侯玄已經服下了十幾粒丹藥,身體已經在迅速的恢複中。

  夏侯玄看著滿地的骸骨,不禁歎道:“這些獸族以為離開了濃霧之地就可以衝破封禁,沒想到卻被規則利刃屠戮,這些死去的獸族恐怕都是幾十萬年前的強者,卻不幸盡數葬身此處。”

  夏侯玄說完,渾不在意的大搖大擺的走上台階,就要向大殿走去。

  “玄郎,等一等。”上官婉說道。

  夏侯玄回頭看上官婉,上官婉有些局促的說道:“夫君,這是我沈家的修煉之地,這些獸族前輩死在這裏已經幾十萬年,我想讓他們入土為安。”

  上官婉說到這裏已經有些臉紅,似乎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唐。

  “夫君,我也覺得這些獸族先輩可敬可歎,讓他們在此風吹雨打我也於心不忍,不如我們就當作做好事吧。”費曉荷也附和著說道。

  “玄郎,我們得到了不少獸族的精血,也算是結了緣分,如今讓這些先輩如土為安,也算是我們為獸族有了一份回報。”

  夏侯玄走了回來,看著綿延不盡的骸骨有些犯難,此地重力如此強大,地麵堅實如鋼如鐵,即使幾人現在體魄強大,估計也要廢些時日。

  不過既然幾位夫人如此堅持夏侯玄又不好違背了夫人的好意,於是說道:“既然如此,那麽就我來負責挖坑,你們負責掩埋吧。”

  夏侯玄說完,轉身走向鐵舟,從鐵舟中取出來幾把短鍬,開始挖了起來。

  短鍬銳利無比,功能多變,是夏侯玄綜合上一世某國的軍用鍬製造出來,所用的材料完全是隕鐵製造,即使地麵堅硬,依然仿佛切豆腐一般迅速。

  三位夫人見夫君有如此神器,不禁歡呼起來,紛紛奔到夏侯玄身邊,開始拿起短鍬挖掘起來。

  濃霧區中的屍骨似乎無窮無盡,剛剛掩埋完一批,又有一批被從濃霧中推了出來。

  夏侯玄幾人開始夜以繼日的掩埋這些獸族先烈的屍體,最後夏侯玄幾人幹脆沿著濃霧變淡的邊緣開始挖起了壕溝。

  隨著屍骨入土,似乎重力也在不斷的減弱,當濃霧中不再有新的屍骨被推出,夏侯玄四人終於將所有的屍骨埋在了地下。

  此時重力已經下降至二十倍左右,和幾人剛進入修煉區時的重力相同。

  四人此時已是筋疲力盡,夏侯玄將茶具拿出,為幾位夫人開始煮茶,這成為幾人在漫長歲月中最具有儀式感的放鬆的方式。

  上官婉奔回鐵舟拿出古箏,囚牛為感激夏侯玄的曲譜,將幾人彈奏過的樂器都贈送給了幾人。

  上官婉靜坐一旁,開始為三人彈奏“漁歌唱晚”的古曲,此時大殿外正是黃昏,彩霞漫天,寂靜無聲,優美的旋律和空靈的聲音遠遠傳出,勾畫出一副絕美的畫卷。

  楊靜依和費曉荷相繼彈奏了自己熟悉的曲目,最後夏侯玄拿出古琴鄭重的坐了下來,隨著悠揚的琴聲想起,正是上一世的名曲“鳳求凰”。

  夏侯玄目光中神情無限,望著幾人高聲唱道:“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張琴代語兮,聊訴衷腸。何時見許兮,慰我彷徨。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使我淪亡。琴挑鳳得凰,題橋誌氣昂,千古姓名揚。”

  夏侯玄聲音高亢,情深意切,當最後一段琴聲伴著鳳凰語結束時,楊靜依三人心中已經是柔情蜜意,仿佛癡了一般。

  夏侯玄一首鳳求凰將飲茶的儀式感推上高潮,本來幾人都有些情動,但是在沈家老祖的大殿外,幾人都不敢造次,隻能勉力克製心中的欲望。

  夫妻四人談笑風生,情深義重,仿佛將一場艱苦的修煉當做春遊一般。

  當晚夏侯玄在外麵守夜,楊靜依三人回到鐵舟之中沉睡。

  到了夜半,上官婉從鐵舟之中走出,依偎在夏侯玄的身邊,愣愣著望著遠處的大殿不語,漸漸的發出低低的鼾聲,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