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七，七王爺從邊城離開的第五日，便有蠻人在邊城一帶活動。先隻是一小撮人，孟將軍也沒放在眼裏。隻是這幾日他們也不知是怎的了，在各個村落搶劫殺人，甚是猖獗。”

  “孟將軍呢？”李正名深吸幾口氣問，聲音有些有氣無力。

  “回皇上，孟將軍派人去繳了，可是蠻人甚是狡猾，不與我們正麵交戰，隻是不停地換地方，將軍集兵搜了，卻又找不到他們人，甚是無奈。”

  李正名想：這蠻人以前可是上來便打的人，從來都是正麵迎戰的，這回是怎的了？他們在玩什麽把戲？

  “都十多年了，蠻人不來犯，為何孟將軍一去，他們便來了？”李正名問。

  那個士兵頓了片刻才道：“興許蠻人知道了七王爺不在邊城的事，還有人說，聽到蠻人說，說……”

  “說甚？”

  “說皇上的龍體欠安，對於他們是個好機會……”

  李正名聽了，看了那個士兵半晌，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讓他退下。

  士兵退下去，高富低身問李正名：“皇上，要不要回寢宮歇息？”

  李正名沒有理他，而是看著前方，像是在思考什麽事。高富也不敢再說，隻是盯著他。

  過了好一會兒，李正名像是自言自語道：“七弟回來，蠻人到是知道得快。”

  高富道：“想必是七王爺回來，邊城的老百姓們都知道了，傳來傳去，蠻人可不就知道了。”

  “是啊，邊城肯定有蠻人的探子混進，隻怕我們這金都城，也有蠻人混入，朕龍體欠安他們都知道了。七弟一離開，他們便又來惹事，還玩那些個小把戲，高富，你說，這些個蠻人是何意。”

  “哎喲皇上，奴下怎知是何意，奴下可不敢亂說。”

  “個老東西……行，朕去皇後那裏瞧瞧……”

  話還沒說話，便聽外麵連人帶聲音一起，李瑤走了進來。

  “三皇兄！”

  李正名起身，慢慢從案桌前走下來，看李瑤已經走到他跟前了。

  “三皇兄，聽說三皇兄龍體欠安，瑤兒擔心，三皇兄可好些？”

  李正名點頭，問：“你從你七王兄那裏回來了？”

  “是！剛剛回的，便來看三皇兄。”

  “你七王兄在家做甚？”

  “沒做甚，每日陪著王嫂，他們可真是恩愛。還有，七王兄那個新娶的三王嫂，人可好了。”

  “你王嫂的身體可好些？”

  “就那樣吧，七王兄和王嫂每日都要喝藥，想必不是很好。”

  “朕要去皇後那裏，瑤兒，你先回你宮中去，晚膳到皇後這邊來，陪朕用晚膳。”

  “啊？哦……好啊好啊，瑤兒先回宮去換衣裳。”

  李瑤的些驚訝，皇上還會主動要她到皇後那裏共進晚膳，以前可是從來沒有的事。

  李正名到皇後殿中，皇後正準備將熬好的蓮子羹給李正名送去，才裝好，便見丫環來報，說皇上來了。

  皇後放下手中的東西，迎到殿門。

  “臣妾見過皇上！”

  “起來吧。”

  “臣妾正要給皇上送蓮子羹去的，皇上怎的就來了？”

  “朕好些了，便出來走走。”

  皇後讓丫環們將榻上再鋪一層墊子，把炭火再旺了旺。

  “皇上快上榻，天冷，別凍著。”

  李正名脫靴上榻，笑道：“皇後這裏到甚是暖和，今日朕不走了，朕叫了瑤兒來用晚膳，”

  “瑤兒回來了？”

  “嗯，剛回來的，便來瞧朕。去了七弟府上幾日，到像是懂事了些。”

  皇後抿嘴一笑：“哪裏是去了七弟府上才懂事的，瑤兒一向懂事，每回來臣妾這裏，都要問皇上的龍體，可關心皇上的。”

  “嗬嗬，這樣啊，那不錯，沒妄朕疼她一場。”

  皇後轉身叮囑丫環，讓她去告之庖廚，做些皇上和公主愛吃的菜。

  “皇後，來，你也坐下！”

  李正名指了指他的對麵，讓皇後坐。

  皇後坐下，將蓮子羹端給皇上：“皇上先喝了吧，暖暖身子。”

  李正名接過，三四口便喝下，邊擦嘴邊道：“邊城那邊剛來人報，說蠻人又開始騷擾邊城了。”

  “啊？”

  皇後聽了一驚。一是驚多年沒聽到的蠻人來犯，又聽到了。二是驚皇上怎將這事告之與她。

  “朕想來說與皇後聽聽，聽聽皇後是怎的看這件事的。”

  李正名一直逃避著不上朝，有事便在議政殿見大臣，就是不想聽朝堂上老是有人提立儲的事。

  可有些事，他不想先找大臣們商議，是因為，他知道這些大臣們身後都是有各自要護的主子的。

  就是王貴妃，他也從不與她說起這些，因為右丞相王述，是她的兄長。

  隻有皇後，與朝中大臣們沒有任何的瓜葛，他到是安心得很。

  “蠻人……怎的又來了？”

  “說是知道了七弟離開了邊城。”

  皇後看了一眼皇上，抿了抿嘴，沒說話。

  “皇後你說，難道邊城真的離不了七弟？蠻人隻怕七弟？”

  “說不定孟將軍也能治得了那些蠻人的。”皇後小心翼翼地道。

  “這回的蠻人，到像是改變了戰術，不正麵攻城，也不與孟將軍他們正麵衝突，現下我軍到是有些被動了。”

  “那皇上明日可要上朝，與大臣們議一議這事？”

  “先不議，量蠻人也翻不起大浪，不是還有孟原將軍嗎，再等等。”

  李正名說完，像是有些累了，靠在軟墊上，閉上眼。

  皇後不敢說話，起身拿了軟毯給李正名搭在身上。

  皇後再將炭火撥撥，坐在榻上，拿起繡到一半的抹額繡起來。

  她以為李正名是累了，要閉目歇息一會兒，誰知李正名問道：“既是蠻人知道朕龍體欠安，那是不是也知道了宮中立儲之事？”

  皇後一愣，立馬回話：“怕是已然知道，城中必有蠻人的探子。”

  李正名沒有動，依然閉著目，停頓了好一會兒，他又問：“皇後，你說朕是不是不能再拖了，儲君還是要快些立下？

  這回的病，朕感覺與前些時大有不同，身子總是乏得很。太醫們也不說實話，隻是說無大礙無大礙。

  可是，朕的身體朕自己明白。隻是，立儲之事，朕還有很多地方沒弄明白，也不敢貿然這般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