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愛妃這般說，朕到是真的想吃了。”

  “皇上，臣妾幫皇上脫了鞋子，上榻上靠著暖和些，徐修去準備了，馬上便來了。”

  兩人說了幾句閑話，徐修便帶著一個宮女，托著一小碗東西進來了。

  王貴妃端過碗，坐在榻邊，笑道：“皇上，您先聞聞。”

  李正名看了一眼碗裏的東西，像是白粥一樣，便道：“這不就是一碗粥嗎？”

  說完又道：“不對，這有般香味，愛妃是在粥裏放了桂花吧？”

  “正是！”王貴妃妃抿嘴輕笑：“皇上一聞便知，臣妾還想著讓皇上猜猜的。”

  “粥裏為何要放桂花？”

  王貴妃又一笑：“皇上，這不是粥，這是甜酒。”

  她將勺子攪動了一下，將碗送到李正名的眼前：“皇上請看，這裏還有些小湯圓。為了讓皇上吃起來方便，臣妾特意將這湯圓做得很小。這是桂花湯圓甜酒，皇上嚐嚐。”

  李正名接過小碗，聞了聞：“原來是甜酒啊，嗯，有酒香味了。”

  李正名舀起一勺，放進嘴裏。

  嚼了兩口後，讚道：“好！味道真是好！甜而不膩，香糯綿軟，比起先前在宮中喝的甜酒，到是有些不同。”

  “皇上說的是，臣妾這幾日每日都要喝上一碗，甚是喜歡。臣妾也問過太醫，太醫說皇上每日也可喝上一小碗，隻是不多飲便好。”

  李正名在王貴妃說話之時，已將桂花甜酒都喝完。

  “好啊，那日後愛妃便每日做了，朕來喝。朕不能來，愛妃差人送去便是。”

  “多謝皇上！臣妾明白。”

  “既是愛妃喜歡喝，便叫徐修吩咐下去，讓他們多做些，也送些給皇後，還有各嬪妃，讓她們都嚐嚐。”

  王貴妃又是一笑：“皇上，這可不是宮中做的，是徐修在宮外偶然遇上的，宮中還做不出這般好的甜酒來。”

  “哦？”李正名驚道：“宮外竟有人有這般手藝？徐修，你認識這人？”

  “回皇上，奴下認識，她不是金都城的，隻是個鄉下姑娘……”

  “啊？還是位姑娘？”

  “回皇上，是位小姑娘，說是祖傳的手藝。”

  “那不如召進宮中來，貴妃喜歡吃，讓她來宮中做便是。”

  “回皇上，這個……”

  李正名見徐修似是很為難的樣子，便問：“怎的？她不願意來？”

  “那到不是，若讓她來宮中做上一回給娘娘們吃到是可以，隻是她怕是不肯留在宮中。”

  “為何？”

  “因為她還做湖子酒，也是做得甚好。她說這湖子酒和甜酒，定要她們那叫猴頭山上的泉水，才能做出此等極品酒來。”

  “哦？還有這事？一定得那個甚山上的泉水？”

  “回皇上，的確如此。”

  “哦，那到是可惜了，不過，不進宮也行，既是你家主子喜歡，你多弄些進來便是。”

  “奴下已跟那姑娘說好，待年節後，讓她來宮中給娘娘們做一回，也讓娘娘們瞧個新鮮。”

  “嗯，好。不過也不能隻給你的主子，皇後，還有其他娘娘們，你都要送些去。”

  “奴下遵命！”

  王貴妃道：“這回也不是太多，臣妾便留到年宴時再給皇後和各位姐妹們品嚐吧。”

  “甚好！愛妃想得周到。”

  李正名又與王貴妃說了會話，在她這裏用完膳，便離開，去了皇後那裏。

  看李正名一臉的春色進來，皇後便知道，皇上今日是有高興事，都好些時日不見他這般開心了。

  李正名在鳳榻上坐下，看著皇後笑。

  “皇上今日遇上甚高興事了吧，說來讓臣妾也高興高興。”

  李正名卻是笑著歎口氣道：“也不知為何，一想到七皇弟要回金都城，朕心裏到有些複雜。”

  “哦，七王爺要回嗎？”皇後還不知道這事。

  “嗯，收到折子，上午也跟王宋兩位丞相商議過。朕這個七皇弟啊，朕是又想見見他，又怕見他。

  如今七皇弟已是三十多歲的人了，離開都城時，可是正當年少……”

  “為何七王爺突然說要回來呢？”

  “說身犯有疾，想在年節時回來祭祖，再交出兵符，退隱歸家休養。對了，朕也正想聽聽皇後是如何想的。”

  皇後聽了微微點頭：“皇上念兄弟之情，允七王爺回來，七王爺自會是感激不盡的。”

  這下李正名臉上的笑色沒了，反到似是有一絲的愁雲泛上。

  “唉，許是朕真的老了，這些時日老是想起年少時候的事。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朕怕是命不久矣，現下老是時時懷起舊事來。”

  皇後聽了忙道：“皇上！皇上何必說出如此不吉利的話來，到叫臣妾心酸，憂心。”

  “嗬嗬，朕隻是感歎，皇後不必擔心。”

  “七王爺為國駐守邊城，皇上對七王爺一家甚是厚待，七王爺會感激皇上的。”

  李正名一笑：“朕還擔心，七皇弟得了要立儲君的消息，怕是會帶兵打回城來，逼朕立他為儲君，沒想到，他到是在這個時候，要退隱歸家。”

  “臣妾到是以為，這正好說明七王爺沒有爭儲之心，皇上大可安心了。”

  這話說完，李正名沒有應她，而是盯著桌上的茶杯，在思考著什麽。

  皇後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話說得不好，也不敢再說話，隻是看著李正名的反應。

  “皇後是這般認為的？以為七王爺沒有爭儲之心？”

  李正名思考一會兒，抬頭問皇後。

  皇後以為她說錯了，忙低頭行禮道：“臣妾多言，請皇上降罪……”

  “誒，無妨，朕與你隻當是家事來說說，皇後如何想的，隻管說來。

  平日裏那些個大臣，說的話怕是都不是他們自己想說的。

  這些也算是朕的家事，朕到是很想聽聽皇後的想法，你但說無妨。”

  “臣妾隻是一介婦人的拙見，臣妾是想著，七王爺既要是想爭儲，又為何要交出兵符呢？想必是七王爺真的是身體抱病，或是……或是他根本不想爭儲。”

  李正名笑了：“皇後是這般想的啊。朕這個七皇弟啊，心思頗深，朕還一直沒摸清他的脾性。”

  “那七王爺這次回來，皇上到正好多多了解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