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鬼娃兒，就知道東西。”張梅花敲了一下白小碗的頭。

  馬車停在家門口，黃小燈和張梅花將東西搬下，馬車離開。

  “娘，這是你要的點心。小碗，給你買的衣裳和頭飾，還有吃的……”

  黃小燈一一交待。

  張梅花嗬嗬笑著：“快進屋用食，這些點心，娘是帶給你桂娘娘和七嬸她們嚐的，你們先吃，我去給她們送去。”

  看張梅花高興得像個小娃兒似的，黃小燈便由著她，自己拉白小碗進屋分東西去。

  白小碗得了東西，又纏著讓黃小燈講金都城的事給她聽，一頓飯吃了幾個時辰。

  黃小燈不敢將遇上李玄名的事講出來，隻說了她在都城看到了皇宮和王爺府。

  白小碗羨慕得哇哇叫：“甚時我也去金都城玩玩兒，燈姐，你甚時帶我去咧？”

  “放心，隻要是小碗想去，姐一定帶你去，不過，得等些時日才行。”

  “等，等，我等，隻要是能去，我願意等。”

  張梅花送完點心回來，笑嗬嗬地道：“可把你桂娘娘和七嬸她們高興壞了，都是沒見過的點心，我都舍不得嚐的。”

  “娘，這裏還有呢，你先嚐嚐。”

  “不嚐，先用食。”張梅花坐下：“娘還擔心你要再晚幾日才回。再有幾日，俊兒便要科考，娘心裏有些慌。”

  “是的，這月二十二日，我記著咧。娘不用擔心，二弟一定會考上的，先生都說了，二弟學得很是刻苦，會考上的。”

  “那你明日去看看俊兒。”

  “我是打算去的，這些點心帶些給他，夜裏他看書晚了可以吃些。我還給他買了些書，還有筆墨紙硯，一並給他送去。”

  白小碗插話：“那燈姐，科考那日，我們要不要去？”

  “我去問問你二哥，看他要不要我們去送他，考完也不知先生要不要他回家住幾日。”

  張梅花道：“學堂應該是十二月中旬才休沐的吧？”

  “是的，考完讓二弟回來住兩日吧，也好調整一下，我去向王先生請假。”

  這是白家迎來的第一場考試，也是白俊秋的第一場應考，全家人都有些緊張，黃小燈也是。

  隻是，她要故做輕鬆，不然，娘和二弟會更加緊張。

  第二日清早，黃小燈叫了丘伯，趕上馬車，去縣裏見白俊秋。

  有些日子沒見白俊秋，黃小燈一路心情有些激動。

  到了東林書院，丘伯說要去買些東西，黃小燈自己進了書院。

  正是書院早食的時候，管事正忙著給學生們發飯食。

  王先生從書房出來，正好看到黃小燈，便迎了上來。

  “黃姑娘來了！”

  “先生早啊！”

  “黃姑娘可用過早食？”

  “還沒呢，一早趕路……”

  “那正好，嗬嗬，可巧趕上了，黃姑娘就在這裏湊合用些，我去叫管事將吃食端到白俊秋屋內。”

  “這，這……那就打擾先生了。”

  “黃姑娘先去你二弟屋裏吧，我去叫俊秋過來陪你用食，他天不亮便起來晨讀去了。”

  王先生走了，黃小燈進了白俊秋的屋，看床架上搭了兩件衣裳，像是剛換下來，來不及洗的。

  黃小燈放下手中給白俊秋帶的點心和學具，便拿了盆，打算幫白俊秋將這兩件衣裳洗一下。

  將衣裳抖了抖，她想看看兜裏有什麽，一抖，一條內短褲子掉了下來。

  黃小燈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三件衣裳放進盆裏，出了門。

  正好，遇見管事往這邊走。

  “叔，我想把這兩件衣裳洗一下，哪裏有水？”

  “哦，你從這邊繞去後院，那裏有幾口大水缸，學院的洗娘在那裏洗，姑娘可以交給她的。”

  “不了，這是我二弟的，我自己洗。”

  黃小燈繞到後院，果見有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娘，正在洗衣裳，身邊擺放著十幾個木盆，裏麵全是要洗的衣裳。

  白俊秋的衣裳一直是自己洗，這些時日應該是太忙了，黃小燈想著剛才先生還說，白俊秋天不亮便起來晨讀，不由心裏一陣心疼他。

  “大娘，洗衣裳咧。”黃小燈跟大娘打招呼

  大娘對黃小燈一笑：“姑娘這是給誰洗的咧？”

  “我弟。”

  “哦，嗬嗬，到是有幾家娃兒的娘來給洗，給弟弟洗的你到還是第一個。”

  “嗬嗬，我這也是第一回，平日裏都是我弟自己洗的。”

  “姑娘先用這皂角將衣裳泡一下，再用這搗衣杵吐兩次水便可。”

  大娘教她如何洗，自己便快速洗起來。

  黃小燈看大娘衣裳挺多的，怕她洗不完，也不便與她說話。

  她還要快點洗完，陪白俊秋一起進食。

  黃小燈手腳麻利，三下五除二，一杯茶的工夫，便洗好了。

  她回到白俊秋的屋時，白俊秋還沒進來，她將衣裳晾曬在屋外的木架上。

  剛曬完，白俊秋便進來了。

  “燈姐！”

  白俊秋見到黃小燈，也是驚喜，搓著雙手，有些不好意思。

  “二弟！”

  黃小燈也是驚喜，想伸手去撫一撫白俊秋的肩，手伸到半空，又縮了回來。

  “二弟，聽先生說，你天不亮便起來讀書，這些時日可是太辛苦了。”

  黃小燈看白俊秋，好像有點瘦了，又有些疲憊的樣子，心疼。

  “不辛苦，燈姐不必擔心，我這身子骨，能行！”

  “嗬嗬，也是！”

  黃小燈忍不住在白俊秋的胸前捶了一下：“我二弟這一身，壯著咧。”

  白俊秋被打得一愣，隨即不好意思地摸著後腦勺。

  上回見燈姐她還很淑女，這回怎的又做回“漢子”了？

  “二弟，我去了趟金都城，看，這是我給你帶的東西。”

  白俊秋到桌前，翻看了一下：“姐不用每回來都給我帶東西的，你留給娘和小碗吃也是一樣的。”

  “她們都有，這是你的。”

  “燈姐，你坐！”白俊秋一直微笑著。

  黃小燈坐到床上，僅有的一張椅子，她要留給白俊秋坐。

  “噫？我放在床架上的衣裳呢？”

  白俊秋發現了，他的衣裳不見了，邊找邊嘴裏念叨。

  “哦，我剛剛給你拿去洗了，看，在外麵晾著呢。”

  黃小燈用手指給白俊秋看，白俊秋轉身一看，臉立馬紅了。

  他看自己的內短褲子也掛在木架上，燈姐一並給他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