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讓黃小燈進來，又將頭伸出去兩邊瞧了一眼，這才放心地關上門。

  院子的一個角落裏，停著昨兒送黃小燈回去的馬車，馬兒卻不知去了哪裏。

  另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也迎了出來，見到黃小燈，愣了一下後忙行禮：“黃姑娘！”

  “我看你們有幾分相像，你們可是兄妹？”黃小燈問。

  “是的姑娘。這是我哥哥小寒，比我大一歲半，我叫小桑。”小桑邊說邊接過黃小燈的帷帽。

  “嗬嗬，好名字。小桑，你家老爺和夫人呢？”

  黃小燈有些心疼這兩兄妹，這個年齡與白俊秋差不多，沒與自己的父母一起，卻來這裏謀生，估計也是窮苦人家的娃兒。

  “老爺出了門，夫人在。姑娘請到正廳坐坐，我去喚夫人。”小桑走開，小寒走去給黃小燈倒茶水。

  七王爺這麽早就出去了，也不知有何事，黃小燈心裏嘀咕，自己是想見七王爺的，也不知他什麽時候回來。

  一盞茶的工夫，夫人從裏麵走出來，滿臉微笑地腳步輕盈而行。

  夫人今日著一身淡綠，頭發還如昨日那般梳著，看上去到比昨日更嬌秀。

  黃小燈忙起身，盈盈下腰，不再像昨日那般行的男子禮。

  “姐姐！”

  “妹妹！”夫人疾走幾步，上前去扶住黃小燈：“得知妹妹來了，我好生歡喜。”

  夫人將黃小燈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瞧，妹妹還是女兒身好看，可俊得很，哪裏像是從鄉村中來的，到像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隻是，妹妹清早便來了，可是遇到何事了？”

  黃小燈嘿嘿一笑：“也沒遇到甚事，隻是我昨夜睡得好，今兒個起得早，覺著無事，便還是想著，來陪姐姐說說話。”

  “好啊，老爺天不亮便出門去了，我也正覺無事，妹妹今日便在這裏待上一日，晚食後再回吧。”

  “不知大哥何時回來？”

  夫人低頭像是思考了一下道：“應該午食前便會回來吧。”

  夫人剛說完，小桑從裏屋出來，對夫人道：“夫人，早食已好，請夫人和姑娘用食。”

  “妹妹，想必你也沒有吃過，走，陪姐姐一同吃些。”

  黃小燈覺得正合她意，肚子餓了不說，進食的時候，正好可以套她一些話來。

  夫人將黃小燈帶進裏間。

  這裏是一個很為別致的小院，院中有花有樹，中間擺放著一張圓石桌，上麵飯菜已經擺好。

  黃小燈走過去看，一共有五六個小碟子，裏麵是一些不同的小菜，兩邊各有一碗粥，粥裏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是桂花的香味，這是桂花粥，碟子精致，粥也精致。

  “妹妹，坐！”

  “姐姐先請！”

  兩人坐下。

  “妹妹嚐嚐，這桂花粥是我和老爺最愛吃的，看合不合妹妹的胃口。”

  黃小燈笑笑，拿起碗剛要大喝一口，又想著，當著夫人的麵，也不能太山野村婦了，便很是淑女地小抿一口。

  “嗯，好喝，清香軟糯，我也喜歡。”

  “妹妹喜歡便好。”夫人也抿了一小口。

  “夫人，半年前，大哥是如何在我們猴頭山受傷的？當時為何他身邊沒有人護他呢？”

  黃小燈開始引入正題，要了解一下七王爺的事。

  夫人頓了片刻，輕笑道：“這個，便得要從十七年前說起了。妹妹可否想聽？要是講起來，怕是要好些時候呢。”

  “聽聽，我聽。我還不曾到金都城來，便有所耳聞，七王爺的英武之事。隻是聽得不全，姐姐要是講來，我自然是要聽的。”

  夫人微微揚起線條清美的下巴，眼神變得溫柔起來，嫣然一笑道：“王爺是不喜我講他的事的，不過講給妹妹聽，無妨。”

  也是，你不講講這些事，這一上午的，我和你要說的昨兒個都說完了，再聊啥呢，總不能坐在這裏兩大眼瞪小眼吧

  “那時王爺才十四五歲，先帝在位，邊城屢有蠻子來犯，民不聊生。

  也隻有這邊城，年年都有戰事。可這邊城，又最是不能讓蠻子給攻破的。

  一旦這些蠻子攻下邊城，定會直抵金都城，不說老百姓，皇宮也怕是危險。

  所以，每年用在邊城上的兵馬軍費，幾乎是金都城的一大半。”

  是這樣的，看來這邊城還是個挺重要的地方。

  “金都城的外敵，也隻有邊城外的那些蠻子嗎？”黃小燈問。

  “是的。金都城是離蠻子最近的，與其他國到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夫人又接著說道：“都城離那裏甚遠，妹妹也知道，那裏寒冷，一年幾個月下雪，環境艱苦。

  先帝派了好幾個鎮守邊城的官員，文武都有，但對於蠻子的騷擾，均無能為力，反到讓幾個村的百姓，被蠻子給屠了村。”

  “這些蠻子真是可恨！畜生不如！”黃小燈聽了不由生氣，拍著桌子罵了一句。

  “先帝年歲已高，有一日聽到邊城被屠村的消息，氣得大罵，龍體自此也有受損。

  先帝問誰願前往平亂，滿朝百名文官武將，竟無一人回應。

  王爺，當時剛剛行完及笄禮，便主動請纓去邊城，協助邊城守城使。”

  黃小燈看夫人說到這裏，嘴邊露出一絲冷笑，目光裏有不屑。

  “想想好笑，朝中養著那麽多的官員，到頭來竟還得是一個剛成年的皇子衝進危險之中。”

  還真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都養的是一群什麽玩意兒，關鍵時沒一個有用的。

  黃小燈以為，這夫人是不好埋怨先帝，要不，有錯也是錯在先帝，治國無方啊。

  “王爺去了邊城，做了副守城使。妹妹可知，王爺從小便聰慧過人，他能文能武，也熟讀兵法，可是一大奇才呢。”

  說這段話時，黃小燈見夫人的眼神又變得溫柔起來，臉上泛起一絲得意的淺笑。

  “是，是，我也是早有耳聞，王爺在都城百姓口中，也是十分敬重的。”

  黃小燈想著，自己十五歲還在哭鼻子，人七王爺便上陣指揮打仗去了，心裏由衷地誇讚了一通。

  夫人衝黃小燈一笑，接著講。

  “王爺去了邊城，查地形，訪民情，整軍紀，謀戰術，邊防蠻子侵擾，邊全麵整頓，半年後，便第一次布局擊退了前來侵犯的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