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碗妹子不在家咧？”

  “她放下碗就不知野到哪裏去了，你找小碗有事咧？”

  “不是……對了，今兒個俊秋兄弟是不是回來了？”

  “沒有。你俊秋兄弟不回，說讀學太忙，冬上要科考咧。”

  “哦。”姚雙雙有點失望，又有些失望。

  失望的是白俊秋沒有回來，自己見不著她。

  又有些失望是，白俊秋還真的要去考秀才了，自己當初怎的不死皮賴臉地讓菊紅再上門說說咧，說不定多說幾回，他就答應了呢？

  要是他考上秀才舉人，定不會在白庫屯待了，他家那般有錢，會不會去縣上，或是，他到縣裏為官。

  唉……

  “那二娘，我去地裏了。”

  “好啊，我也要去找桂娘娘，我們一起出去。”

  一連幾日，姚雙雙都悶悶不樂的，白亮也不知她是為何，以為她是想娘，提出讓她回娘家一趟。

  張梅花與姚雙雙分手，去了桂娘娘家。

  桂娘娘被杏兒叫醒，聽說張梅花要來找她，便泡了茶，在家候著。

  兩人見麵也不寒暄，張梅花見家裏沒人，便直奔主題。

  “桂娘娘，有件事我想跟你說說，也不知我的感覺是對是錯。”

  “何事？”

  張梅花想了想：“我家俊兒這個休沐日不回來，也不見燈兒，我去卻見了我。

  我先不知俊兒為甚不見燈兒和小碗，平日裏他們姐弟很親的。”

  “那或許是二牛忙吧。”桂娘娘插一句。

  “是啊，俊兒也是這般說的，是學課多。可我，我總覺俊兒哪裏不對頭……”

  “怎了？”

  “就是，對燈兒……”

  “對燈兒咋了？”

  “我吧，跟俊兒說了，說讓燈兒改嫁的事，我看俊兒的反應，他好像有些不情願。”

  “不情願燈兒改嫁？為何？”

  “說到燈兒改嫁的事，我看俊兒有些緊張，是，是有些激動吧，反應有點大，還很不開心。”

  “啊？”

  “所以我就想，你說，桂娘娘，大狗走了都快半年了，俊兒也大了，會不會，俊兒會不會喜歡上燈兒了？”

  “啊？”桂娘娘瞪大眼，有些意外。

  張梅花和桂娘娘對視了好一會兒，各自腦子裏在分析著這事的可能性。

  桂娘娘先說話：“二牛從小就喜歡跟著燈兒，那時還小……我看啊，還真有可能咧。”

  桂娘娘一拍手：“那時小，二牛不懂事，現下大了，都過了十六歲，可是懂事了。何況，每日都跟燈兒在一起，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你說，這可如何是好咧？”

  此時的張梅花心情很是複雜，一個是自己的親兒子，一個雖不是親姑娘卻勝似親姑娘。

  讓她為難的是，他們又是叔嫂關係。

  桂娘娘也不知如何是好。

  別的到都不成問題，隻是燈兒算是嫁過一回的，二牛還是大小夥子，兩人又是叔嫂這層關係。

  就算他們不介意，可如何能不讓村裏人和村外人嚼舌頭呢？

  寡婦大嫂改嫁給自己的小叔子，這說出去，真的不好聽。

  “大妹子，那你是如何想的？”桂娘娘想聽聽張梅花的想法。

  “我……”張梅花想了想，歎一口氣：“唉，反正都是我的兩個兒子，燈兒嫁誰我都不在意，隻是，隻是外人會如何笑他們……”

  桂娘娘拍了拍張梅花的手：“你是替兩娃兒擔心是吧？照我說，要是二牛真的喜歡燈兒，燈兒也喜歡二牛，他倆成了，到是再好不過的了。

  你想，燈兒也不用嫁出去，成為別人家的媳婦，她還是留在你家。

  對於你，還是姑娘，又還是兒媳婦，多好！”

  “好當然是好，隻是，不知道燈兒是甚想法。”

  “你沒有跟燈兒提起啊？”

  “我隻提過讓她改嫁的事，她說現下不行，得等她三年。”

  “哦，等三年啊。那也行啊，正好二牛在學堂，要不，再等他們三年，看二牛到時候還是不是喜歡燈兒。”

  張梅花點點頭：“嗯，我也這般想的。不過桂娘娘，你尋個機會，要是說到這上麵，幫我從側麵打聽打聽燈兒的心思。”

  “行，這事交給我！”

  桂娘娘說完，又感歎道：“我到是越來越覺著，燈兒要是嫁給二牛，真是太好了！”

  “誰說不是咧，燈兒跟大狗又沒圓房。可外人不知啊，會亂嚼舌根的。”

  兩人就這般說一陣歎一陣，竟說了一下午。

  **

  趙飛燕因為退酒的事，氣得在家躺了好幾日。

  這日桃仙讓白長貴去把趙飛燕哄起來，白長貴拉著趙飛燕，非要她下床。

  趙飛燕下床，吃了點東西，到門口去乘涼。

  沒有做湖子酒後，他們家的院門就半開著。

  “白家大娘子！白家大娘子在家嗎？”

  剛坐下，便聽院外有人叫她。

  “誰呀？”

  “是我，陳村的陳順他娘。”

  陳順他娘，是陳村的媒婆，平日就在這遠近十幾個村子裏穿梭，哪家小子到了婚娶年齡，哪家姑娘到了出嫁年齡，她都門兒清。

  趙飛燕一聽是媒婆來了，忙起身就迎了出去。

  “喲，你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今兒個怎的就想著來了？”趙飛燕笑臉相迎

  陳順娘笑道：“有喜事咧，我是來給你家姑娘說媒來了。”

  “哦？那敢情好啊。快快，進來坐。”

  白季、姚雙雙和白月去了地裏扯花生，不在家。

  桃仙聽說給白月說媒，放下睡著的女兒，牽著白長貴出來。

  “嬸兒，你說的是哪村的呢？”桃仙問。

  “就是我們陳村的，我知根知底的娃兒，可是個好娃兒。”

  “哦？是哪家的？”趙飛燕問。

  “陳老三，知道吧，家裏三個兒子，大兒子去年成了親，娶的是楊村的姑娘。我說的是他家二兒子，叫陳田生，今年十九歲。”

  趙飛燕知道陳老三，他老婆子五年前病死，家裏三個兒子，種農活有勞力，每年的收成交了官稅還有餘糧，日子在村裏還算不錯的。

  “十九歲啊，那到跟我家月兒年齡相當。長得怎的咧？”

  “長得那沒話說，可俊著咧。”

  桃仙笑著問一句：“都十九了，長得又俊，怎的到現下還不曾說親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