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著二哥變了許多。燈姐，我剛才拉著一個小男娃兒問話，他跟我說，二哥在學堂學得最好，先生總是誇他。”

  “真的？”黃小燈開心：“那看來你二哥考秀才有望了。”

  “哈哈哈，真難想到，我家要是出了個秀才，村裏……不對，趙飛燕會不會氣死。”

  黃小燈捏了捏白小碗的臉：“很有可能，氣得一命烏乎！”

  “哈哈哈……”

  姐妹倆可開心了。

  葡萄酒第二次發酵要三日，三日過後，便可裝壇了。

  酒裝壇完畢，便可去接白俊秋回家。

  他休沐隻有一日，但可以在家住上一晚，第二日清晨再送他去縣裏。

  酒壇全都放在白俊秋以前睡的屋裏，那屋陰涼，不見太陽，溫暖比外麵要相差好幾度。

  白俊秋回來，便睡在黃小燈的屋裏，黃小燈則會去跟娘和小碗擠上一晚。

  黃小燈和白小碗高高興興去縣裏把白俊秋接回來。

  回來時，白俊秋非要試試手，要自己趕馬車，看自己忘沒忘。

  沒想到，才進村，就遇上姚雙雙。

  姚雙雙手腕挎著一個菜籃子，站在村口，聽見馬蹄聲，便回頭看。

  村裏的馬車，除了黃小燈家，再沒有第二家。

  外麵來的馬車，也是隻有去黃小燈家，不會去第二家。

  姚雙雙看馬車前坐著的是白俊秋，心跳猛地加快，狂亂地蹦起來。

  來白庫屯十幾日了，她每日都忍不住要朝白俊秋家的方向看幾眼。

  她聽村裏人說了，白俊秋去縣裏學院讀學去了，卻是不知白俊秋何時能回。

  突然一看到他，她有些手足無措。

  白俊秋也看前方有一個穿著新衣服的女子，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他怕馬車撞著她，便拉了馬繩。

  白小碗看到了姚雙雙，扯起嗓子喊：“二嫂，快讓開，馬車要進村了。”

  姚雙雙這才醒神，忙往一旁站了站，眼睛卻是一直沒有離開白俊秋。

  白俊秋看這個人怎的老是盯著他看，便也看了一眼。

  這一眼後才認出，這不就是那個去草棚見過他的姚雙雙嗎？

  白俊秋心裏咯噔一下，怎地在這裏遇上她。

  本來燈姐就愛拿她跟自己開玩笑，這倒好，碰個正著。

  白俊秋忙“駕”一聲，將馬車趕走。

  黃小燈也看到了姚雙雙，見她兩眼癡迷地一直盯著白俊秋看，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這女子，都嫁給了白亮，心裏竟還想著我家二弟。

  到也是個癡情女子啊。

  不過，也是個不守婦道的女子。

  黃小燈坐的剛好是姚雙雙這邊，馬車經過姚雙雙麵前時，黃小燈用手在姚雙雙麵前晃了一下。

  “弟妹，你看甚看入迷了咧？不會是喜歡上我家這馬兒了吧？”

  姚雙雙的眼睛被黃小燈晃得眨了好幾下，也嚇了一大跳。

  聽她這般說，臉便紅了。

  不等她完全回過神來，馬車已經走遠。

  馬車停在院外，搬下白俊秋的行李往裏走，張梅花從裏麵快步走出來。

  “兒啊，你可回來了，都想死娘了。”

  從小到大，兒子何時離開過自己這麽久。

  白俊秋上前扶住娘的手，張梅花卻是將他擁在懷裏。

  “嗬嗬，我的兒，長高了，娘想摸摸你的頭都摸不夠咧。

  可把娘給想壞了，這回有半月不見，看看，嗯，還好沒瘦。”

  黃小燈和白小碗在一旁，兩臉的姨母笑。

  白俊秋撫著張梅花額頭上的頭發，笑道：“我也想娘咧，娘，你說想我，怎的還胖了咧？”

  “哈哈哈哈……”

  他這話引得一家人全都大笑起來。

  這小子，現下說話也幽默了，到底是進過學堂的人，改變還挺大。

  黃小燈有種想上去捏捏他的臉，或是摸摸他的頭的衝動——小子越來越可愛了！

  “是俊秋兄弟回來了！”

  一個聲音讓全家人的笑聲戛然而止。

  全家人往院門口看。

  黃小燈臉上的笑容一下消失，臉色陰沉下來，眉頭微皺。

  隻見姚雙雙提著菜籃子，掛著一臉的笑，站在院門口。

  黃小燈心裏一個冷笑：喲，這到還追到家裏頭來了。

  白俊秋見是姚雙雙，卻是側臉看了一眼黃小燈，便將頭低下來，去接小碗手中的行李。

  張梅花見是姚雙雙，笑著上前道：“白亮媳婦來了，快進快進。是啊，俊兒在縣裏讀學，今兒個休沐，剛回的。”

  “不進了二娘，我是路過這裏，看俊秋兄弟回來了，過來瞧瞧。娘還等著菜咧，二娘，我走了。”

  說是走，眼睛卻是盯著白俊秋，看他根本沒有扭頭看自己一眼的意思，這才出了院門。

  “娘，進屋吧，今兒個又做甚好吃的了？”

  黃小燈挽起張梅花，將她拉進屋。

  一家人進了屋，小碗自然是嘰嘰喳喳個不停。

  “二哥，你今晚睡燈姐這屋，我們和娘一起睡。”

  “二哥，你看，娘給你織的，說要給你做幾條新褲子。”

  “二哥，走，去看看我們的葡萄酒。”

  “二哥……”

  黃小燈看白小碗拉著白俊秋到處轉，自己完全不能跟白俊秋說上幾句話。

  “小碗，先讓你二哥歇息一下，我們一會兒去花生地扯花生。”

  “哦。”

  黃小燈給白俊秋倒了一杯水，並拿蒲扇在一旁給他扇風。

  其實，以前黃小燈也這般照顧過白俊秋，他也沒覺著怎樣。

  可今兒個不知為何，白俊秋竟有些緊張。

  “燈姐，我自己扇……”他想接過蒲扇。

  “不用，你喝吧，喝完我帶你去旁邊新屋看看，再去扯花生，就等你回咧，今兒個得扯完。”

  白俊秋隻得作罷，讓她給自己扇。

  黃小燈就喜歡這麽近距離地看著他，小子的喉結越來越明顯，喝水都能看到它一上一下的跳動。

  這小子麵部的輪廓也出來了，線條分明，側麵非常好看。

  本來以往黑就好看，這下白了不少，更好看了。

  難怪姚雙雙見過一回，便念念不忘。

  可她也隻能幹看，白俊秋是我的，我的——

  “燈姐！燈姐……”

  “啊？”

  “我，我喝完了。”

  黃小燈被白俊秋叫得一愣，定神一看，白俊秋竟然在幾步遠與自己麵對麵地站著。

  而自己，還站在原地，拿著蒲扇的手還在朝剛才白俊秋站的方向扇著。

  好，尷，尬，呀！

  “哎呀，嘿嘿，手抽筋了……走，我們去新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