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白家這情形，他很小就撐著這個家，身上的擔子如此之重，哪裏笑得出來。

  “那好，以後大嫂嫌錢，家裏的事二弟不用操心，你隻多笑笑就好，那樣大嫂才開心。”

  白俊秋不敢看黃小燈，隻輕輕說了一句：“如何能讓大嫂一人擔起這個家……”

  白小碗到是沒心沒肺的，邊走邊跳著：“要是大嫂做的酒曲全賣了，我們就有錢了。”

  黃小燈也不耽擱，直接問到一家掛著酒莊招牌的酒店。

  這家酒莊看上去被比些門口擺著酒壇子的酒店要大些，也氣派一些。

  黃小燈抬著六親不認的腳步，昂頭自信地跨了進去。

  一位四十多歲的壯年男子正在櫃台內撥動著算盤，聽見有人進來，便頭也不抬地叫了一聲：“三春兒，迎客！”

  不知從哪裏冒出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快步走到黃小燈跟前，一臉笑容。

  “客官想要點啥酒？”

  黃小燈環視了四周，這家的酒壇子著實不少，大的小的中等大的，每個酒壇子上都蓋著顯眼的大紅布。

  黃小燈笑容可掬地衝店小夥拱拱手：“我們不是來買酒的，我們是來賣酒曲的。”

  櫃台內的老板聽這話，抬起頭，看向黃小燈他們。

  “賣酒曲？”店小夥沒反應過來，愣了。

  老板從櫃台內走出來，站在黃小燈麵前，上下掃了她一眼。

  “酒曲可帶來？拿來瞧瞧。”老板到也是個爽快人。

  黃小燈先不拿出酒曲，而是先將白俊秋手中的甜酒罐子打開，用筷子挑出一點甜酒。

  “老板先嚐嚐這個，這是用我做的酒曲釀的甜酒。”

  老板頓了頓，張嘴嚐了。

  他連連點頭：“嗯嗯嗯，不錯不錯，的確是好。”

  黃小燈這才從懷裏拿出一個酒曲團子。

  一股清濃的酒味立馬將原本有點淡淡酒味的店裏弄得濃香起來。

  老板兩眼頓時瞪大，從黃小燈手裏接過酒曲團子，用鼻子聞了聞，又細細看了看，點頭。

  “的確是好曲子啊！姑娘，你這賣多少錢一個？”

  “三百文！”

  白俊秋和白小碗同時一愣，同時將眼睛看向黃小燈。

  明明不是說好兩百文的嗎？

  “三百文？”

  老板和店小夥同時驚叫。

  他們的酒曲，自己有工夫做些，也到都城去買些，但還沒買過三百文一個的。

  “姑娘，你這酒曲價太高了，我們一壺酒最高也才買到五十文，那還是頂尖的好酒，一年也賣不了幾壺的。你這酒曲如此之貴，我們豈不要虧錢啊。算了，我們買不起啊！”

  頂尖的好酒才五十文一壺，看來這縣裏的酒賣不起高價啊。

  白小碗用手拉黃小燈的袖子，說好的兩百文，你這臨時漲價，看，賣不出去吧。

  “能不能再便宜些？”店小夥問了一句。

  “可以！”黃小燈很是爽快地應下：“不過，我這裏一共有十七個酒曲團子，你們得全買下。”

  “啊？這麽多啊……”老板先是沒想到的樣子，後又搖搖頭：“不行，我隻要兩個。”

  黃小燈想也不想，一口道：“那算了，我這酒曲團子不零散賣。”

  她心裏明白，老板是想買她兩個酒曲團子，放上一兩年，再用來做娘曲。

  這種上上品的酒曲，放上幾年，就成極品了。

  到時候他們再自己做酒曲，在裏麵隻加上一點點，就比現下他們賣的各種酒品都要強幾倍的。

  她現下急需賺錢養家，可不想零售，隻能批發。

  黃小燈轉身要走，老板追上：“姑娘，你這太多了，全買下要五兩多銀子咧……姑娘，六百文賣兩個給我，我再給你加五十文如何？”

  黃小燈拱手：“謝了謝了，老板不必送了，請回吧，我們再找下家。”

  姐弟三人出了門，白小碗迫不及待地問：“大嫂，你怎地臨時改了價咧？”

  黃小燈一笑：“我這叫坐地起價。看他家酒莊還算不錯，我當然要抬點價了。”

  “那大嫂就先賣兩個給他，我們不就有六百文了嗎？可以買點點心吃……”

  白俊秋拍一下小碗的頭：“你就知道吃，這般好的酒曲，怎能賤賣，聽大嫂的！”

  小碗衝白俊秋做了一個鬼臉，不說話了。

  才走幾步遠，忽聽身後有人叫他們。

  “姑娘請留步！”

  黃小燈回頭一看，隻見一位六旬老者在衝她招手。

  老者白發白須，一臉慈祥，手裏提著一隻小土罐。

  “老伯，你有何事？”黃小燈不認識他，很警惕地問道。

  “嗬嗬嗬，我剛剛在那家店裏聞了你這罐子裏的甜酒，應是上上品好酒啊！姑娘，可否賣些給我？”

  啊？買這甜酒？

  黃小燈還沒想到，隻想著為了賣酒曲讓人嚐這個的。

  “老伯，我這裏也不多，這是我賣酒曲給別人試口的。”

  “嗬嗬，我知道。這樣，你把這甜酒都賣給我，我給你指個地兒，那裏保證會賣下你所有的酒曲。”

  “真的？”黃小燈聽了驚喜。

  “自然是真的。”老者說完，往前走出十幾步。

  黃小燈姐弟三人跟在老者後麵。

  在街道的拐彎處，老者停下，指著前麵一條巷子。

  “姑娘請看，你延著這條巷子走到頭，再往右拐進去，便能見到一座樓。樓裏的老板姓李，你這酒曲，他們會全要下的。”

  還有這好事？黃小燈頓覺眼前一亮。

  看這老者也不像是騙人的，黃小燈想了想，應下。

  “好！老伯，我就信你。這甜酒給你吧，不要錢，若是我們這酒曲全賣了，以後我再多送些甜酒給你。”

  老者忙擺手：“那可不行，隻是我和我老伴都好這口，你這甜酒我隻聞了，便知品性好，我買點給老伴嚐嚐便可。”

  黃小燈拿起土罐塞進老者的懷裏：“多謝老伯指道，老伯可否住在這附近？如若這酒曲賣了好價錢，他日我定重謝老伯！”

  “嗬嗬，姑娘到是個重情之人。行，我就收下了。姑娘，你這做酒曲的手藝好啊！”

  兩人又客氣拉扯了幾句，老者捧著甜酒罐子，樂嗬嗬地走了。

  “二弟，我們找找去。”姐弟三人朝著老者指點的方向尋找。

  還真如老者所說，拐角往右走不遠，便看到一幢兩層的小木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