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空氣凝固了片刻，黃小燈趁他們沒反應過來，上前又是一腳。

  “咣當！”兩小子倒地。

  黃小燈轉身拉起白小碗，衝白俊秋低吼一聲：“快跑！”三人猛地狂跑起來。

  一直跑得都沒力氣了，也能看到縣裏的街道了，三人才停下來。

  白俊秋和白小碗一直處於懵的狀態，大嫂那一連貫的動作，還有她那氣勢，完全把他們兄妹倆給弄糊塗了。

  這還是曾經那個瘦弱少語，溫柔膽怯的大嫂不？

  “行了，不用跑了，他們沒追上來。都進縣裏了，量他們也不敢再追來。”黃小燈累得不行，一屁股坐到路邊，擦著滿頭的大汗。

  白俊秋也有些累，但他看上去還很平靜，隻是兩眼一直盯著黃小燈看，表情複雜。

  白小碗也累趴到地上，邊喘著粗氣邊笑起來：“哈哈，大，大嫂，真，真過癮，跑，跑起來真，真好玩兒……”

  到底是小孩子，不是害怕，反到覺得好玩兒。

  “大，大嫂，你真，真厲害！”白小碗舉起了大拇指：“一個人能打倒兩個男子，我當時也該上去給他們兩腳的。”

  “哈哈，對，要是你跟大嫂一起對付他們，準能把那兩個無賴打殘。”

  白俊秋聽著這姑嫂倆的談話，哭笑不得：這倆女子怎地比他這個男子還熱心於打架呢？

  “大嫂，你……以後可不能這樣，萬一傷著你可不好。碗兒也是，你還小，不要摻和這些事。”白俊秋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到也覺得剛才那一打一跑，著實有些爽快。

  “對了大嫂，那兩個壞人不會等在那裏吧，我們一會兒回去，會不會又遇上他們？”小碗擔心。

  “不怕，回去我們走山路。”白俊秋應道：“我們快些逛逛，早些回吧。”

  三人進了縣城，黃小燈無心看街上美景，隻在一個攤位前問了一位大叔，縣裏的學堂在哪裏。

  指了路，黃小燈叫上白俊秋和白小碗，找到了一家私塾學堂。

  “沒想到縣裏還有這麽大一學堂。”黃小燈站在學堂門口，看裏麵的院子裏席地而坐的一院子學生，有點激動。

  自己好歹也是正經一本學校畢業的大學生，白庫屯的人都是文盲，她覺得她有責任自任“掃盲主任”，將白庫屯的教育事業擔當起來。

  不過，現在她要掃盲白庫屯是有點力不從心，因為家裏的溫飽問題還沒解決，她得先讓白家有飯吃了，再想著在白庫屯裏掃盲。

  白俊秋和白小碗一天大似一天，他們等不了，黃小燈就想著，先來探探私塾學堂的底，等花生收成了，再送他們倆來學堂念書，認幾個字。

  白俊秋她想好了，怎麽著也要讓他參加縣考。以她的能力，教出一個高中生是沒問題的，何況古代隻學文不學理，到正合了她的長項。

  “大嫂，你來學堂做甚？”白小碗問。

  黃小燈笑看著她和白俊秋，很是鄭重地問：“二弟，小碗，你們告訴大嫂，想不想進學堂識字？”

  連飯都吃不飽，何談上學堂？白俊秋和白小碗從來沒想過這個，兩人愣了一下後，一起搖頭。

  白小碗搖頭：“這可不是我們能進的地方，哪裏敢想啊。”

  白俊秋搖頭，嘴角抖了抖，沒說話。

  “這呀，就是大嫂要送給你們的禮物。等秋下花生收成，賣了錢，大嫂就送你們來學堂。”

  白俊秋和白小碗聽了互相看了一眼，心裏想的是：大嫂又在做夢了。反正大嫂一直有些怪怪的，我們也就不跟她多計較了。

  白俊秋一笑：“大嫂的禮物我們喜歡！”

  白小碗一笑：“大嫂說甚就是甚，小碗聽大嫂的。大嫂，我們去逛逛集市吧，那裏好玩的可多了。反正看是不要錢的，我要去多看會兒。”

  “好，我們去集市！”黃小燈應了，心裏卻有點不悅，還以為說讓他們進學堂他們會高興得跳起來呢，怎麽兩兄妹反應這麽平談，應該是不相信這件事能成吧。

  黃小燈一路盤算著：八月底花生可以收下，也可以最早上市，搶個新花生的早市，還可以賣個好價錢。

  就按五百斤算，賣個三兩多銀子是沒問題的。

  扣除先生的束脩錢，再買些筆墨，剩下的銀兩可買些糧，買些麥種，秋播好好種一些，年節時的吃食就夠了。

  姐弟三人在集市上逛了大半天，直到肚子餓得不行了，才向一家商家要了些水喝，這才決定回家。

  在集市上，黃小燈發現了好幾個店鋪門口擺著一口口的大缸，問了白俊秋，他說裏麵應該裝的是酒水。

  “那麽多酒，能賣完嗎？”黃小燈好奇地問。

  “自然是能的。這一片的人都好酒，有人下地幹活前都得喝幾口。我們村裏人也好酒，隻是買不起。”

  黃小燈更疑惑：“下地前喝酒？那醉熏熏的如何下地？到時農活沒做，倒在田間地頭睡大覺去了……”

  “哈哈，大嫂以為是那種烈酒嗎？不是，那酒缸裏裝的隻是用糧食釀成的湖子酒，度數低著呢，醉不了人的。”白小碗笑著答道。

  黃小燈明白了，她記得在孤兒院有一年的春節，院長就拿來一些酒，說是親戚送的，讓大孩子們嚐嚐。

  當時她還不滿十歲，院長不讓她喝，可她還是偷偷嚐了一口。

  這酒看上去跟白酒差不多，喝起來卻有些淡，不辣嘴，還有一股甜香味，院長說這叫湖子酒。

  沒想到啊，這裏竟然也有這種酒。

  白俊秋說，農家喝不起都城那種好酒，隻有在年節時家境好點的，會用一些糧食自釀一點米酒解解饞。

  不過，這些湖子酒在縣裏到是賣得很好，聽說味道好一些的還會被送去都城賣。他們聽說，都城皇宮裏的貴人們也好這口。

  自己釀酒？

  黃小燈聽了，心裏莫名高興起來。

  這裏的人都喜歡喝自己釀的酒，那麽，釀酒自然是要酒曲的。

  做酒曲，她可是高手。這手藝，還是她高中最好的一個女同學的媽媽教給她的，她家是做酒曲的世家。

  她做的酒曲釀成的醪糟，甜香又不上頭，黏口而不膩人，自然，釀成的湖子酒，毫無疑問，肯定是上上品了。

  上回在猴頭山，她看到了好幾種做酒曲的山草藥，偌大一座山，要是再找找，湊齊上百種新鮮的山草藥，她定能做出連皇宮的酒師都沒見過的極品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