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假手於人
作者:品紅      更新:2020-12-15 06:00      字數:2520
  “啊?啥啊?啥問題至於你這麽大歲數爬山頭給累成這樣?你說也是的,有啥事給俺打個電話不就完了嘛。”陳思危揣著明白裝糊塗,趕緊把夏禦鍾給攙扶到路邊的長椅上坐下。

  “不行,電話裏可說不清楚。”夏禦鍾緩了幾口氣,這就算歇過來了。

  把醫院之中的事情一說,但是唯獨把筆跡的事情隱去不說。

  緊接著,夏禦鍾一把抓住陳思危的手腕,“小師父,我想來想去,實在想不出別的可能性,牛澤清病房中那個神奇的藥方,是你寫的吧?”

  “啊?”

  一聽他沒提筆跡的事,陳思危直接不回答,裝不明白。

  他早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那藥方就得是夏禦鍾寫的,不是也得是!

  “您啊啥呀?哎呀!上山的路上我翻來覆去的想過了,那藥方不是你寫的,還能是誰寫的!”夏禦鍾現在腦子很混亂,說話也有些急躁。

  但是,他也認準了陳思危。

  倒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上山的路上,夏禦鍾是翻來覆去的琢磨,《懸壺錄》自己隻給陳思危看過,那問題肯定是出在陳思危身上的。

  說不定那藥方,是陳思危歪打正著寫出來的。

  當然,夏禦鍾隻是認定了這件事必然和陳思危有關係,也並沒有覺得這藥方肯定就是他所寫。

  他現如今這麽說,隻是想詐一詐陳思危。

  很簡單的手法,先把鍋甩你頭上,就說是你寫的。

  你要是承認,那這事就算弄明白了。

  你要是不承認,那好呀,既然你說不是你,那你說說是誰?

  夏禦鍾現在是自己琢磨不出來,才出此下策的。

  “老夏,你是喊俺一聲師父不錯,可是俺壓根就不會醫術,你是很清楚這一點的呀。”陳思危皺著眉頭說話,神色十分正經。

  “不會可以學呀!”

  夏禦鍾現在已經擺明了要不講理,說出來的話都快不叫人話了,“當年家師用了三天,就學會了整本《懸壺錄》的醫術,同樣都是我師父,你為什麽就不能學會醫術呢?”

  一聽夏禦鍾這話,陳思危“騰”就站了起來,“哎!老夏你這可就是不講理了,我這個師父和你那個師父,那能是一回事嗎?”

  “怎麽就不能是一回事?”夏禦鍾抬起腦袋反問他,表情正經的嚴肅。

  “啊這……好家夥,你這一下給我整不會了。”陳思危無奈一聲苦笑,“你原來那個師父本來就是神醫,他有基礎又有天賦,所以才能三天之內學會《懸壺錄》。”

  “老夏,你瞧瞧俺,當時你親口說的,你說你這輩子頭一回見俺這樣天賦差勁的,當時在醫院的地下停車場,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可不能不承認!”一指自己的鼻子尖,陳思危道,

  “再說了,你師父天賦那麽高,基礎那麽好,學會《懸壺錄》都需要三天,俺昨天也喝多了,就捧著那破書瞧了兩眼,咋可能學的會嘛。”

  “哎,你要是這麽說,那我就得問你點別的了。”陳思危話音落下後,夏禦鍾站起了身來,“今天我從醫院一回家,就瞧見你還回來的《懸壺錄》不對勁了。”

  “比我給你的時候厚了許多,也新了許多,可是新歸新,但是又帶著歲月的氣息,顯得很有年頭的樣子,咱就算先不說那藥方,單是這《懸壺錄》,你能解釋的通嗎?”

  一聽夏禦鍾這話,陳思危樂了。

  這才對,這才是朝自己準備好的道上奔嘛!

  陳思危既然要幹這件事,他早就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不問《懸壺錄》,那忽悠他夏禦鍾有點難度。

  但隻要是問了,那這早就準備好的圈套,夏禦鍾跑不了!

  “老夏!你可別什麽都往俺頭上推!”陳思危裝著生氣的模樣,伸手朝著夏禦鍾一指,故作氣呼呼的道,“你還記得昨天你咋回去的嗎?”

  “啊這……”夏禦鍾真記不得了,掃眉耷拉眼,“喝斷片了,這往哪記得去,你到底想說啥吧?”

  “沒啥,就是想告訴你,《懸壺錄》的事你自己最清楚了,你當時喝高了,俺想送你回家,你還不讓送。”陳思危把自己心中編排好的話說了出來。

  “後來俺也是喝多了,家也沒回,跑上山來看月亮,你猜怎麽著?你比俺來的早,躺在迷宮後頭的蒼方墓前頭,呼呼大睡。”

  “要不是俺費勁吧啦把你給扛回去,你現在指不定啥狼狽樣子呢。”

  伴隨著陳思危的話音落下,夏禦鍾很懵,“啊這……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我為什麽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俺說的這些要不是真的,那你說說啥是真的。”陳思危道。

  “我喝斷片了呀,我不知道呀!”夏禦鍾一拍腦門,心說喝酒真誤事,從今天開始就要戒酒。

  “還是的,不還得聽我的。”陳思危心中得意一笑,道,“俺把你扛回來的時候,你懷裏揣著的就是這本厚的《懸壺錄》,你半道上還耍酒瘋挺鬧騰的,就在這個下山的過程中,《懸壺錄》就丟了。”

  “俺容易嗎?俺在山裏給你找了一宿,俺早上回家的時候,俺媳婦都懷疑俺出去搞外遇了,你說說你還在這問俺為啥書不一樣了,俺上哪知道去,那不是你自己給整的嘛!”

  “當然了,俺也逮了一隻大狐狸,這一宿也不算白忙活。”說著,陳思危一拍手,演技十分之精湛。

  “可是……”夏禦鍾更疑惑了,“你那意思是說,你找到我的時候,《懸壺錄》就變了?”

  “嗯呢,可不咋地。”陳思危一本正經的點頭。

  “那……先不說這個,那藥方是……怎麽回事?”夏禦鍾腦袋都快亂成糨糊了,但瞧見陳思危說的有鼻子有眼,心裏也就信了,又開始詢問起藥方的事。

  “那俺就不知道了,俺今早上一直在動物園呢。”陳思危一攤手,“準是你喝多了寫的唄。”

  “哎呀!”緊接著,陳思危故意一驚一乍,“你喝多了寫的藥方?真能給人用嗎?走走走,俺抓緊送你去醫院,你快再看看那方子有問題沒有。”

  “哎呀!藥方沒有問題!”夏禦鍾有些崩潰了,一把甩開了陳思危手,蹲在地上點了一根煙,“我怎麽覺得……是我有了問題呢……”

  陳思危也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站在了夏禦鍾身後,心說:老夏呀老夏,真是辛苦你了,要不是都知道俺從對醫術一竅不通,不會有人相信俺能治好牛澤清的病,俺也不至於一個小藥方都要假手於你了。

  “別苦惱了,你這幹的是好事,何必苦惱呢?”拍拍夏禦鍾的肩膀,陳思危坐到了他的身邊。

  “唉!你不懂醫術,所以你不明白。”

  “藥物的搭配變化無窮,同樣的病同樣的人,隻需要一丁點細微的差異,便會讓藥方產生巨大的變化。”

  “那藥方的確不是我寫的呀,今天我要是認了,渾水摸魚這一次,那以後再有類似的病人,我……我給人家寫不了方子治不好病,我便成了庸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