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懸壺錄
作者:
品紅 更新:2020-12-15 06:00 字數:2490
從韓贏的口中,知道了這麽一段過去,小警員們也義憤填膺。
韓贏這話說的沒錯,不弄死這五個王八蛋,對得起牛二和牛傳輝嗎?
“局長,咱們是警察,咱們不能知法……”有人想開口勸勸韓贏,話還沒說完,就被同事給拉到了一邊。
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會韓贏氣血上頭,跟他說這些一點用都沒有。
“局長,您先回去歇著,就這五個人犯得罪過,法律也饒不了他們,死刑是肯定沒跑了。”有那會說話的,三兩句話,把老韓給勸回了辦公室,“咱們別著急,讓法律製裁他們,您這會一衝動,再把自己給搭進去,那牛二大爺泉下有知,那得多難過呀……”
知道有了這麽一檔子事,負責審訊無名罪犯的警員,雖然不能弄死他們,但也有的是法子收拾他們!
原本這是件大案子,得移交到耘城市那邊,成立特別調查組的。
但是,老韓給壓住了。
這五個人,必須要自己審!
他這麽固執,老百姓心裏摸不著頭腦,那就得琢磨,就得打聽。
世間哪有不透風的牆,當天傍晚,老韓和牛二牛傳輝的這一段往事,便在碰山鎮傳開了。
這事,也傳到了陳思危的耳朵裏。
下午的時候,他剛跟著老夏忙前忙後,在醫院照顧牛澤清,還幫著請了老夏的一幫專家朋友。
隻可惜,結果不盡如人意,一幫的名醫專家,沒一個有本事治好牛澤清。
晚上回來的路上,陳思危聽路上的搬家的居民聊天,知曉了牛二的死,以及老韓、牛二、牛傳輝、牛澤清這四個人之間的關係。
陳思危當時心裏那個憋屈勁,恨不得衝進警察局掐死那五個王八蛋。
夏禦鍾也憋屈,陳思危也憋屈,倆人一拍即合,家也沒回,直接回農家樂喝悶酒去了。
“老夏,你說俺今晚過去警察局,偷偷進去把那五個王八蛋給弄死,合適嗎?”對於牛二這個老村長,陳思危心中很是敬佩,知道牛二的死訊後,他心裏很不是滋味,琢磨著自己得做點。
酒勁稍微有點上頭,陳思危就把心裏話給說出來了。
不弄死這個五個王八蛋,心裏實在是恨呀!
“害!這五個人的罪過,槍斃十回都夠,哪用的著你去弄死他們。”夏禦鍾也醉醺醺的,搖頭晃腦的歎著氣,“唉!隻可惜沒有證據證明,牛二的死,就是這五個人幹的。”
“怎麽會沒有證據?除了他們,還能是誰!肯定是牛二昨天晚上追上了他們,他們殘忍的下了殺手!”陳思危越說越氣,說到最後,將桌子拍的砰砰響。
“哎呦!你別拍了!這是我托人給你弄來的古董貨,你別再給拍壞咯,這玩意藝術價值可高呢!”有了村長大院的前車之鑒,此時夏禦鍾一個勁攔著陳思危,心疼古董八仙桌。
“來,抽根煙,調整一下情緒,俺跟你說點正事。”夏禦鍾把香煙掏出來,遞給了陳思危。
“弄死那五個王八蛋,這就是最大的正事了!”陳思危氣呼呼的點煙。
在尼古丁的刺激下,情緒多少緩和了一些。
“是,伸張正義很重要。”夏禦鍾也給自己點了一根,唉聲歎氣的道,“可是牛二已經死了,難不成,咱們就隻把目光放在一個死人身上嗎?牛澤清這個小孩,他可是還活著呢。”
“活著……活著有什麽用?”
一提牛澤清這個可憐的小孩,陳思危不禁鼻頭一酸,“你不是也給看了,你那些個專家朋友咱不是都給請來了,牛澤清這小孩可憐呀,他還能活幾天呀?你提這茬事幹什麽,搞得老子想哭!”
一回想起下午的場景,牛澤清這可憐小孩,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周圍一群的專家名醫,全部都束手無策,隻能讓這孩子等死的畫麵,陳思危心裏就不是滋味。
孩子才四歲,一想到他隻能等死,想起來就難過。
“你先別急著哭,今天這悶酒一喝,我腦子有點糊塗,卻又有點清醒。”夏禦鍾朝著陳思危壓壓手,“類似的情況,當年我瞧見我師父處理過,雖然那病人不是被割了腎,但同樣都是傷口感染的厲害。”
“我記得很清楚,那個病人的情況比牛澤清還要惡劣,但是,我師父熬了一副藥,三天的時間,藥到病除。”
一聽這話,陳思危瞪著夏禦鍾沉默了半分鍾,然後開口。
“老夏,你不是你師父,你沒有那個本事呀。”
“隻要有藥方,以我的經驗,應該有一半的把握,把這孩子救回來!”陳思危的話激起了夏禦鍾的不甘心,他一拍桌子,沉聲喝道。
“老夏,俺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這麽多年過去了,這藥方……你還能找到嗎?”陳思危把二兩二鍋頭一口透盡,語氣哀愁。
“這藥方不是要找,而是要悟。”夏禦鍾捶胸頓足,“可惜我師兄弟三人,一個比一個天資差,到了現如今,誰都沒能看懂師父留下的這本《懸壺錄》,更別提從中悟出藥方了!”
說著話,夏禦鍾把隨身帶著的一本書,擺在了桌上。
“你幫忙瞧瞧,說不定換個蠢人來悟,能夠悟出點什麽……”夏禦鍾是真喝多了,把醫書往陳思危懷裏塞。
“別的事上你說俺蠢,俺真不服,但這方麵你是專家,你是大手子,你讓俺來悟……俺都看不懂這書上說的是啥……”陳思危隨手翻了幾頁《懸壺錄》,懊惱的開了口。
“不要緊,慢慢看,你別被常規思維局限住,你用你自己的想法理解,你理解……”夏禦鍾心情不好,醉的快,話還沒說完呢,往桌上一趴,進夢鄉逃避現實去了。
“哎!老夏你不地道哈!你這就……這就睡了?俺咋辦……”一瞧夏禦鍾呼嚕震天響,陳思危把《懸壺錄》往前台桌上一撂,吆喝起老夏來。
喊了幾聲沒喊醒,陳思危把《懸壺錄》往兜裏一揣,便把他給送回了家。
一個人喝酒沒意思,送下夏禦鍾之後,陳思危先回農家樂鎖了門。
然後去農家樂屋後頭撒了泡尿,這就準備回家。
他正要邁步,還沒邁步,半截身子還沒出農家樂後牆呢。
此時,住在村長大院養傷的劉芹,頭上纏著繃帶,走出了大院的門,正見一個回村的人,就攔一個回村的人,一個勁的打聽自己孩子咋樣了。
劉芹等一天了,等不下去了必須出來問問情況,自己的孩子,到底找到了沒有啊?
但陳思危要回家,那也就村口這一條路。
村裏的其他人是真不知道情況,不怕被劉芹拽住詢問。
陳思危可是對牛澤清的情況門清,要是被攔住了,要咋說?
你兒子快死了……
你兒子最多還能活幾十個小時……
都這會了,別怪孩子調皮,讓他想吃想喝啥……
不成呀!
劉芹現在自己就是個病號,把這噩耗一說,她非得急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