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行動，她明白的。

  但腰間的力道並沒有鬆，耳畔的心跳也依舊劇烈。

  “我怕我保護不好你……”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很輕很淡，近乎呢喃。也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那摟住她的力道，似乎更緊了。

  慕涼煙的心裏微微一酸。

  她知道現在說什麽“一起小心”、“平安回來”，都是毫無作用的。

  於是——

  “傅司城，我們比一場吧。”她深吸了口氣，按捺下心裏所有的不安，故作輕鬆地仰頭，“分頭行動，看誰把事辦得漂亮。”

  她傲然地微笑，一如最初，她還是那個不可撼動的勢力之主。她看著他，一如當年對他下戰書，眼裏都是不服輸的鬥誌。

  四目相對，誰都透過了彼此的眼睛，看到了真正的靈魂。

  傅司城眼底的不安一點點平穩下來，那雙深邃的眸裏，也逐漸有了溫和的笑意。

  終於，他輕笑出聲。

  “好。”他爽快地答應下來，目光中有寵溺有包容，“輸贏是什麽？”

  “辦不好的那個，哭著求對方幫忙吧。”慕涼煙同樣微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我是不會哭的，你哭的樣子也應該不會好看，所以……”

  所以，大家一定要順利歸來。

  她沒有說最後的那幾個字，隻是忍不住再度衝上去，擁住了他。

  這回輪到她開口，嗓音低啞了幾分，收斂了之前的歡快：“我們再約定一下吧。我們之中任何一個人出了事，另外一個人都要負責把這個地方鏟平。”

  “好。”

  …………

  簡單地洗漱和換了衣服之後，他們做出一副休整完畢的姿態，才走出了院子。

  計劃的細節都已商議完畢，剩下的就是行動了。

  下屬正在外麵等。

  他百無聊賴地踢著地上的碎石，從頭到尾，絲毫沒察覺院中的不妥。

  看到慕涼煙開門出來，他立馬回頭：“能走了？”

  “嗯。”慕涼煙點了點頭，回身看了眼四合院，特意補充，“我一個人跟你去。其他人都很累了，需要休息，能不能不去打擾他們？”

  這樣人多一個，少一個，也不會有人發現。

  “誰會去找一群次品……”下屬輕嗤，但礙於傅司城就站在不遠處，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嘲諷。他點了點頭應下來，“放心吧，他們住在這裏，隻有教授一個人知道。教授也很忙，沒空管他們。”

  臨了，他看了眼傅司城的位置，收回目光，壓低聲音交代：“讓他們也別亂跑，特別是你的那個四期……容易出事。”

  “知道了。”慕涼煙敷衍一句，聽了就怪了！

  “小小姐姐，”全程最沒有聽明白的，就是九九了。他不會偽裝，擔憂地追上來，“你會回來嗎？大哥哥會回來嗎？你們……”

  話未說完，他的嘴便被捂住了。

  “小孩子說什麽胡話。”穿著裙子的女人衝上來，一手捂住了人，一手把人往後麵帶，“來了新地方不習慣，拚命要纏著人玩……”

  幸好下屬並未起疑，隻是叮囑一句：“你捂輕一點啊！別再受刺激發作了！這裏可就你們一群人是次品……”

  “是是是。”九九被拉著退下了。

  “放心吧。”慕涼煙朝他離開的方向揮了揮手，用口型安撫了一句，最後再做了個加油的姿勢。然後，她看向下屬，“走吧？”

  下屬點頭，帶著她，轉了個方向，往南邊走去。

  慕涼煙的腳步平穩，步伐堅定，在走出去一段路的時候，才稍稍低頭。她眼角的餘光捕獲到，有一抹頎長熟悉的身影，也從四合院的方向出來，迅速地閃身，往北方走去……

  下屬沒發現。

  她也才徹底放了心。

  …………

  他們兩人走後，四合院陷入短暫的安靜。

  一分鍾後，眾人心照不宣地關門，結束偽裝的姿態，一同擠到屋內“開會”。

  “小孩子不懂什麽，別讓他聽了亂說話。”有人提醒了一句，“讓他在院裏呆著吧。”

  “好。”女人應聲，把九九留在院裏，“你在這裏玩，隨便看看都行。這衣服怎麽髒了？脫下來，我給你去洗洗。”

  臨走，她還帶走了他上身的衣服。

  “哐當！”

  正廳的門被關上，光著膀子的孩子，一個人被留在了外麵。

  誰也不用擔心他會不會冷這個問題，因為他們這個群體，他們這樣的實驗體，都是不會感覺到冷，不會受凍的。

  所以，誰也不會注意到——

  正無聊閑逛的孩子突然瑟縮了一下，打了個寒顫。

  然後……

  “阿嚏！”他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