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但昨天在餐廳裏，他又說他不要了，你也聽見的。”郭總結結巴巴地回憶，“其實，我也不知道手續去哪裏了……”

  “碰！”

  慕涼煙不爽地踹翻了一張椅子：“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都、都是那個人管的！”郭總被嚇得一抖，“他跟著我做事好幾年了，我一直都很放心，就沒多問。前幾天他突然被人打了，問他是誰也不肯說，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然後呢？”

  “我懷疑他有事瞞著我，說不定還跟了新的老大，就去醫院門口堵他，想問一問。但看到他一出來，就被一輛卡車撞得人樣都沒了！”郭總的臉色一片慘白，沉靜在恐怖的回憶中，臉色跟鬼一樣。

  “我看得真真的，那輛車是故意撞上去的！他肯定是招惹上什麽人了，我也不想給他收拾爛攤子，就想盡快把酒吧賣了……說不定就是打他那個人撞的！”

  慕涼煙皺了皺眉：她可沒這麽幹！

  那個人可是她放出去的餌，誰會把餌滅了？

  “我知道的都說了！我頭上這個……這個能不能拔了？”郭總僵著不敢動，隻能翻著眼睛往上看，“我感覺它是不是又滑進去了？”

  他的驚恐，已上升到了極致。

  “酒吧你打算賣多少錢？”慕涼煙詢問。

  “我隻求不惹禍上身，多少錢都賣，這就一燙手山芋。”郭總滿臉的懊悔，“你放過我，我酒吧賣了的錢都給你！不，我給你十倍！我親自送到傅總那邊……”

  “我和傅司城沒有關係！”慕涼煙沒好氣地打斷他，“酒吧別賣了，直接給我，你帶著你的小弟滾蛋，成交嗎？”

  “好好好！”郭總如蒙大赦，連聲答應，要不是頭上還插著細竹簽不敢動，他甚至看起來打算跪下磕頭，“全部給你，我們保證再也不來。”

  慕涼煙勾了勾唇角。

  下一秒她驟然揚手，一掌劈下去把人打暈，在對方摔倒的同時，拔出竹簽。

  “碰！”

  人重重地摔在地上，一眾下屬動也不敢動。

  “還愣著幹什麽？把人抬走啊！”慕涼煙不耐煩地催促，嫌棄地甩開那根玻璃棒，“剛剛他精神高度緊張，那種情況拔出來必死，送醫院開顱也活不成。”

  “那……現在沒事了？”有下屬瑟瑟地問了一句。

  “想什麽呢！哪那麽容易？送醫院啊！”慕涼煙已經在找紙巾擦手了。

  “那……”下屬們頓時慌了神。

  慕涼煙低涼地掃了眼，好心補充：“去醫院，腦震蕩怎麽治，他就怎麽治，人死不了。”

  “好好。”下屬們連連應聲，這群被嚇壞了的男人，光著膀子連衣服都顧不上穿，便手忙腳亂地把人抬出去，撤得幹幹淨淨。

  這手段實在太殘忍太離奇，他們甚至不敢多打聽一句。

  整個空間安靜下來，幾分鍾後，沙發座那裏，才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是那個金露露。

  那些下屬都急著救老大、救兄弟，自然無一例外把她拋了下來。

  她抽噎著，拿了塊毛巾遮在胸口，期期艾艾地坐了起來。她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小鏡子，照她妝容盡毀的臉。

  慕涼煙不耐煩地掃了她一眼：“把衣服穿起來。”

  “我的衣服破了，都是那些臭男人的味道……”金露露哽咽著，“他們好過分，幸好你把我救了。”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救你了？”慕涼煙回嗆，說話的同時，從附近的椅子上拿了一套衣服，朝她甩了過去。

  “我才不要穿那些臭男人的衣服！”金露露拿到衣服就喊出來了，“他們髒死了！嗚……你給我找點幹淨的衣服，或者買一套新的吧……”

  “你可以選擇不穿，光著自己出去買。”慕涼煙沒什麽耐心，剛剛給對方丟一套衣服，已經是最大的善意了。

  “你怎麽這樣啊！”沙發上的人隻能一邊嘟噥，一邊撿起那套男裝穿。

  慕涼煙沒再搭理她。

  她正想著：交易的線索，會不會藏在酒吧的某個地方？她要怎麽找出來？

  “那個老男人，真不是東西！”金露露低咒著挪過來，在她旁邊站定，“跑了也好，把他的破地方賣了，還能換點錢！”

  慕涼煙擰了擰眉，她轉頭看過去，正看到對方打量著整個建築，目光貪婪又扭曲。

  僅僅是幾分鍾，便徹底脫離受害者的陰影。

  感覺到她的目光，對方甚至理直氣壯地補充，“又不是不分你錢！是你把老男人趕跑的，我賣了地方會想到你的。”

  “……”慕涼煙失笑，她無語地頓了頓，“這怎麽成你的地方了？”

  這是腦子出了問題？

  這麽會撿便宜？

  但麵前的金露露，已然是理所當然的模樣——

  “怎麽不是我的？他說讓給你，你就能應付得來了？”她傲然仰頭，“我就不一樣了。我跟了他這麽久，知道怎麽弄粉，怎麽招客人，我可以不得罪人，把這裏賣個好價錢。”

  “哦……那我們還真是不一樣。”慕涼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是不怕得罪人。”

  “你！”金露露正要發作。

  “我問個問題。”她打斷，“如果這地方讓你買賣，手續合同都在哪裏？你能找到嗎？”

  她是真心求問，如果對方能找到，她能省心不少。但這話聽在金露露的耳朵裏，卻變成了挑釁和諷刺。

  “要什麽手續？這種地方轉手出去不就行了？我認識的朋友，有的是錢！”她歇斯底裏，說話的同時，還掏出手機，試圖打給有錢的朋友。隻是手指在通訊錄上移動，一直沒找到合適的號碼。

  慕涼煙懶得戳穿她，隻是怏怏地想：不知道交易手續在哪兒啊……那留著也沒什麽用了。

  “你走吧。”她揮了揮手，自己則隻身往樓上走去，“你連這裏以前是什麽地方都不知道。”

  “能是什麽地方？一個女老大的地盤唄！”金露露不服氣。

  一句話，讓慕涼煙的動作不由一停。

  她迅速地折回來：“你還知道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