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也能感悟到神紋？”嵐止終於是明白了發生了什麽。

  在他的認知內，人族是有缺陷的，就像他們不能像魔族感知到眾生相一樣，人族也不能感悟到神紋的存在。但是現在葉善的存在讓他的認知出現了一些偏差。

  “難道人族真是得天眷顧？”嵐止暗暗吃驚。

  他是嵐氏高層的後人，知道許多尋常蠻族不知道的隱秘，也知道一些不同的曆史。

  “大多數人族都是平庸的，但人族卻有著驚人的潛力。”

  “在武族出現在大陸之前，人族其實並不弱，在遙遠的歲月之前，也有人族依靠模仿其它種族的修煉方法而獲得強大的力量。”

  “其中有著具體描寫的一部分曆史，那就是關於他們模仿閻族的魂道這件事。按理說人族是無法看到靈魂的，但人族也會反常的出現能夠看到靈魂的人。他們自稱魂師，以驅魂滅鬼為己任。這部分人雖然少之又少，但是個個都驚才絕豔，極為不凡。”

  “傳說，在久遠的過去還出過一個自稱魂帝的人，那人對魂道的理解極為恐怖，一身魂力即使閻王看到都要心驚。但是這個人的殺心極重，也因此讓他引來各族忌憚，最終被圍殺致死。”

  “往近了說，幾千年前的人族聶空似乎也能感知神紋，而且他還將神紋與武道結合在一起，最終甚至打破桎梏，在身上銘刻了三個神紋。對於當時的蠻族來說，這也是匪夷所思的，但這卻是事實。”

  “人族的局限頗多，但這並非代表他們弱小，蠻族大多數人的觀點並不正確。”

  “很有可能，這人族也是如聶空一般，能夠感知神紋。”嵐止恍然大悟，“難怪獅心部落會把舍得下血本去培養這個人族，要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敢相信。”

  竹寒望著葉善，眼睛眯了起來。

  “不錯，這種人才留給一個小部落的女人真是太浪費了，我得找機會把他搶過來。”

  與竹寒一樣，雨落望向葉善的目光也是有些不同。

  “這種子仆，小部落是留不住的，與其被嵐氏和竹氏搶走，不如讓我雨氏得到。”

  道道目光掃過葉善的臉，葉善也自然的依靠記憶沙漏的神賦接收到不少零碎的記憶，他們的想法也悉數被葉善得知。

  但他沒有理會這些，他的心神仍然沉浸在風神柱內，他的精神正在處理關於殺神紋的大量信息。

  嵐止冷哼一聲，卻是收起了感知其它神紋的想法，他還是有蠻族人的驕傲的，既然葉善一個人族都有膽量去領悟殺神紋，他不認為自己會比一個人族差。

  “今日，我必須把殺神紋凝聚出來。”

  嵐界微微皺眉：“衝動了。”

  “領悟神紋是自己的事，怎麽可以較勁。”

  風神柱內，十二個殺神紋的兩邊，兩股精神遙遙相對，左側是葉善的精神，在最接近這精神的地方，一個殺神紋正與葉善的精神產生微微的共鳴。另一邊，接近嵐止的精神的地方，另一個殺神紋也在與其共鳴。

  葉善並沒有與殺神紋有關的天賦，但是他卻有著多個神紋天賦，這些天賦的存在對他理解其它神紋產生了許多幫助。

  感受到嵐止開始努力感悟殺神紋，葉善微微一笑。

  其實他並沒有想立即凝聚殺神紋，他想做的隻是影響嵐止的五感，然後奪取他的記憶罷了。至於能不能凝聚殺神紋，其實並不重要。

  “殺是一種概念，是一種行為，是一種思想。”嵐止感悟著。

  “殺屬於因果，有殺心才會有殺意，有殺意才會有殺戮。”

  “殺是一種本能，人生來就會殺死生命。殺死螞蟻是殺戮，殺死敵人也是殺戮。”

  “殺戮是為了奪取，為了獲得，所以殺戮也是一種方法。殺人能立威，殺人能泄憤。”

  ……

  嵐止的感悟越來越多，可是這些感悟還遠遠不夠，他想引起第二個神紋產生共鳴還要許久。

  他的心情越發急躁，葉善瞥了他一眼，卻是看到不少怒相與焦慮相在出現。

  “焦躁了，這是因為感悟陷入了瓶頸麽。”葉善想道，“讓我幫幫你吧。”

  葉善默默一笑，將體內的魔相之力調動出來，在表象的世界裏，嵐止身上的焦慮相與怒相開始朝葉善這裏偏移。

  葉善的魔相之力一動，便將這些眾生相吞噬殆盡。

  這是魔相之力的一種用法，葉善可以奪取周圍人的眾生相來幫助自己凝聚眾生相。蠻族之人無法看到眾生相，所以葉善奪取嵐止的眾生相時他們也無人察覺。

  “我要冷靜下來。”嵐止深吸了一口氣，“焦躁解決不了問題，我需要冷靜下來，重新思考。”

  “殺，是因果，這是絕對的，但或許殺心不是因，殺戮不是果。”

  “殺必須建立在生與死的基礎上，生是因，死是果，殺的存在可能不需要殺意，也不需要殺心。”

  “殺不是毀滅，毀滅建立在有與無之上，殺則是建立在生與死之上。但這生也不是活著的生命的意思，而是指某種與自己有聯係的事物。如鬼，不是活著的生命，我仍然可以殺他，但是他已經死了，所以我殺他是要將他與我的聯係抹除。”

  “抹除聯係是因也是果，這才是殺。”

  嵐止仿佛陷入一種頓悟當中，他的嘴角微微揚起。

  “是了，真正的殺是抹除聯係，而不是致人死地。我悟到了。”

  嗡。

  風神柱內，第二個殺神紋與嵐止產生了共鳴，嵐止的表情喜悅了片刻，但又很快沉寂了下來。

  “這還不夠，殺神紋還不僅如此，我要想凝聚殺神紋，還需要更多的感悟。”

  另一邊，葉善也開始對殺神紋進行領悟。

  “殺是一種區分，區分的是我與別人的概念。我不殺人，說明我認為人人是我。我殺死別人，說明我認為別人與我有著不同。我殺死我說明我認為我不是我。”

  “殺意，殺心，殺戮都來自於我，但是我要殺的對象卻各不相同，這說明殺是我對外界事物的反饋。因為外界事物影響了我，所以我才會產生殺的概念。”

  “殺這個概念不僅僅屬於有思想的存在，他屬於萬物。這是萬物之間處理聯係的一種方式。這是自然規律，是生命的一部分。如同凡人老死，江河斷流，是萬物聯係後的必然結果。”

  嗡，風神柱內，一個殺神紋與葉善產生了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