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子說道：“那年葉天痕才十八歲，他加入的是七大宗門中的梵天殿，在梵天殿中，天才輩出，十幾歲成就武士的數不勝數，剛進入梵天殿的時候，葉天痕還隻算是中遊，但是他的天賦卻很是驚人，後來他步步追趕，不斷地與人爭奪資源，最終甚至是奪得了梵天殿前十席位。”

  “這種天賦，這種能力，自然是讓梵天殿的女弟子們青睞有加，葉家主也是風流，在梵天殿裏是左擁右抱，凡是和他親近的女弟子他是來者不拒。”

  “但是後來卻是出了問題，葉天痕某次和一女子一起喝酒尋歡，誰知道那女子是某個長老兒子的未婚妻，嘿嘿，他是給人家帶了個好大的綠帽子。”

  葉善笑著抿了一口茶，然後他隨手拿起桌子上的花生往嘴裏送。

  “然後呢？”台下，眾人連忙問道。

  山羊胡子說道：“那長老一家自然是惱羞成怒了，你們也知道，像是梵天殿這樣的宗門，裏麵的關係都是很複雜的，那長老運作了一番，葉天痕差一點就被趕出了梵天殿。”

  “而他為什麽沒有被趕出去呢？背後自然是有人力保。”

  “這人就是嚴碧珊。”

  葉善雙目一寒，默默的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嚴碧珊所在的嚴家是梵天殿中的老牌勢力，有嚴家力保，這件事自然是不了了之了。那長老勢力再強也強不過嚴家之人啊。”

  “嚴碧珊因此也是和葉天痕糾纏在了一起，嚴碧珊對葉天痕充滿了愛意，嚴家之所以肯保葉天痕，就是有嚴碧珊請求。之後，嚴家甚至背著葉天痕，和葉家締結了婚約。”

  “嚴碧珊跟著葉天痕之後，就再沒有一個女子敢接近葉天痕了，凡是不小心接觸了葉天痕的女子，無一例外都是被嚴碧珊給整治了一番。”

  “葉天痕恨在心頭卻是隻能忍下去，畢竟嚴家比起葉家還要厲害許多，不過他也沒有接近嚴碧珊，反而是躲了起來，努力修行。”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葉天痕離開梵天殿返回定天城。回到定天城之後的葉天痕終於是避開了嚴碧珊，之後他重拾風流本性，四處留情，某一年他甚至是娶了六個老婆。”

  台下的人都是露出羨慕的表情，可是山羊胡子卻是搖了搖頭：“你們也別太羨慕，因為之後葉天痕又遇到麻煩了。”

  “之前不是說嚴碧珊和葉天痕有了婚約了嗎？就在十一年前，嚴碧珊卻是帶著大批的嫁妝來到了定天城。”

  “自那天起，葉天痕的妻妾們皆是受到了打壓，這些來自普通世家的女子哪裏能爭得過嚴家小姐，所以很快，這些女子都是不得不離開了葉天痕，待到葉天痕正式娶嚴碧珊為妻的時候，葉天痕身邊已經沒了一位女子。”

  台下立刻有人問道：“那葉天痕難道不恨嚴碧珊嗎？”

  “恨什麽？恨嚴碧珊帶來的大批價值連城的嫁妝，還是恨嚴碧珊給他帶來更為廣闊的發展空間？”山羊胡子歎道，“世家之人最是薄情，隻是可憐了那些葉天痕娶的妻妾，她們之後的生活也極為淒慘，最後往往都是含怨而死。”

  葉善將茶杯放在桌子上，眼底的殺意似乎要噴湧而出一般，許久之後，他才歎了口氣：“真是傻啊。”

  他歎息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母親，李念心。

  那年，李念心心力憔悴，又聽聞葉善沒有一絲劍道天賦之後，她終於是絕望的病倒在了床上。

  葉善握著李念心的手，瘦小的身體顫抖不已，他的麵目猙獰，似乎是有蓬勃的殺意在醞釀。

  啪！

  李念心突然敲了一下葉善的腦袋，笑道：“你是不是又在想要為我報仇了。”

  “葉天痕如此虧待與你，我怎麽可能不想報仇。”葉善冷冷的說道。

  李念心撫摸著葉善的頭，說道：“你小小年紀，本來應該無憂無慮的，可是現在卻是心藏仇恨，這怪我，我對你不夠關心。”

  “母親，你不要放棄，葉家在我十歲的時候還會測試一次劍道天賦，我還有機會。”葉善說道。

  李念心搖了搖頭：“你若是有劍道天賦又如何？你難道還想殺掉你的親生父親嗎？”

  “他不是！”葉善冷冷的說道。

  “傻孩子。”李念心說道，“無論你有沒有天賦，我都不希望你的未來是由仇恨推動的，不要為我報仇，也不要恨任何人。”

  “葉善，葉善，我給你取這個名字正是想要你以後能夠做一個好人。”

  葉善立刻反駁道：“母親難道就不恨嗎？不恨那葉天痕這麽多年沒來看你一眼？”

  “母親，難道你就不恨我嗎？恨我沒有劍道天賦？”

  “難道你就不恨這上天的不公平嗎？”

  李念心心酸的撫摸著葉善的臉頰說道：“傻孩子，我不恨葉天痕，我也不恨你，我也不恨上天，我反而很高興，上天能夠把你帶到我身邊，能夠給我一個好孩子。”

  “我隻是覺得有些傷心罷了。”

  說完，李念心的手滑落下去，葉善握住李念心的雙手，哽咽起來。

  “有些傷心……”葉善默默的念了一下，以前他不懂李念心的意思，但是現在卻是明白了一些。

  “是不甘心啊，我的母親渴望我有劍道天賦，不是想要爭奪葉家大婦，而是想要我得到葉天痕的認可，她也想因此再見到葉天痕一麵。”

  “可是……”葉善咬牙，“葉天痕就算是在我母親死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麵前，所以她明白了無論我有沒有天賦，葉天痕都不會出現在她的麵前，在那時她是多麽絕望。”

  葉善恨葉家嗎？

  當然不恨，葉家是個講究利益的世家，既給過葉善恩惠，也給過葉善痛苦的回憶，但是這都是十年來的事情了，葉善早就對葉家沒了仇恨，他現在的目光看的更遠。

  葉善恨葉天痕嗎？

  也不恨，李念心的話讓葉善時時記在心裏，此時的葉善已經不是仇恨驅使的人了。

  但不恨是不恨，恨不恨一個人和有沒有仇是兩碼事，葉天痕和嚴碧珊兩人對於葉善來說無疑是有仇的，若是葉善實力足夠，他怎麽可能不去報仇。

  葉善在思考著葉天痕的事情，葉天痕也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葉善的事情。

  “殺還是不殺？”葉天痕不斷地權衡著利弊，想要找出一條既能殺死葉善，又能讓葉家安然無恙的方法。

  夜漸漸地深了下來。

  趙家大少爺趙峰林悄悄地來到了一間客棧當中，在房間內，卻是坐著一個青年的身影。

  “葉兄，你想通了？”趙峰林笑道。

  葉善朝著趙峰林冷冷一笑：“我想好了！”

  “你願意加入我們趙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