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飛謝跳
作者:
狐狸不歸 更新:2020-12-15 04:33 字數:3655
謝長明種的白廉與七竺都是不值錢的果子,周圍也沒有守衛,他在院子裏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麽線索。
周師兄覺得很可惜:“你接手的時候恰逢果子成熟,即便不太值錢,掛到藏寶閣,那些養著靈獸的弟子也會買一些的,積少成多,也能小賺一筆。”
謝長明平靜道:“不妨事,一棵果子樹罷了。”
隻是在他看管的地界被偷禿了一棵果子樹,不過如此。
謝長明平靜地上完一天的課,晚上回到朗月院,立刻把陳意白抓到前廳問話。
他已經想過了,若是書院的學生,為了解渴戲耍,了不起摘幾個果子解饞,將果子摘得一個不剩,怕是不大可能。首先,那麽多果子,去處都是問題。白廉雖不值錢,但種得也不多,若是忽然送給別人,難免要被追究出處。偷來的東西,也不好掛到藏寶閣上去賣。
可若是靈獸偷的,一切不合理之處都可以解釋。畢竟一般的靈獸再有靈,也不過是未開智的獸,像小禿毛那麽聰明的極少。
謝長明問:“近日靈獸園可曾丟了什麽靈獸?”
陳意白在靈獸園做活,自己養了幾個模樣可愛的花精,成日裏在花叢裏翩翩起舞,很受那些女弟子喜歡。他免費讓那些女弟子去看,並提供花錢投喂花精食物、讓花精在她們身上起舞的服務,才入學不到一個月,已是小賺一筆。
陳意白道:“沒聽說丟了什麽靈獸。不過靈獸園大得很,分在三座山峰上,養的靈獸種類繁多,又能跑能跳,稍有不慎就逃了出去,可能隻是沒傳出來罷了。”
謝長明抿了口茶。
陳意白好奇:“謝兄怎麽忽然關心起了靈獸,難不成也想養?我可以推薦幾種。”
謝長明道:“不必,隻是我養的果子樹不知被誰偷禿了一棵。”
陳意白借著茶盞掩笑:“唔,是哪個大膽靈獸當了這個毛賊,竟敢偷謝兄的果子。待我明日去師兄那裏好好一問。”
然而到了第二日並未問出什麽結果。
靈獸園最近很安穩,記錄在冊的靈獸都老老實實地待在院子裏,不容外人汙蔑它們清白。
靈獸園的師兄對陳意白道:“興許是哪個學生養的靈獸看管不得當,偷吃了果子。總之,不可能是我們靈獸園的錯,我們是不可能賠償你那位舍友的損失的。”
麓林書院零零總總有上百座山峰,不僅有學生,還有很多先生、真人都豢養靈獸。要想從中找到偷吃果子的靈獸,如同大海撈針。
謝長明不缺賣果子的那點錢,也不是很在意,想著既然找不到也就算了。
不料過了幾天,另一棵白廉和一叢七竺也遭了殃,這次沒被摘禿,但樹上掛著的熟果都被一掃而空,剩下來的都是些青的。
周師兄看了這番慘狀,很同情道:“怎麽這小賊專盯著你一個人偷?”
謝長明冷冷一笑:“可能這果子格外招賊。”
再一再二不可再三。
謝長明是一定要抓到這個膽大包天的小賊的。
下課後,他先去了一趟藏寶閣,買了幾個刻錄著能記錄影像法陣的玉石。這些他可以自己刻,但手法與尋常人用的大不相同。而到時候去靈獸園,或是去靈獸主人那裏對質,引起爭議就不太妥當了,不如就在書院的藏寶閣裏買一些。
去千徇峰的路上,謝長明撞到了一樁校園霸淩事件。
幾個人攔住了一個個頭小小的孩子,團團圍住。
謝長明聽見有人問:“你的神力從哪裏來的?”
“怎麽,不能說嗎?”
“若是不能說,不會真的有不能說的來曆吧!”
“讓我摸摸你的骨頭,查查你到底是什麽修為?”
謝長明聽明白了,裏麵圍著的應當是周小羅,而這一群人正在欺淩弱小。
且不論周小羅是否真的弱小,她也才十一歲,是個懵懵懂懂的小姑娘。
謝長明走上前,準備趕走這些人。
才上前幾步,一個人就被一巴掌拍飛,摔到十步開外,被樹攔下來,直直地栽了下來。
聽那呼痛聲,大約是方才那個要“摸骨”的人。
謝長明遠遠看去,隻覺得那人摔得鼻青臉腫,起身的姿勢不大對,應當是斷了幾根肋骨。
對於修仙之人而言,這些算不上大傷,但也夠受些教訓了。
很明顯,周小羅不可能被霸淩,隻會霸淩旁人。
那些人散開些,七嘴八舌道:“你,你竟敢出手傷人!”
謝長明走了過去,將周小羅從人群裏拽出來。
周小羅可憐巴巴地辯解著:“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非要湊上來……”
謝長明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忽然飛來半條冰綾,將周小羅身前的人卷起,扔出去好幾步。
是阮流霞來了。
她頤指氣使道:“哪來的廢物,在這裏欺負小女孩?”
被捆起來的那人結結巴巴道:“什麽欺負,我們就是問問她的神力從哪裏來。”
阮流霞將手上的冰綾又繞緊幾圈:“不是都知道是小羅的父母求神拜佛拜來的?你們也去讓父母磕頭不就好了。”
又擲地有聲道:“周小羅是我的人,你們也敢欺負?”
其實並未有人欺負周小羅,反而是周小羅拍飛了一個。
那些人打又打不過,吵也吵不贏,隻能搬著被拍成殘廢的同伴,迅速離開了這裏。
周小羅很感動:“我願意一直做阮小姐的小跟班。”
阮流霞將冰綾收起,很不好意思:“我脾氣不好,說話也不好聽,其實不是把你當作小跟班。你這麽小,我把你當成妹妹看待。如果你是水靈根就好了,等出了書院,便可入我們玄冰門。”
周小羅更感動了,又轉身過來朝謝長明道謝。
他們之前隻略講過兩句話,並不親近,此時周小羅小聲問,該如何稱呼謝長明。
謝長明道:“我比你大幾歲,你叫我師兄就好。”
一旁的阮流霞還在說:“小羅,不論是這些欺負你的人,還是思戒堂在查的魔物,有我罩著,你都不必害怕。”
謝長明默默無言。
他發現了,雖然朗月院裏的人來自四洲,卻有個共同點,就是都很自信。譬如阮流霞,眼前的周小羅是個被不知名魔物附體的小怪物,修為高深,她卻自信可以保護對方。再比如叢元,到今天還沒退學,想必也很自信沒被別人發現自己的半魔身份。還有陳意白,認定書院很安全,治安很好,舍友是個光明磊落的人。
就連周小羅,也認為阮流霞很值得依靠,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真實身份。
謝長明不打擾她們姐妹敘情,說了聲告辭,繼續往千徇峰走去。
他在白廉和七竺的旁邊布下了陣法和陷阱,待到天色將黑才離去。
第二日,七竺又被偷了些,謝長明查看陣法,發現偷果子的是隻不知名的鳥,敏銳地避開了陷阱,徑直落到了七竺果上。
看來,是隻聰明伶俐的小偷,普通的法子抓不住。
謝長明不指望陷阱了,上完課後直接用了隱身法藏在果園,守株待兔等著那隻小偷鳥過來。
謝長明等了許久,到了夜深,周圍忽然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
一隻與昨日模樣不同的藍毛鳥在半空盤旋了一陣,似乎是探查著周圍是否有人。
片刻後,終於撲棱著翅膀,慢慢地降落,輕落在枝頭。
這果子這麽有吸引力,能引這麽多鳥來偷?每天還是不同的嗎?
謝長明站起身,伸長手臂,一把捉住那隻正在偷啄白廉的小鳥。
直到被抓住翅膀尖,小偷鳥才意識到周圍有人。
那鳥沒有束手就擒,翅膀驟然變大,力大無窮,奮力想從謝長明的掌心掙脫。
可惜,謝長明不是普通的築基期修士,這樣的法子是逃不出去的。
一計不成,那鳥又長出了尖喙,往謝長明的手腕啄去。
且不論是否真的能啄破,若是啄破了,謝長明流血,這鳥怕是要燒沒了。
為了阻止它的找死行為,謝長明反手捏住了它的喙,看到它的眼睛濕漉漉的,正無辜地望著自己。
謝長明以為它終於要消停了。
下一瞬,鳥毛飛了漫天,幾乎掩沒了謝長明的眼,那鳥的身形又小成了一團,渾身的羽毛也滑溜溜的,抓不住。
謝長明不想再和它這樣折騰下去,順著靈力的方向將鳥攏在了手中,單手結印,法印在半空中成形,一道光芒飛去,將那小鳥囚禁起來,封印了它的靈力。
靈力被封印後,那鳥漸漸化作人形,跌落在樹下的落葉中。
碧色長袍,烏黑長發,冷冷清清的模樣。
在這隻小偷鳥一直不停變換形態時,謝長明就有些莫名的猜想。
而現在,猜想成了真。
這鳥,竟是小長明鳥盛流玉。
盛流玉被剝去了靈力,沒什麽力氣,也無法抵抗,軟著身體倚在樹上,偏著頭,冷白的臉頰上有一個很明顯的掌印。
是謝長明方才留下的。
他方才下手很重,因為沒必要憐惜一個小偷。
謝長明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他彎下腰,想要將盛流玉拉起來。
嘖。
手被拍開了。
謝長明想:這時候怎麽就不嫌髒了?
他又沒必要心虛,或是覺得虧欠抑或是對不起這隻小長明鳥,即使下手是有些重,他事先又不知情,而且是盛流玉偷果子在先。
怎麽樣錯也不在他。
謝長明恢複了理智,準備同盛流玉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直到他看到煙雲霞濕了一小塊,在眼角的位置。
是哭了嗎?
謝長明一怔。
他從前養謝小七的時候是很有分寸的,再怎麽逗,也不會真的越界,讓小禿毛難過傷心。
弄哭幼崽這種事是前所未有的。
何況是這麽嬌氣的小長明鳥。
這,這要怎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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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人生重大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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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謝小七很可愛的!小禿毛是謝六的愛稱也就算了!怎麽有叫他小禿頭的!我們小七不是禿頭!
評論抽二十個紅包!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