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安慰男人道：“什麽事情，大哥你慢慢說，不著急。”

  “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還是麻煩你過來一下吧，到欣欣的學校，二年級三班……”

  “別急別急，我這就趕過去。”

  掛掉電話後，葉飛匆匆開著車朝學校駛去。

  欣欣就讀的學校叫明德小學，是一所私立小學，費用較高，但是很多家長擠破了腦袋都想把自己的孩子送進去。

  當然，欣欣是考試第一名的成績獲得了入學資格，和那些不擇手段走後門托關係的不一樣。為此，男人還驕傲了好一段時間，在工地裏幹活的時候，逢人就誇耀欣欣的成績。

  欣欣也很爭氣，每次考試都是班級裏的前三名，但是卻從來沒有拿過獎狀。

  男人每個月都會給欣欣十塊錢的零花錢，欣欣平時都存下來，等到期中期末考試公布成績的時候，她都會到學校門口小賣店買一張獎狀，讓小賣店裏的那個老頭蓋一個假章。

  這樣的獎狀，男人家裏已經有五張了。

  每次看到欣欣把獎狀交到他的手裏，他總會摸摸欣欣的頭，帶著她出去買她最愛吃的棉花糖。

  葉飛把車停在了離學校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他並不想吸引太多人的注意。

  根據男人的提示，葉飛走到了二年級三班的門口。

  “你看看你教育的好孩子，偷東西都偷上癮了！”

  葉飛從窗戶裏看到一個戴著眼鏡的女老師，手裏正拿著一把掃帚，將男人劈頭蓋臉一頓罵。

  “你叫什麽來著，朱天良是吧，真是浪費了你父母給你取的名字！天地良心天地良心，你看看你教育的孩子，有個屁良心！”

  “對不起，老師，是我的原因，求你不要罵欣欣……她是個好孩子，一定不會偷東西的，這裏麵一定有什麽誤會……”朱天良低著頭，雙手將欣欣護在身後。

  “爸爸，欣欣真的沒有偷東西……”欣欣的眼睛裏已是淚光閃閃。

  “嗬嗬，人證物證全在，你還想替她狡辯什麽？我的天，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當父親的，孩子犯了錯非但不承認，還幫著她打掩護，你說說，這樣的孩子以後到了社會上，能不危害社會嗎？這一定就是社會的蛀蟲啊！”女老師唾沫星子橫飛，臉上的皺紋像水波一樣蕩漾著，全然沒有了一點老師該有的樣子。

  “老師，實在對不起……欣欣，你給老師還有這位同學道個歉吧……”

  “道歉？道歉有什麽用？要是道歉有用的話，那殺人犯殺了人之後，道個歉不就完了，還用得著償命嗎？朱天良，我告訴你，你必須以身作則，給朱欣欣做出榜樣。”

  朱天良低著頭，卑微的雙眼始終不敢看向女老師。

  “老師你說，讓我們怎麽辦吧，我一定去做……”

  女老師清了清嗓子，指了指坐在後排的小胖子：“周煜，丟的是你的東西，你來說說該怎麽辦吧。”

  小胖子得意洋洋地站了起來：“老師，她偷了我的東西，還弄壞了，我一開始想著把東西拿回來就好了，可是現在……”

  女老師做出很憤怒的樣子，手中的掃帚“啪”一聲便敲在了講台上，嚇得朱天良和欣欣哆嗦了一下。

  “什麽？弄壞了？沒有辦法，隻能讓她賠償”，她看向朱天良：“我說，你沒有什麽意見吧。”

  “沒……沒有意見，沒有意見，要是我們的責任，我們一定賠償……”朱天良知道，以他自己的身份，沒有資格搖頭說“不”。

  “周煜啊，你給他說說，該賠多少錢吧，一定少不了的。”

  小胖子的眼睛轉了一圈，扒著肥嘟嘟的手指頭數了數：“五百塊錢。”

  朱天良大吃一驚：“五百塊錢？這位同學……你是不是算錯了，一支鋼筆怎麽會這麽貴……”

  小胖子哼了一聲：“這可是我爸從國外給我買的，進口的，你這個土鱉當然不知道價格了。”

  欣欣拉了拉朱天良的衣角：“爸爸，我沒有偷他的筆，筆也不是我弄壞的……”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狡辯，還想推脫責任？朱欣欣，平時老師都是怎麽教你的，你都還給老師了是嗎？”

  女老師一掃帚把揮了過來，眼看著就要打在欣欣的臉上了，這時，門“砰”的一聲被踹開了，一個身影閃了進來，伸出手臂擋在了欣欣的前麵。

  掃把擊在了葉飛的手臂上，從中間斷成了兩截。

  “你誰啊！”女老師氣憤地盯著葉飛。

  葉飛的聲音很冷：“我是欣欣的叔叔。”

  女老師把葉飛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很不屑地哼了一聲：“叔叔？好啊，你們真是有能耐了，兩個老爺們來欺負我一個女人和一幫孩子，真是可以啊！”

  “我們欺負你？我說老師，你能不能要點臉啊。人家都說要為人師表為人師表，你的表呢？我看你是婊吧。”

  女老師一下子就聽出了葉飛實在罵他，頓時像個潑婦一樣，指著葉飛，滔滔不絕地開罵了。

  葉飛實在是有些厭煩，四下看了看，拿起一個黑板擦就塞到了她的嘴巴裏。

  “老師就應該有老師的樣子，就你，跟我當年的老師比，那是差遠了！”

  女老師把黑板擦從嘴巴裏抽出來，瘋狂地喝了幾口水，全吐在了地上，最後，又狠狠地吐了幾口唾沫。

  “朱欣欣的爸爸是農民工對吧，我看你這樣子比他好一點，沒有猜錯的話，你是酒店裏刷廁所的吧？”

  “嗬嗬，你的嘴巴確實應該加點潔廁靈刷一刷了。當著這麽多孩子的麵，你怎麽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

  “行，那我們不說這個，我們就來講講正事。朱欣欣偷了周煜的鋼筆，周煜從她書包裏找到後，鋼筆已經壞了，我讓朱欣欣承認錯誤，讓她賠償周煜，這沒錯吧？”

  “你怎麽知道這筆一定是欣欣偷的，有證據嗎？”葉飛這話是對著女老師說的，目光卻看向那個小胖子。

  小胖子身上的肉哆嗦了一下，他在玩具店裏見識過葉飛的厲害，因此再見到葉飛時，他連屁都不剛放一個，生怕葉飛再打他。

  “證據？這麽多同學都看到筆在她的文具盒裏，這就是證據！”

  “你們，翻了她的書包？”葉飛的手暗暗攥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