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的，你特麽眼瞎啊！走路都不長眼睛的？你知道這是什麽車嗎？啊！”

  “哎呀，我說老東西，這大晚上的，就不要亂跑了，在家裏等死就好了，你說這要是被誰撞死了，不是禍害人家嗎？”

  “對不起啊……我一直貼著路邊走，沒想到你們的車子會歪一下……”

  “草！難不成還是我們的原因？你可真夠不要臉的，我們還沒說幾句，反倒被你咬了一口。”

  一輛白色的寶馬X5前，一個中年禿頂男人和一個約莫二十歲上下的女大學生正唾沫星橫飛。

  賣鹵水鵝的老人低著頭，一言不發。

  寶馬車身上，有一道細微的劃痕。

  禿頂男一隻手叉著腰，另外一隻手指著老人，罵道：“老不死的玩意，老子今天晚上的好心情全特麽被你破壞掉了！”

  女大學生用手撫摸著禿頂男的胸口，勸道：“鵬哥消消氣，因為這麽一個老東西氣壞了身子實在是不值得。讓他賠點錢得了，咱們還有正經事情要辦呢。”說完，便對著禿頂男拋了一個媚眼。

  禿頂男哼了一聲：“看在靚靚的份上，今天就先饒了你。這樣吧，你拿十萬塊錢，咱們這事就算是了了！”

  “十……十萬塊？”老人抬起來那雙渾濁的眼睛，無助地看著禿頂男。

  “怎麽？我告訴你，這可是寶馬，寶馬你知道嗎，啊？這一道漆十萬塊錢，那已經是便宜你了！不要裝聾賣啞的了，快點拿錢。”

  老人又低下了頭：“我沒錢。”

  禿頂男一個耳光甩了過去：“沒錢？沒錢你也得給我拿出來，不然，今天這事我跟你沒完！”

  一旁的女大學生有些著急，催促道：“老東西，你就別裝窮了，不就十萬塊錢嗎，我不信你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連個十萬塊錢都攢不出來。”

  “攢出來的都捐了。”

  女大學生冷哼一聲：“捐？你可真是個有愛心的人啊。那這樣吧，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去到大街上，隨便碰個瓷，十萬塊錢很快就到手了。”

  “這種事情做不來。”老人的聲音很平靜。

  “我看你特麽就是想找死！”禿頂男又打了老人一巴掌，老人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上。

  女大學生歎了口氣：“那這我可就救不了你了。鵬哥，要我說啊，咱們也別和他囉嗦了，直接把他腿打斷，省得他以後再騎著這個小破車出來禍害人。”

  禿頂男的手指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子：“真是個小機靈鬼，我聽你的。”

  他打開了汽車的後備箱，從裏麵抽出了一根鋼管，拿在手上掂了掂。

  “老不死的，忍著點，別特麽過會兒搞得和殺豬的一樣！”

  禿頂男舉起了鋼管，目露凶光，對著老人的膝蓋揮了下去。

  老人麵無表情地閉上了眼睛。

  “我看你是找死！”

  葉飛一腳踢了過來，禿頂男隻覺得手腕一陣劇痛，手中的鋼管一時間沒有拿住，拋到了半空中。

  他嗷嗷叫著撲向葉飛，葉飛橫腿一掃，他便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

  “你特麽是誰啊，多管閑事！”

  “我管的就是你。”葉飛對著禿頂男的臉上甩了一巴掌。

  站在一旁的女大學生尖叫了一聲，慌忙跑過去推開葉飛，想把禿頂男扶起來。奈何葉飛這一腳太重，禿頂男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身子也沒有能夠起來。

  他跪在地上，憤憤地瞪著葉飛：“你敢打我？你特麽知道我是誰嗎？你等著啊，窮逼，老子弄死你！”

  女大學生附和道：“就是，窮吊絲，還學著別人逞英雄，你就等著給自己收屍吧！”

  葉飛把老人護在身後，冷峻的目光掃了一眼麵前的兩個人。

  “我不管你們是誰，但是誰也欺負不了我身後的這個老伯。”

  “我們欺負他？他欺負我們才對吧！你自己滾過去看看，這老不死的把我的車上劃了多麽長的一道口子！我要他十萬塊，不過分吧？”男人叫囂著，步步緊逼，不給老人一絲辯解的機會。

  “是你們突然變了方向……”

  “什麽？你可別放屁了，鬼才信呢。”

  “我相信他。”葉飛的手拍了拍老人的肩膀，對著老人點了點頭。

  “老伯，您放心，我不會讓您吃一點虧的。”

  他轉向禿頂男，問道：“你們簡直是強詞奪理！即使你們所說的是真的，那這區區一道小口子，哪裏至於要十萬塊！你們就是把老伯往絕路上逼。”

  女大學生攤了攤手：“我們又沒有逼他。再說了，我們已經講過，他要是拿不出來，把兩條腿打斷就一了百了了，省得再禍害別人，我們這是在為社會做貢獻呢。怎麽，你是要幫他出這十萬塊錢嗎？那也成……不過，看你這窮逼樣，估計掏十塊錢都得心疼好久吧！”

  葉飛努力壓製住自己心裏的怒火，他淡淡地說道：“錢，我們是絕對不會出的。老伯，你們是絕對欺負不了的。”

  “臭小子，你特麽是找死！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特麽知道這輛車多少錢嗎？”

  葉飛冷笑一聲：“一輛破寶馬X係有什麽好顯擺的。”

  女大學生鄙夷地斜了葉飛一眼：“喲嗬，真會裝逼啊，有本事你也買一輛，拿到老娘麵前顯擺顯擺，老娘就倒著走路。嗬嗬，你連五菱宏光都買不起吧，還是用你那兩條泥腿走路得了，窮吊絲永遠是窮吊絲！”

  葉飛並不言語，拖著鋼管朝那輛寶馬X5走了過去。

  “你……你特麽想幹什麽……”禿頂男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給你點教訓。我告訴你，你這臭寶馬就是一堆破銅爛鐵！”

  葉飛揮下了鋼管，重重地砸在了引擎蓋上。引擎蓋登時便凹進去一大塊。

  “砰砰砰”，葉飛不留情麵地揮擊鋼管，很快便把整個引擎蓋砸得坑坑窪窪、麵目全非。

  “草！瘋了，瘋了！這是個瘋子，快攔住他！”禿頂男催促著一旁的女大學生。

  而女大學生已經呆住了。看著這輛載著她拉風裝逼、吸引無數羨慕嫉妒恨目光的寶馬正在遭受著非人的打擊，她不由得心痛不已。

  她慌慌張張地竄出去，抱住了葉飛。

  “你特麽是腦子有病嗎？這車跟你什麽仇什麽怨啊？你……你配得起嗎？”

  葉飛一把推開她：“滾！一輛幾十萬的破寶馬，有什麽好牛逼的！”

  “嘩啦”一聲，寶馬車的前擋風玻璃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