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信眼前這人是林神醫之後，中年人問起了另一個頗為關心的問題：“多少錢？”

  這是個很真實的問題。

  他最初沒把自己的病當回事，在不靠譜的莆田係醫院看病，耽擱了時間。但現在被查出是肺結核，去正規醫院看病，大概花一萬塊也能治好。

  而且還能報銷一部分，大概自己隻需要出六七千的樣子。

  倘若林言索取的診金超過這個價位，他立馬就調頭去醫院！

  畢竟這隻是肺結核，並非肺癌晚期，又不是隻能求著林言給他醫治……

  “五千。”林言平靜道。

  中年人心頭一喜，沒想到還能省點錢。

  可他還不滿意，試探道：“四千行嗎？”

  葉雲霄神色詭異，林言心頭更是暗歎了一聲，心說我已經混到擺攤行醫、還要跟人討價還價的程度了嗎？

  “那就四千。”他好笑地搖頭道。

  眼見中年人似乎還想說什麽，葉雲霄頓時冷冰冰地說道：“再討價還價，就自己去醫院看病吧。”

  能給你剩幾千就不錯了，怎麽還想著得寸進尺？

  林言為之莞爾，覺得葉雲霄已經有點把持家庭財務、精打細算的小女人模樣了。

  “想好得快還是好得慢？”林言對中年人問道。

  “那肯定想好得快啊！”中年人毫不猶豫道。

  “那就脫。”林言取出那盒蓮華針。

  值得一提的是，那盒冰魄銀針，已經隨同部分靈藥，被他交由鷹眼送給傲寒了。眼下他手裏，就隻剩下長鬆針與蓮華針了。

  畢竟是在廣場上，中年人多少有點不好意思。但想到自己的病情，還是一咬牙，當街除下衣物。

  林言便為他針灸，取大椎、太溪、孔最、三陰交S、關元、神門等穴位，針對他“陰虛火旺”的特征下手。

  這樣的當街針灸，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都驚訝地看著這邊。

  毫無疑問的，對付這種病症林言信手拈來。

  連肺癌晚期都能依靠針灸迅速解決問題，又何必說肺結核呢？

  銀針上微微綻放的朦朧華光，氤氳著凝聚成一朵朵蓮花的模樣，更是令全場一片震驚嘩然。

  有人拿手機拍視頻發抖音，林言也並未阻止，權當給自己打免費廣告了……

  就這樣，林言拿下了擺攤的第一筆診金，4000塊。

  期間也有人質疑中年人是他請來的托，但後續有人嚐試之後，這樣的疑慮也就基本被打消了。

  雖然陸續有幾人來看病，但也都是慢性鼻炎、慢性風濕病之類的小問題。還是老年人居多，林言都不怎麽好意思收錢。

  半天擺攤下來，所掙到的錢還不到八千，倒是被人圍觀了全過程。

  “收攤了，明天上午九點我還來。各位如果有什麽親朋好友需要看病，明天再來吧！”林言說著便和葉雲霄收拾攤位，當真像是一對尋常的夫妻一般。

  掙錢自然是用來花的。

  林言帶著葉雲霄吃了頓大餐，更是帶她去逛起了附近的萬大廣場。

  在一家奢侈品店的落地玻璃窗門口，葉雲霄頓住了腳步，看向裏麵的一件露肩一字領黑色包臀裙。

  察覺到這一點，林言頓時感覺頗為驚訝。

  畢竟葉雲霄給人的感覺，就是幹淨利落。一身練武服、一個高馬尾，簡單之中透著一絲英氣，好像和這類時尚知性的裝扮半點不沾邊。

  “我們走吧。”葉雲霄轉過頭來，對他說道。

  “喜歡就買吧。”林言笑道。

  “太貴了。”葉雲霄無奈道。

  那件邊緣點綴了檑絲花邊，上麵繡有精致薔薇花紋的包臀裙，靜靜地陳放在奢侈品店，下麵還標了個離譜的“9999￥”。

  然而林言已經牽著她的手，走進了店裏。

  “不花個十萬，今天別回家。”林言半點也不心疼自己的錢，好似並不在意自己的窘迫處境，甚至給她下達了“任務指標”。

  葉雲霄心頭一暖，嘴上卻笑罵他不懂過日子，林言也隻是一笑置之。

  他不僅給葉雲霄買下了這件包臀裙，緊跟著又進行了一係列的消費。

  GUCCI的絲襪、prada的包、LV的黑色高跟鞋、珠寶店的項鏈和手鏈，甚至還有改良款旗袍……

  花錢如流水，目標的十萬塊很快就揮霍一空。

  這還得虧葉雲霄不挑貴的，否則隻怕十萬塊都不夠買一個限量款包包。

  林言也不想驚世駭俗，並未展現出空間法寶，提著一堆紙袋子……

  “晚上想吃什麽？”眼見時間差不多了，他對葉雲霄問道。

  “我做飯給你吃吧。”葉雲霄歎息了一聲，有些心疼地說道，“不然你帶我去吃飯，不知道又得花多少錢。”

  精打細算過日子的既視感。

  “你做過飯嗎？”林言神色微妙地問道。

  “沒有。”葉雲霄回答得理直氣壯。

  “那咱還是出去吃吧。”

  “不行。我第一次親手做飯，連我爺爺都沒吃過，你敢拒絕我？”

  “你爺爺真幸運，至少不用嚐試黑暗料理。”

  “……”

  兩人有說有笑的，打了個車回到小區。

  葉雲霄更是像新婚燕爾的妻子一般，去小區的菜市場買菜。

  兩人回到家裏，放下大包小包的東西，林言便隨口問道：“怎麽突然想穿這種風格的衣服了？”

  葉雲霄隨口道：“想著活不久了，就嚐試一下其他風格唄。”

  她說起自己活不久的語氣，簡直平靜得像吃飯喝水。

  “而且——”葉雲霄微微偏過頭，對林言笑著調侃道，“還不是為了給你這個老色胚看？”

  女為悅己者容。

  她提著菜和一袋大米，踩著拖鞋走向廚房：“就算是死，我也得死得漂漂亮亮的，免得你很快就忘了我。”

  林言沉默片刻，輕聲歎息道：“不會忘的。”

  葉雲霄謝絕了林言幫忙的提議，在廚房忙碌起來。

  林言則打開了電視，讓家裏顯得熱鬧一點，自己卻刷起了手機。

  很快他便看到一條令人無語的新聞。

  “震驚！昔日大名鼎鼎的神醫，如今竟然落魄到街頭擺攤為生，網友都驚呆了！”

  下麵還有一張配圖，正是林言和葉雲霄坐在攤位後麵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