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花魁選秀

  聽這男倌這一麽一說，楚墨染心中也明白了個大概。

  無非就是富人權貴之間玩的遊戲而已，上場的姑娘對於他們而言都是消遣的而已，隻有雅間的客人能投籌子，這能坐雅間的又哪可能是平常老百姓？

  楚墨染這才想起方才看到的簾外的幾人，倒是在丞相府中見過，是和楚青丘有過來往的朝中的大臣之子。

  她彎了彎唇，眼中意味不明。

  那男倌見她笑了，一瞬間被她的容色驚豔，竟怔了怔。還是寶玲不耐煩地拍了拍他的肩，他才堪堪回神故作神秘地開口。

  “今日瞧著兩位小公子與我頗為投緣，我就多與你們說些吧，總之也是早晚的事兒了，其實……今晚的花魁之人是早就定好了的！”

  楚墨染和寶玲臉上均是閃過意外。

  楚墨染問道：“既是即興表演，又怎能早就定好？莫不是哪位權貴人家給自己的姑娘做的場子？”

  男倌笑道：“小公子此言差矣，自然不是，我們嬤嬤也沒這麽傻敢去耍著那些老爺大人的玩，隻是小公子可聽說過我們夢仙樓裏的柳枝姑娘？”

  楚墨染理所當然地搖頭。

  寶玲恍然大悟地說：“是那個一曲琴聲震京城的那個柳枝？”

  聞言，男倌隨即滿臉興奮地點頭，“公子說的不錯！就是那個柳枝姑娘，嬤嬤早就定下她一是因為早就有那富貴的相中了她，二是因為不光我們，連嬤嬤都覺得，沒人勝的過柳枝姑娘。”

  聽了他的話，寶玲又感歎道：“怪不得，要是柳枝姑娘的話我就不奇怪了，她的名聲確實大，隻是我沒聽過她的琴聲，就是你們故意這麽傳的也說不定。”

  男倌也不惱，一派泰然自若的模樣。

  “小公子隻管看著便是了，我定然不會說謊的。”

  又吃了些精致的小點心，問了會兒京城中的八卦，終於等到了日暮西山的時分，這夢仙樓裏的人陸陸續續的多了起來。

  其實來得都是樓下的看客，而二樓雅座的人基本上沒怎麽走動。

  忽然，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男倌解釋道：“兩位小公子，花魁選舉開始啦。”

  楚墨染這才放下手中的茶，歸了歸心思看向樓下的戲台。

  起初先上來的幾個姑娘應當是青者那類的，才藝不說很突出吧，至少還能看。

  楚墨染自詡自己對這種文雅之事沒什麽精通之處，在丞相府待了這麽久多少還是能看出些門道的。

  等朱者一類的姑娘再上場時，就真真是高低立現了。

  這夢仙樓確實是不簡單，雖然其他幾個都是跳舞或者彈琵琶或者作畫之類的，但難得有個能舞劍的，雖說沒多少淩厲之氣，但應當不是花拳繡腿的功夫。

  終於，舞劍的姑娘下去之後，台子上突然落下一道白色的紗幕，而後漫天地開始撒落花瓣，與周圍的鮮花交相輝映，這時皎潔的月光光斜斜地灑了進來，一時間美不勝收。

  果然，內定的人出場都是有排麵的。

  柳枝出現是用白紗掛住細腰，從上麵緩緩落下來的。乍一看跟仙女散花一樣，她身前抱著一把琴，麵上戴著白紗，腰身不堪一握。

  她一出現，整個大堂頓時熱鬧了起來，交語聲此起彼伏。

  “這就是柳枝姑娘吧！聽說她上一次當眾彈琴還是在哪位小世子生辰時用一車黃金求來的！”

  “先不說這琴談的怎麽樣，單看這風姿和仙氣就贏了方才所有人了，雖然沒露臉，可眼睛也極好看啊。”

  老鴇清了清嗓子，“請諸位官人靜一靜，現在請雅間的客人給咱們柳枝姑娘出題吧。”

  楚墨染也靜靜等著有人出聲。

  突然，她左手邊的雅間裏傳出來一道玩世不恭的聲音，“那就以柳枝姑娘此刻心中所想為題吧！”

  老鴇還沒回應，楚墨染右手邊的雅間裏又傳出來一道極為傲慢的聲音，“人的心中所想千奇百怪，你這是在為難柳枝姑娘吧，依我看，就以我手中的這金絲雀為題！”

  左邊那位不樂意了，“你這才是私心過甚難為柳枝姑娘吧！”

  眼看著兩位權貴人士說著說著就要衝出來打架了，台上的柳枝出了聲，聲音如鶯雀般動聽，抓著人心。

  “兩位公子何必吵鬧著傷了和氣呢，若是真的有了過節，那就是柳枝的不是了，柳枝今日就送給兩位公子一場才藝吧。”

  這下，那二人才憤憤地又重新坐下。

  楚墨染看著台子上曼妙的身形，不由得眼中一動。

  倒是個有些機靈的。

  旋即，空靈如清泉的琴聲在空無人聲的殿中響起，先是輕緩，再而是激烈的交纏與傾訴，歡快又令人心神喜悅，不自覺間心都隨著她的指尖波動而跳動。

  她的麵紗垂在琴弦上卻絲毫不影響撥弦，一曲畢後，眾人都忘記了鼓掌叫好，這時她緩緩起身，在場的人都以為她要福身離開時，她突然摘下了麵紗，露出美麗動人的容貌。

  堂中紛紛響起倒吸冷氣的聲音。

  柳枝抬眸往樓上看了一眼，莞爾一笑，接著手腕一抬開始起舞。

  她一向以琴技絕世而聞名京都，竟沒人知道她跳舞也這樣的驚為天人。

  楚墨染看著她的腳尖起伏點地間，不自覺開始細細打量起她來。

  這柳枝能成為花魁內定人選恐怕不隻因為她的容貌和才藝，與她這般七竅玲瓏的心思也有關係。

  彈琴彈的是《鳳求凰》，起舞舞的是《月間照》。

  也算是對應了方才二人各自出的題目。

  等舞也結束的時候，她笑著衝樓上點頭示意時，眾人才堪堪從這仙境中回過神來。

  而楚墨染看向她的眼神也複雜了起來。

  柳枝成為花魁自然是毫無懸念的事情，老鴇宣布的時候，眾人一點都不意外。

  選完花魁之後按照這種青樓的慣例，就是競得花魁柳枝的初夜。

  亦不出楚墨染的預料，爭起來的便是她兩手邊這兩位了。

  她右手邊的年輕男子最先舉起了籌子。“我出一千五百兩！”

  隨即，左邊的人嗤笑一聲。

  “這位仁兄還是別丟人現眼了，一千五百兩，你把這夢仙樓的花魁當什麽了？這點銀子還是留著去買小妾吧！哈哈哈，我出三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