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獨眼王婆子

  對於枕邊人的懶惰，秦漢才可是清清楚楚的，隻是往日懶得跟她掰扯，可如今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他還能忍才怪了！

  外頭幾個小姑娘正探頭看著，見到這一幕，都瑟縮的又把腦袋給收了回去，可江氏正一肚子氣，見到她們，猛地從地上起來，拿起掃帚就往這三個姑娘身上招呼。

  “都是你們幾個掃把星！克了我們家小牛！看我不打死你們！”

  三個丫頭經常被江氏當出氣筒打，已經是習慣了，並不反抗，隻是互相抱在一起，低低啜泣著。

  對於這情景，秦漢才也不管，在他眼裏，兒子還是最重要的，女兒都是賠錢貨，隻要不打死就行，將來總歸是可以換些禮錢回來的。

  秦老爺子送走了大夫回來就看到這一幕，眉頭微皺，杵了杵拐杖，喝道：“夠了！打她們有什麽用？大夫治不了，就去請王婆子來！”

  王婆子是這十裏八鄉出了名的神婆，據說早年間窺破天機，所以瞎了一隻眼，對於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十分擅長，有許多中了邪的都是被王婆子治好的。

  很快，王婆子被請來，王婆子是個頭發花白，一隻眼睛被黑色的布條蒙住的老太太。

  在聽到來龍去脈後，便神神叨叨的拿著一根香在秦小牛身上轉了幾圈，隨即又摸了摸秦小牛的胳膊和腿，半晌搖搖頭，一臉惋惜的樣子。

  “王婆婆，我兒子到底怎麽了？是中了什麽邪了？您可得救救他啊！我們家就這麽一個獨苗苗可不能有事啊！”

  江氏見王婆子不語，有些著急的拉上了王婆子的胳膊，而秦小牛此時動也不能動，就像是廢人一樣，隻能哭著看向王婆子，滿眼希冀。

  “哎……令郎不是中邪，是被人害了。”王婆子搖頭道。

  “被人害了？被誰害了？哪個黑心肝的王八蛋害我兒啊？王婆婆！你可得救救我家小牛啊！”江氏激動了起來，心裏不住的詛咒那個害了秦小牛的人。

  王婆子搖搖頭，獨眼透著一抹神秘，道：“解鈴還須係鈴人呐！”

  “那，那是誰害了我兒？王婆婆您告訴我們啊！”

  “這天機不可泄露，不可說，不可說啊。”

  江氏見狀，心中了然，這王婆子雖然說本事確實很大，可是收費也不低，平常人家請都請不起她的。

  不過好在家裏早年因為二叔走鏢還剩下些銀子，都在老太太那存著呢！雖說拿了一些修繕了房子，又拿了一些給了小叔，但終歸還是剩下不少的！

  這麽想著，江氏連忙看向秦老太太，哀求道：“娘，您趕緊給銀子啊！咱們得救小牛！他還小，如果一輩子就這樣躺在床上，那可怎麽好啊？”

  秦老太太皺了皺眉頭，看了看躺在床上一直哭的秦小牛，還是十分心疼的拿出鑰匙，回了屋，不一會兒又小心翼翼的拿了兩錠銀子出來，心疼不已的交給了王婆子：

  “王婆婆，請指點迷津。”

  王婆婆看了看那一錠銀子，足足有二十兩！看來這個秦家還真是有些家底的啊！王婆子想著。

  隨即王婆子歎息一聲，接過銀子道：“也罷，我與你們有緣，隻是泄露天機是要遭天譴的，這銀子我就拿去做些善事，也好替我抵過。”

  “應該的應該的。”秦老太太連連點頭，王婆子的身份特殊，秦老太太可不敢隨便去招惹或是得罪王婆子，哪怕秦老太太心裏再心疼銀子，還是不敢露出半分。

  王婆子伸出手，掐指算了算，驚訝道：“哎呀，你這可不是天災，實乃人禍啊！”

  “人禍？這……王婆婆您請說清楚啊。”江氏不明白這意思，連忙追問。

  王婆子卻是不理會江氏，反而看向了秦小牛，語氣十分凝重的問道：“你近些日子可是得罪過什麽人？或者是加害過什麽人？”

  “我沒有！我……”

  秦小牛下意識的反駁，可是隨即又想了想那個被他推下矮坡，生死不知的秦寶寶，底氣又沒那麽足了。

  江氏見到秦小牛的樣子，還能不知道他肯定是做了什麽嗎？連忙開口緊張的道：“好兒子啊！你趕緊想想，你難道想一輩子這樣躺床上嗎？若知道是誰幹的，咱也好去找他算賬啊！”

  “我，我就是，就是那天偶然碰到了秦傻子，然後喊了她一聲，誰知道她不經嚇，自己就摔下山坡去了……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會這樣，這樣對我。”

  秦小牛下意識的掩蓋了自己推了秦寶寶的事情，在長輩眼裏，他是一個相當懂事的孩子的，所以他的話，大家根本沒有去懷疑。

  “什麽？你是說秦寶寶？那個傻子！原來是她害了我們家小牛！”

  江氏一聽，立刻就炸了，怒氣騰騰的看向了秦老爺子和秦老太太道：

  “爹，娘，你們也聽見了，小牛如今這般躺在床上，都是那秦寶寶害的！那秦傻子肯定是有問題！自從她不傻了後，不但慫恿二弟妹他們來打小牛，還害得小牛躺在床上不起來！我看她不一定是原來的秦寶寶，說不定早已換了個芯子，或者是鬼上身了！她一定是使了什麽妖術，才害得咱家小牛這麽淒慘！”

  “這……不會吧？怎麽，怎麽就成了鬼上身了？我看這個說不定有什麽誤會？”秦老太太有些害怕的開口。

  “肯定是！娘您想想，一個人瘋瘋傻傻了十五年，怎麽可能落了個水後就突然好了？哪裏有這樣的事兒？她肯定是邪物！”

  若是秦寶寶在這聽到了這些話，估計會被嚇到，這些人三兩下的竟還真就蒙出了她真實的來曆，也太過嚇人了些。

  江氏這麽言之鑿鑿的斷定了秦寶寶是邪物後，又看向了那王婆子，哀求道：“王婆婆，您可得幫我們啊！那秦寶寶定是個邪物，您得除了她才是！除了她，我們家小牛才能平安無恙啊！”

  王婆子聞言，微微蹙眉，搖了搖頭道：“這老婆子我沒見過你們口中的那個人，卻是不好斷言她便是害了令郎的妖物啊！”

  “這還不簡單，您隨我們去看看便是！若她是妖物，還是得趕緊燒了才是！免得她禍害鄉裏啊！”

  王婆子還有些猶豫，可這個時候江氏卻是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悄悄的往裏頭塞了一個什麽，王婆子愣了愣，捏緊了手掌，這才道：“也好，老身便隨你們去看看，若真是妖物，也好替天行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