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這些老學究、老教授們，紛紛淚流滿麵、哭成一片。

  他們全都都已經陷入了懷疑人生的狀態。

  “哢啪！”

  隨著楊真演奏的結束，會場上原本熄滅的燈光，也隨之一亮而起。

  璀璨的燈光，將四麵八方都照耀的纖毫畢現。更將所有人的醜態，全部呈現了出來。

  隻見到，會場中的上萬人，哭的，笑的，叫的，鬧的，各種形態不一而足。

  一時間，幾乎亂成一團。

  不過，對於楊真而言，亂成一團，其實才是正常的。

  若是所有人都沒什麽反應，又或者是反應都幾乎一致，那反倒是楊真要吃驚了。

  畢竟，楊真剛才的演奏，已經達到了人類音樂水平的巔峰極致。即便是那些傳說中的海妖，也無法與楊真媲美。

  即便是音樂造詣極高，堪稱是當代宗師的杏林三友高弦，在聽了楊真一番演奏之後，也是驚得五體投地，驚為天人。

  就更別提，眼前這些音樂造詣遠不如高弦的普通人了。

  “楊真，那些評委怎麽了？一個個的，竟然哭成一片。莫非是被感動了？”蘇荃在一旁，露出好奇之色的詢問道。

  楊真聞言，卻是微微一笑。

  “他們這幾個人，還算是有點水平。故而，他們能夠感受到，楊某剛才演奏的些許精髓。與其說他們被感動，倒不如，說他們是被驚嚇到了。”

  “什麽？”

  蘇荃一愣：“他們是被嚇哭的？”

  “嗬嗬，也許吧。”楊真微微一笑。

  蘇荃聞言，卻連連搖頭，一副難以苟同的模樣：“他們也算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可能因為一首歌，而被嚇哭？楊真，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最佳新人獎的評選，恐怕還是要落在這些評委身上。若是無法挽回他們的信任，我們今晚可就真的要出醜了。”

  “放心，肯定不會。”

  楊真一副十分篤定的模樣，神色淡淡的抱了肩，開口道：“楊某所演奏的‘燕月’，有些許陽春白雪的味道。水平越高的人，越容易受到震動。反倒是那些毫無欣賞能力的蠢人，聽了之後，或許隻感覺這首歌稍微好聽一些罷了。”

  “你這些話，我聽不明白。”蘇荃搖了搖頭。

  楊真聞言，朝著蘇荃看了一眼，見到她果然是一臉的困惑之色。

  楊真無奈，隻得詳細解釋。

  “你瞧，觀眾裏麵，那些音樂欣賞能力最低的人。對於他們而言，剛才那首歌隻是一首比較好聽的歌曲罷了，跟其他的古風歌曲沒什麽不同。”

  蘇荃聞言，朝著觀眾區域看去。

  隻見到，那些毫無音樂涵養的觀眾，此刻早已經恢複了原狀，甚至一些人還低頭翻看起了手機。似乎剛才隻是聽了一首普普通通的古風歌而已，完全沒什麽特殊的。

  蘇荃見到此幕，忍不住微微搖頭。

  作為剛才那首歌的演唱者，蘇荃對於楊真的演奏水平，還是極為清楚的。燕月這首歌，無論是編曲、填詞，均是當世一流！

  單論水平，甩開蘇荃那些戀愛歌曲百倍不止。

  但凡是有點音樂欣賞能力，也不能露出這麽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隻能說，這些人此生都跟音樂無緣了。

  “你再瞧。”

  楊真複又開了口，朝著觀眾區域的另外一群人指了指。

  這群人，人數明顯少了許多，大概隻占全部觀眾的三分之一。

  而他們，明顯都是有些音樂素養的人，能夠很好的沉浸、代入到‘燕月’這首歌的意境之中。

  故而，音樂停止之後他，他們無不驚歎連連、感慨萬千。一些人，更是因為自己沒有更早的發現這首神曲，而捶胸頓足，悔恨莫及。

  見到此幕，蘇荃微微點頭。

  麵對‘燕月’這種頂級水準的神曲，這些人的反應，才是正常的。

  “可我，還是看不明白，那些專家教授級別的評委，為何會哭作一團，乃至於放聲哀嚎？”蘇荃一臉困惑。

  楊真聞言，看了一眼蘇荃，搖了搖頭。

  “說句你不愛聽的話，這些專家教授雖然人品一般般，但他們水平還是有的。至少，是在你之上的。故而，他們能夠從楊某的那首歌裏麵，聽到更多的細節，更多更多的東西。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多年以來的世界觀，在剛才一首歌的時間裏，徹底崩塌了。”

  “世界觀崩塌？”蘇荃聽了，白了楊真一眼，“你若是看我不爽，直接說不就行了。何必拐彎抹角的嘲諷我？我知道，自己水平遠不如這些專家教授，但扯到‘世界觀’三個字，這不是信口開河嗎？”

  “信口開河？”

  楊真聽了，忍不住嗬嗬一笑。

  “說你不懂，你就是真的不懂。楊某所演奏的骨笛和陶塤，豈是尋常樂器可比？說一句不好聽的，這世界上除了楊某以外，恐怕再無人能夠複奏此曲！”

  “你可就吹罷，我不信！”蘇荃隻是搖頭。

  “那我這麽說吧。”

  楊真開口道：“楊某的音樂造詣，已經遠遠超過了這些專家教授。對於他們而言，楊某的那首歌，就相當於一隻威震八方、自以為無敵於世的老虎，突然被扔到了恐龍時代。就相當於，讓一個堅信無神論的人，突然見到了真正的神明。更像是，讓一個一輩子跟五線譜打交道的音樂家，突然間發現五線譜完全沒有用處。”

  “對於這些人而言，在那一刻，世界觀便徹底崩塌了。他們豈能不驚，又豈能不懼？”楊真說道。

  蘇荃聽了，瞪大了一雙美眸，朝著那些痛哭流涕的專家、教授，一一看去。

  果然發現，這些人的臉上，並不是什麽感動到流淚的激動神色。

  而是正如同楊真所言的那般，全都是又驚又懼、乃至於因為恐懼，而渾身顫抖的悲慘模樣。

  “這……”蘇荃不禁愣住了。

  楊真對此，卻隻是神色淡淡的開了口。

  “楊某早就說了，既然今天，評選的是音樂獎項，那就應該單純的用音樂來評判高低！豈能因為一些場外的因素，或者是對選手的個人偏見，而故意針對？這種場外因素，幹擾場內評選的行為，楊某十分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