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兵分幾路默契現
作者:烏梅番茄      更新:2020-12-15 00:16      字數:4175
  不得不說上官雪瓊和宇文煜當真是領兵的好手,雖然他們與這支守衛軍從未有過接觸,但是在下達命令的時候卻像是已經合作了無數次一般,連那些將士都不得不佩服他二人的果決和全麵。

  隻要是他們尋到了證據的,任何一方他們都沒有遺漏,全部安排人去守著,就是為了防止那些商家想趁機跑路或是銷毀證據。

  而早已經在流芳閣踩好點的上官雪瓊更是在江城知府和那位副統領還尚未抵達之前,就悄無聲息的潛入了進去,甚至於一直忙碌的閣中之人都沒有發現她。

  “將軍,我可是等你許久了,我們兄弟二人好久沒有這麽聚一聚了,今日一定要不醉不歸。”一聽這話上官雪瓊就知道那位江城知府定是已經朝這雅間裏麵來了,所以她便也朝著更為隱蔽的地方藏了藏。

  “知府大人你今日可真是大手筆啊,不僅定了這雅間,而且還命人去買了這麽些精致的糕點來,怎麽,這一次的修繕款還有富餘?”那位副統領問的倒是直接,也不難讓人明顯的感覺出他們二人對彼此做的事情已經相當了解了。

  “將軍你先別說我,你那些軍餉怕是也落了不少進口袋吧,下一次是不是該你來設宴請我了?”兩個人勾肩搭背的笑得酣暢,倒還真是一點沒有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恥。

  “將軍你自然是清楚我今日為何在此設宴,這新來的花魁可是還未公開露過麵,我這也是同這流芳閣的掌櫃好說歹說她才同意讓我們先行一睹其芳容的,今日你可要盡興啊,哈哈哈哈哈……”昨日謨江的江堤才剛出了事,而今日這兩個本該負責的人卻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般美人美酒的對坐暢談,上官雪瓊可真是不知該不該說他們冷血。

  難道被利欲誘惑了的人除了會被蒙蔽雙眼,連心智都會失去嗎。

  “好好好,我聽聞那位姑娘不僅麵容出眾,更是彈得一手好琴,跳得一曲好舞,今日能這麽近距離的見上一見,還真是托了大人你的福。”說起這些玩樂這事這位副統領明顯來了興致,這不言語間都開始奉承起那位知府大人了,隻是這虛情假意的你來我往實在是叫上官雪瓊隻想作嘔。

  毫不愧疚的享受著原本就不屬於他們的一切,甚至在害了那麽多無辜的人之後還能一臉坦蕩的流連煙花之地,他們,當真有心嗎。

  在等著他們的菜上齊了,兩個人也已經酒過三巡喝的有些醉意了,上官雪瓊才慢慢走了出去,居高臨下的瞧著伏在桌上的兩個人。

  “大,大人,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美人嗎,真,真漂亮啊,但是她為什麽沒,沒拿琴,反而拿著劍啊……”在恍惚之中那位副統領倒是看見了上官雪瓊,不過他看起來到還沒有醉的太徹底,至少還能認得出上官雪瓊手中是把劍。

  “對,對,是個美人,是個美人,快,快來給我們表演助興,要不然將軍都要醉了……”那位知府說話的聲音已經有些含糊,卻還是勉強撐起了身子,朝著上官雪瓊的方向指指點點。

  “你,你說什麽,我才沒醉,醉的是你,你酒量可不如我,別讓我在美人麵前丟臉……”那位副統領揮開了搭在自己肩上的那隻手,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就想過去將上官雪瓊攬在懷裏,結果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就被上官雪瓊直接一腳踹懵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你們醉了是吧,現在不清醒是吧,那我就讓你們好好清醒清醒。”直接將兩個人按在桌上,上官雪瓊用他們還未喝完的酒澆在了他們的臉上,也許是酒直接從口鼻嗆到了他們,在咳嗽了幾聲之後他們還當真沒那麽醉了。

  兩個人又在桌上趴了一會兒,在晃了晃腦袋之後才慢慢看向了上官雪瓊。

  “我知道了,你是因為怕我們看不了你演出所以生氣了是吧,漂亮的小娘子脾氣還不小,好了好了不要生氣了,我們會好好看著你的。”那位將軍怕是忘了剛剛自己受的那一腳,居然又想起身對上官雪瓊動手動腳。

  也不想再多同他們說些什麽,上官雪瓊直接用劍狠狠的敲了一下桌麵,迫使這兩個人同時看向了她,而正是因為她的這個舉動讓他們二人明白過來,她的身份並不是他們一直在等的那個人。

  “你,你是何人,為何手中拿著劍?”顫巍巍的朝後退了一步,那位知府的酒現在也已經醒了大半。

  “我,我是替那些無辜枉死的百姓還有守江的將士們來向你們二人討個公道的。”對於上官雪瓊的這番話很是意外,他們二人似乎沒有想到會有一個陌生人提起與謨江大潮有關的事情。

  “你,你在胡說些什麽,那些不過是意外。”在提到了謨江的大潮時那位知府已經明顯有些心虛,卻還是故作鎮定的出聲否定上官雪瓊的說辭。

  “那修繕江堤本該用的材料還在庫裏好好的放著,今年才修繕過的江堤被衝垮之後殘留下來的淨是些連粘合性都快要沒了的稀土,你是覺得把這些東西和泥和在一起攪和一番就可以用來加固江堤了是吧,那我覺得你未免太過心存僥幸,謨江大潮每年都來勢洶洶,修繕江堤的材料不僅要穩固而且必須有防水性,你身為江城知府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現在還好意思說那江堤崩塌是意外嗎?我怎麽覺得一直是人為,而且這個人為了能夠多次向朝廷申請修繕款項故意一而再再而三的造成了謨江大潮的事故,為的就是讓朝廷重視,然後盡可能多的在江堤上撥款,為了中飽私囊,你可真是機關算計啊。”傾著身子將那位江城知府逼得隻敢緊緊貼著桌子,上官雪瓊的每一句話都絲毫不留情麵。

  “你,你憑什麽這麽說,你這是誣陷,本官,本官這就找人將你拿下!”被上官雪瓊說中了心事的江城知府自然很是慌亂,所以說出的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完全就是在強撐。

  “我之所以能這麽說當然是因為我手上有足夠的證據,知府大人你不會是想讓我把你府上的那些寶貝還有尊夫人的那些成套的飾物和精致的衣物布料,還有你那別院和院子裏埋得東西全部都拿來放在你的麵前吧。”上官雪瓊越說這位知府的臉色越難看,在她的步步緊逼下他已經麵色煞白,連反駁的勇氣都沒了。

  “對了,要不大人你也可以隨我去那些被你記載在冊的商家看一看,去核對一下他們庫裏存留的材料和實際應該剩餘的材料數量是否一致,然後再翻一翻你別院中的那本賬本,看一看你每次購置物件的時間和朝廷給謨江江堤撥款的時間是不是幾乎無差。”看到那位江城知府任命般的閉上了眼睛,上官雪瓊隻覺得解氣,她就不幸這麽多的證據擺在他眼前他還能不俯首認罪。

  “你究竟是何人,是誰派你來的,潛伏在此又是想對我和知府大人做什麽?”已經從旁暗暗觀察了上官雪瓊許久的那位副統領麵色冷峻的出了聲,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想暗中對上官雪瓊下手。

  早就看出了他的意圖,上官雪瓊自然是毫不畏懼,而是直接走到他麵前開始說起了他的惡行,“你也別著急,接下來就輪到你了,和他比起來你貪腐的銀兩也不少,而且你看看他的樣子,已經啞口無言了,所以我勸你也別再掙紮了,還是認罪吧。”

  “笑話,我堂堂一個守衛軍的副統領,行得端坐得正,豈容你隨意汙蔑?”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那位副統領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是嗎?但是我知曉的一些事情和將軍你說的這番話怎麽完全相反呢,駐地的那些守衛的吃穿用度完全沒有按照朝廷的標準,甚至是他們的武器和鎧甲也是早就該更換的,若是周邊有了戰事要借調這支守衛軍,怎麽你是想讓他們衣衫襤褸的直接去送死嗎?還有你府上的那些寶馬實在是深得我心,我覺得若是好好的訓練一番他日定是戰場上與將士們並肩作戰的好坐騎,不知道你舍不舍得割愛?”說起了那些將士,上官雪瓊還故意告訴這位副統領自己知道他喜愛四處搜羅名貴的馬匹一事,目的就是想讓他知道,自己知道的事情遠比他以為的多的多。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竟然還偷偷潛入過守衛軍的駐地,而且看起來還像是懂得用兵之事……”頗為驚訝的看了上官雪瓊一眼,這一次這位副統領可當真有些慌了。

  因為他知道上官雪瓊說的這些確實不假,而且貪汙軍餉的罪責要比貪腐那些修繕款項更重,若是這些事被說了出去,那他自然是性命難保。

  “你還知道你自己是一位統領?既是如此你又怎麽能完全不顧那些將士的死活,你明知讓他們去守住那樣的江堤根本就是讓他們去送死,卻還是下了這樣的命令,你可知道一個優秀的將士有多難尋,你可知道這些明知會犧牲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守著江城百姓的將士有多難得,這些將士有很大的一部分都是因為家中的環境不好或是父母重病在身,迫於無奈才經曆過重重選拔入了軍營,而且每日還要接受那些殘酷、嚴峻的訓練,可你呢,為了一己之私讓他們吃不飽穿不暖,甚至連個可以擋風的住的地方都沒有,他們也是人,他們也有視他們為珍寶的父母家人,怎麽他們把命交給了你,交給了這個國家,就是讓你這般踐踏的嗎?”上官雪瓊的一席話戳中了那位副統領的內心,不知是想到了什麽,他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拳頭,偏過頭去再不言語。

  “我告訴你們,為官者該做的就是寧可苦了自己,也不能負了家國百姓,你們為了自己的錦衣玉食居然全然不顧他人的性命,你們根本就不配穿身上的那一身官服和鎧甲!”說到這裏上官雪瓊已經有些說不下去了,她稍稍緩和了情緒之後便對著門外一聲令下,“來人,給我把他們拿下。”

  聽到了上官雪瓊的指令後門外的將士立刻推門而入,他們先是對著上官雪瓊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後才將那位知府和副統領二人押走。

  其實上官雪瓊說的那些話他們全部都聽到了,也正是因為這些話才讓他們真正認識了上官雪瓊這個人。

  以往他們隻有從旁人的口中聽說,說這位將軍戰功如何顯赫,領兵才能多麽厲害,斷案又多麽神速果決,而也因為她是女子,所以這些將士就對她更為好奇了,可是在見過之後他們才發現,傳言是不假,隻是還不及這位將軍真正能耐的十分之一。

  按說將士們一般是隻聽自己的統領的號令的,可是在上官雪瓊夜探駐地向他們表明來意之後,他們就決心要同她一起去做這件利國利民的大事,因為飽受疾苦多年,他們還真是沒想到會有被拉出困境的一天。

  而他們更為感慨的是,這麽一個小小的江城並沒有被聖上忘記,他們的那些堅持和堅守,沒有白費。

  “你剛才沒在外麵所以沒看到,在你說出那位知府和那位副統領的惡行迫使他們啞口無言的時候,門外的那些將士眼裏都噙著淚,像是動容又像是釋然,總之讓人心裏挺不是滋味的。”以前每辦成一個案子宇文煜心裏或多或少都會有滿足感,因為他總算是又一次戰勝了那些惡,可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見過了那些無辜的受害者感激的神情和舉動後,他的所謂滿足感也漸漸消弭了。

  那些感謝和眼淚似乎是在告訴他,他來的太晚了。

  其實晚到的正義真的會磨平很多東西,甚至於有的時候,這正義已經不再那麽重要了。

  這世間時有不平事,並非隻有官場之中和尋常百姓之間,他們也沒有辦法一一加以阻止,隻能永遠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