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玥眨眨眼，保證道：“當然好啊，二嬸放心，我會堅持練武，做一個女將軍的！”

  “哦，玥兒的誌向又變遠大了嗎？”齊侍郎打趣道：“前不久還說要做女俠，現在就要成為女將軍了，放手去吧，二叔可不迂腐，安南候府真出了一個女將軍，二叔臉上也是倍有麵兒，哈哈哈，看那些老匹夫還怎麽嘴碎。”

  齊玥依舊是笑容可掬，實則心中早就忍不住笑，二叔這是在內涵齊琅，說他古板嗎？

  袁榮急不可耐的加入隊伍，“還有我呢，以後我會是妹妹的幫手，我們一定會成為戰場金花，殺的西涼鐵騎無一生還！”

  齊玥忍不住拆台道：“姐姐，你還是先學會騎馬吧，要不趕明兒我們就去西市挑匹小馬，天天練習，然後再挑一件趁手的兵器，聞雞起舞……”

  看了眼四周，聲音低道：“到時候我們女扮男裝，換上軍裝，從最底層的士兵開始，慢慢成長為一個大將軍，好不好？”

  “好！”袁榮被這番話說得熱血沸騰，恨不得現在就上戰場殺敵，妹妹的誌向就是她的誌向。

  一生能有一個陪她長大，相互扶持，誌向相同的妹妹，她是多麽的幸運。

  齊琅示意侍奉的婢女，婢女立即端了一碗長壽麵上來，真心實意祝福道：“吃了長壽麵，玥兒就會長命百歲，然後陪榮姐兒去劫富濟貧。”

  難得被齊琅主動提及，袁榮有些受寵若驚，但她知道這是沾了妹妹的光，平時兄長那會心平氣和的喊她榮姐兒，都是眼神警告，語氣淡漠，仿佛她是十惡不赦之人。

  不就是藏了幾本話本在妹妹那裏嗎，不就是讓妹妹明白什麽才是她想要的嗎？

  齊玥沒想到齊琅會說出這番話，他竟然默認她想做女將軍之事，難不成最近昏頭了，不記得心中的原則了？

  吃長壽麵前，都是要許願的，齊玥雙手合掌，腦袋微低，神色無比虔誠。

  她許願：早日見到親爹親娘親哥哥，同他們其樂融融，然後調戲她的少年將軍，與他兩小無猜，互相在意。

  “妹妹，你許了什麽願望呀？”袁榮看見齊玥上翹的嘴角，非常好奇，難不成是希望她們都能成武林高手！

  “噓，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了。”回話的時候，齊玥還朝齊琅眨眨眼。

  大周朝有官府子弟需得去其他地方考試，防的就是徇私舞弊，裙帶關係。

  八月初三，齊琅出門前往臨滄城考試，一大早齊府眾人便在門口送他，每個人臉上都是期盼和擔憂，齊玥不由得想起了上輩子送齊琅科考，內心苦澀，還是留給他一個美好回憶吧。

  “大哥哥……”齊琅看懂她是想讓他蹲下身，膝蓋一彎，小姑娘立馬湊在他耳邊低聲道：“大哥哥，我生辰願望許的是你取得會元，拔得頭籌。”

  這一聲“大哥哥”也是齊玥別有用心喊出口的，這是齊玥同他的最後一麵，再次見麵，她就是長樂公主陳清然。

  到時候，他們之間不僅隔著家國仇恨，還隔著上輩子未了的恩怨。

  齊玥的嗓音軟軟糯糯，還特地的帶了幾分保證的意思，仿佛在說你且放寬心，一定會拔得頭籌！

  齊琅的手收緊了幾分，沒想到自己真猜對了她的生辰願望，放柔了聲音：“玥兒，在家裏好好待著，要聽話，等我回來帶你去姬路城。”

  “嗯嗯，兄長放心去，我在家裏安心等你回！”

  保準你回來連個人影都沒有，不，隻有噩耗，沒有屍體。

  齊琅拍拍她的腦袋，又向齊侍郎和二夫人行完一禮，這才上了馬車，可不知怎麽的，他總覺得心口堵得慌，好像有什麽要離開一般。

  又想起玥兒笑盈盈的臉，怎麽會呢，肯定是他這段時間沒睡好，玥兒會一直在家等待他的好消息。

  齊琅出府後的第二天，齊玥借口要在菩薩麵前誠心許願，小廝套了馬車，在楚昭的保護下去了城外靈隱寺，袁榮因為腸胃不適，不能隨同前往。

  “小姐……”馬車晃晃悠悠，顛的齊玥頭暈眼花，桑桑心疼道：“小姐，公子要是知道你又來求佛，會生氣的。”

  齊玥不以為然：“我替兄長求鄉試拔得頭籌，兄長怎麽可能會生氣，心裏指不定多高興呢。”

  反正她現在很開心，一想到楚昭都跟著她出來，齊玥就覺得回家之路就在前方，她終於可以擺脫齊琅，順便留給齊琅吐血一擊。

  “可是……可是公子並不信神鬼之說。”桑桑麵露難色：“況且每次小姐拜佛回家，公子明著麵兒沒說什麽，可也不知罰小姐抄多少《神滅論》？”

  “神即形也，形即神也，是以形存則神存，形謝則神滅也。”齊玥將《神滅論》的核心思想一字一句念出來，無奈道：“哎，我都記著得，一會兒到了禪房就抄上。”

  其實她上輩子也不是多信神鬼之說，也是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可和驚華流浪的那兩年，她是真的相信有人有靈魂，還有輪回轉世。

  靈隱寺說在城郊，其實離錦州老遠了，差不多算深山老林，不，古樸自然，到了山腳，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桑桑打了青綢油傘，跟在齊玥身後，遲疑道：“小姐，下雨了……”

  “雨還會來的更猛烈呢。”齊玥看一眼霧霾的天空，似笑非笑道：“快些上山吧，不然雨大了，路滑。”

  一行人浩浩蕩蕩上山，齊玥瞧桑桑臉不紅，氣不喘，完全沒有以前嬌弱的模樣，稱讚道：“桑桑，你這練武效果不錯呀，這才一個多月，身體素質都這麽強了，以前我們來爬山，你都是白著張臉硬撐。”

  桑桑早就累得無法，小姐戴著鬥篷走得比她還快，心想若不是階梯，小姐早就走沒影了。

  “小姐……”桑桑看見齊玥又加快了速度，急促道：“路滑，你小心些，不要走太快。”

  楚昭起初麵對這一段天梯，剛開始覺得無關緊要，在軍中那麽多年，什麽爛路泥路沒走過，可是今天她有些慫了，這勞什子階梯到底要爬多久，什麽破廟非得修在山頂，雖然她可以用輕功，可是在齊府家丁麵前她也不能暴露自己。

  有輕功不能用，真的好讓人難受，抬頭望見一馬當先的小姑娘，難怪時隔幾年沒學武，身體基礎還是那麽好，她如今是曉得緣由了。

  聽以前稟報的人說，小公主熱愛拜佛，每兩個月就會去一次靈隱寺，可陪著小公主這兩個月，從來沒見過她抄過經書，楚昭認為，小公主可能比較熱愛爬山，拜佛都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