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小染,跟我走!
作者:隱龍君      更新:2021-01-18 21:47      字數:2484
  玉璽!

  這兩個字,如一記驚雷,“轟”的炸響在皇帝和墨蕭璟腦中。

  誰能想到,顧輕染提出的,竟然是這麽驚人的要求?

  當下,在場的所有人全部都震驚的愣住了,瞪大眼睛看著顧輕染,這才明白,她那抹嘲諷般的笑意,是何寓意。

  玉璽,那是決策天下之物,是帝王身份的象征,關係著江山的存亡,是君主心中,重過性命之物。

  顧輕染是看準了玉璽對皇帝來說的重要性,篤定了皇帝絕不可能將玉璽拿出來給她,才提出這看似退步的一樁選擇。

  這道選擇題,看似是給他們希望,實則,簡直將所有的希望瞬間扼殺,再無複燃的可能。

  她是在諷刺皇帝。

  諷刺皇帝說得出做不到。

  顯然,皇帝口中的那些保證,她是一個字都不信。

  皇帝等人那般驚愣了許久,還是沒能回過神。

  這些人的反應,盡在顧輕染意料之中。

  顧輕染看著皇帝,目中含著挑釁:“怎麽,皇上不是說,不管什麽要求,都可以答應本尊;不管本尊要什麽,都可以給本尊嗎?”

  皇帝神色凝重,龍目微垂,袖中雙拳緊握。

  顧輕染輕聲一笑:“看來本尊要的東西,皇上是不可能拿出來了。那就請皇上莫要再來打擾本尊,從今往後,本尊與墨家皇族,再無瓜葛!”

  這話中的最後四字,如一記重錘,重重擊在墨蕭璟心上。

  墨蕭璟瞠目看她,難以相信顧輕染會說出如此絕情的話。

  什麽叫再無瓜葛?難道顧輕染又要丟下他?她明明答應過,不會再離開他的!

  顧輕染話落,冷漠的抬步踏上樓梯。

  可她腳步剛剛邁出,皇帝又是喚了她一聲:“輕染!”

  這一次,皇帝的語氣恢複了慣常的威嚴。

  顧輕染腳步停下。

  身後的皇帝,肅穆的直起身子,龍眉蹙成嚴肅的川字,語聲字字低沉:“你不就是要玉璽嗎?”

  “隻要朕把玉璽給你,你便答應回去皇城,此話可當真?”

  顧輕染怔了怔。

  皇帝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過僅是片刻,她便恢複了方才那般淡漠的神情。

  她才不相信,皇帝真的肯拿玉璽來換她歸城。

  於是微微側身,坦然一笑:“自然當真。”

  “好!”

  沒想到,皇帝竟是果斷的應下這一聲,隨即對冷無言道:“無言,將朕的玉璽拿給顧輕染!”

  什麽!

  這話一出,在場之人的驚訝比起方才更甚。

  顧輕染亦是被皇帝所言震驚住了。

  皇帝竟真的要把玉璽拿給她嗎?

  這怎麽可能!

  可冷無言抱拳應了聲。

  不多會兒的功夫,便將一個方方正正的錦盒送到了顧輕染麵前。

  顧輕染還是不願相信,抬眸看了眼皇帝,又看了眼墨蕭璟。隨即抬手,懷著質疑打開了錦盒。

  錦盒之中,玉色耀目,一塊白玉皓白剔透、色澤溫潤,其上盤踞的九條龍,龍鱗分明、龍爪鋒利,雕得栩栩如生。

  竟真的是傳國玉璽!

  顧輕染柳眉蹙起,眉間的朱砂記似乎更鮮紅了些。

  抬眸,難以置信的看著皇帝。

  “怎麽樣,輕染,”皇帝將雙手負於身後,這次,換成他得意了:“你自己答應的,可莫要反悔啊!”

  顧輕染將錦盒的蓋子蓋回去,退後了半步:“皇上,你不是認真的吧?”

  “朕都說了,君無戲言。”皇帝抬步朝她走來,拿過冷無言手中裝有玉璽的錦盒,親手交到顧輕染手上:“反正璟兒是儲君,這玉璽早晚都是你家的。”

  說話間,收起嚴肅的表情,露出慈藹的笑容:“輕染,現在,可以回家了嗎?”

  顧輕染捧著這枚玉璽,看了眼皇帝,隻覺得哭笑不得。

  她明明是想借這玉璽之計徹底擺脫墨家皇族。

  怎麽覺得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呢?

  皇上真是玩的一手精絕的反套路啊!

  墨家的腹黑霸道,莫非是祖傳的嗎?

  這下,她是插上翅膀都走不了了!

  ~

  屋內,顧輕染把自己關起來,坐在桌前,看著桌上的玉璽,目光呆滯。

  她實在沒有想到,皇帝竟會為了讓她回皇城,把傳國玉璽都拿了出來。

  皇帝和墨蕭璟,正在興致勃勃的安排回皇城的事。可她一想到要回皇城,便頭昏腦漲,煩躁不堪。

  奈何條件是她自己提出來的,堂堂英雄令主,總不能出爾反爾。

  敲門聲響起,門外是令狐瀟的聲音:“醫聖,柳竹溪醒了!”

  顧輕染的眸子裏總算現出一抹光亮。

  強打精神應聲道:“來了!”

  收起玉璽,起身走出去。

  來到柳竹溪的屋子時,柳竹溪已經下了床,坐在桌前發呆。

  看到顧輕染走進來,柳竹溪晦暗的眸子裏現出光采,扯開幹裂的嘴角笑了笑:“小染!”

  因著大醉了一場,加上受了傷,他的臉色蒼白的讓人心疼。剛一站起來,便是頭腦暈眩,又跌坐回凳子上。

  扶著額頭,連視線都是模糊不清。

  顧輕染趕忙走過去,拉過他的手為他把脈。

  “你應該在床上休息才是,怎的剛醒來就下床了?”

  指尖剛剛搭上柳竹溪的脈搏,便被柳竹溪反手抓住了手腕。

  顧輕染抬眸看他。

  柳竹溪的眼眸,早已失去昔日明亮的光華,含著無盡憂愁苦楚。唯一不變的,是滿眼看不到別人的影子,全是她顧輕染。

  緊抓著顧輕染的手腕,生怕稍微鬆手,顧輕染便會將手腕從他掌心抽離。目光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問道:“小染,我,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顧輕染挑眉:“不管要去哪裏,都要等你傷勢好起來再說。別胡鬧了,你身體還很虛弱,快回床上躺下。”

  說話間,伸出另一隻手,試圖掰開柳竹溪禁錮她手腕的手掌。

  柳竹溪幹脆將她那一隻手也抓住,神色堅定,語聲哀求:“我等不了,等墨蕭璟回來就來不及了。我沒事,小染,你跟我走!”

  說完,二話不說,拉著顧輕染走到窗邊,打開窗子攬住顧輕染的腰身,直接從二樓窗口跳了下去。

  “哎,阿溪!”顧輕染掙脫不及,回神,隻聞耳畔風聲作響。

  二人皆是有輕功的人,這樣的高度斷不至於摔傷。不過柳竹溪頭腦暈眩,在落地之時身形有些不穩,險些倒下去。

  顧輕染趕忙扶住他:“你看你,傷成這樣還逞什麽能?聽話回去休息,我答應你,等你好起來一定陪你去,還不行嗎?”

  “不!”柳竹溪堅定了目光,緊緊拉著顧輕染的手:“我今天一定要去,小染,跟我走!”

  抬步,拉著顧輕染走進馬廄。牽出顧輕染的那匹汗血寶馬,與顧輕染翻身而上。

  小心的將顧輕染護在懷中,強撐著腦中的暈眩,一聲“駕!”,策馬跑出驛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