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孫子，哪本功法沒有問題？《真覺法》可是神子專屬功法，爺爺對你的期望很高，難道你對自己沒信心？外人挑撥一句，就懷疑爺爺、不敢修煉，簡直廢物至極！”與水靈對峙的水波裝出失望的模樣，說道。

  水波認為，莫西爾的想法完全沒意義。除了按照自己的吩咐，他一個生存能力接近零的孤兒還能有什麽選擇。

  他的注意力放在水靈身上，防備她救走自己的試驗品。還不知道，除了他這個糟老頭子，還有一個更壞的深淵魔王正盯著莫西爾不住地流口水。

  “想想吧，慈祥的父母、寵愛你的爺爺、奶奶，可愛的妹妹，拚命保護你的長輩，他們全部死在海波管家的算計下。不對，本王說錯了。從來沒有什麽海波老管家，隻有像暗處的蛇一樣，陰冷地注視著洛倫索家族的水波。”

  暴怒魔王才不在乎水波是否參與了洛倫索家族滅門案，魔王從來不需要證據，也不問對錯，想怎麽說怎麽說。

  正所謂，黃泥巴落褲襠，不是也是

  居心不良的水波拿莫西爾實驗功法的事情，被那邊與水波對峙的小姑娘叫破，以前有多依戀，現在有多痛恨。

  “本魔王悲催的子孫喲，榮幸地為老祖宗的複活貢獻一份力量吧，哈哈哈”

  複活的希望就在眼前固然可喜，暴怒魔王更得意自己的言辭，以後誰再說本魔王是沒腦子的莽夫，我跟誰急！

  得意的暴怒魔王還不知道他之所以能簡簡單單地醒過來，因為人家天使米迦勒隻是走個程序，根本沒出多少力。大天使之劍在主神器裏墊底，這話不假，但作為被砍死的那個，暴怒魔王不該不知道主神器之威。還沒複活呢，已經心安理得地洋洋得意，沒冤枉他，確實沒腦子。

  “都怨你！如果不是惡魔血脈，萊茵女神才不會對洛倫索家族的遭遇不聞不問！惡魔，不管你有什麽詭計，哪怕死，我都不會讓你得逞！”

  莫西爾自以為守住了底線，卻不知他的負麵情緒越激烈，特別是憤怒，暴怒魔王複活地越快。語言上的抵抗，沒有任何意義，徒惹惡魔笑。

  被水波保護地太好了，連滅族、折辱都沒能讓他成熟，難怪水波不擔心莫西爾得知真相後的反噬。除了可笑的自以為是的不配合，莫西爾還能做出什麽應對。

  “可惜啊，多好的玩具。如果不是本王必須盡快恢複，鎮壓手下不老實的惡魔，真想留下你，為枯燥的深淵生活增添一項搞笑節目。”

  血脈覺醒已成定局，除非對峙的兩人察覺到蹊蹺，又能狠下心殺死莫西爾。初步改造之後，悄悄收集無能者的憤怒，獲得足夠自保的戰鬥力。

  水波的腦海中，各種打算浮浮沉沉，思索解決問題的辦法。擊敗水波很簡單，水波隻是普普通通的偽神皇，若非大量資源堆砌，沒可能成神皇。她沒考慮過擊殺的情況，說到底，兩人屬於同族，都是海神陛下的眷族。為一個人類殺害同族，不是有深仇大恨就是傻。

  “水波，《真覺法》已經無用，何必再多添冤魂？放了他，回水族，潛心修煉。”

  奈何不了水波，再對峙下去也無用。臨走前，水靈決定最後再勸一次，能救一條命也是好的。

  “好走，不送。我自有打算，結果沒出來，你沒資格說我錯。再說了，我們是水族，為了偉大的理想，犧牲一兩個人族有什麽？你的善良不要用錯地方！”

  瞧出水靈有放棄的想法，水波振振有詞地說。

  洪荒大世界內，隻要做和人族有關的事情，動不動就是氣運與因果，功德與業力的變化，神帝強者也會慎之又慎。但這裏是神魔大世界，人族的地位依靠神魔血脈確立的，沒有洪荒大世界那種超然地位，死也白死。

  沒有好處的事情，其他種族願意關心幾句已經屬於善良，為之結怨、拚命，想都別想。修煉者的世界不是童話，抱著幼稚想法的俠義之士，早已滿門英烈。

  “挑撥我們爺孫關係的壞女人終於走了，乖孫，你這是什麽表情？即將有神子專屬功法修煉，是不是很興奮？爺爺明白，這就給你傳承玉簡。”

  水波說的輕巧，其實以後很難再找人實驗，因為他們這一派隻有最後一枚《海神真覺法》傳承玉簡。尋找實驗體的瘋狂行徑，激進派招惹了太多敵人，多年下來，隻有他這個偽神皇撐著。沒有神帝，即使知曉傳承玉簡刻錄方法，也已無力製作。

  說是現在給，卻不見海波拿出玉簡。有明顯抗拒情緒的莫西爾，很可能在接受傳承時刻意無視，如果因此導致傳承不全、不清晰，兩人都是百死莫贖。雖然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水波不敢du，畢竟世上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

  接下來的日子裏，水波專注開導莫西爾，除了偶爾在兩人周邊出現的水靈，沒人能幹擾他的大事。

  水波、暴怒魔王一內一外，勸說、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莫西爾的抗拒情緒收斂很多。水波確認自己的思路可行，更加努力，越發不願意冒險開始。

  已經到這時候，被整個世界拋棄的莫西爾沒資格在乎惡魔不惡魔的，他隻想為親人報仇。

  報仇離不開力量，有比魔功更適合血海深仇的嗎？更何況，他沒得選，水波截斷他一切可能獲得功法的途徑。

  “小子，別急。你假意配合他，我們看看他到底有什麽打算。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他潛伏你家幾百年，又坑害你整個家族，如此謀算的目的。”

  暴怒魔王已經把這件事當成遊戲，他隨時可以借用莫西爾的身體偷襲死沒防備的水波，毫不擔心翻船。

  “給他希望，在滿懷希望以為謀算即將成功時，那關鍵一刻，粉碎他的希望，這將帶來多麽深沉的絕望啊。想想已經覺得把持不住，如果能吃到嘴裏，哈哈哈”

  莫西爾已經對暴怒魔王的變tai話語習以為常，甚至還有點讚同，滅族之仇，簡簡單單地殺死，豈不是太便宜他（實際上，莫西爾被改造地七七八八，相對於深淵魔王，他太弱太弱。暴怒魔王口中的美味，當然也包括莫西爾，現在的口水也是為他而流）。

  雙重開導下，莫西爾逐漸乖巧起來。

  在一個沒有陽光的午後，考察結束的水波，表情複雜地拿出僅剩的玉簡，連連叮囑莫西爾用心。

  暴怒魔王認真分析莫西爾複述的內容，驚喜地發現，《海神真覺法》竟然是早已隕落在黑暗年代的海神留下的後手，而非一篇功法那麽簡單。

  但要說完全沒用，也不可能，幾率再低也有幾率。以主神的手筆，為他們單獨準備一份資糧，又不是消耗多大的事情。

  這樣的話，莫西爾不急著吞噬，水波的秘密完全挖出來前也不能死。

  不要看他這個魔王屬於主神之下第一梯隊的狠角色（自吹自擂），隻一小階段，兩者差距天差地別。主神的手筆，對於他來說，無論大小都是驚天奇遇。指望憤怒魔王提攜，絕對不可能，親兒子也沒見祂用心，何況一條可以替代的獵犬。

  心下定計，暴怒魔王潛移默化地影響莫西爾，讓他變得越來越乖巧，好似不曾發生那天晚上的事情。殊不知，他做的太刻意，反而引起水波的警惕心，再也不把莫西爾當成可以隨便擺布的小孩。

  暴怒魔王靠見識洞悉了真相，見不可能靠坑蒙的方式得到想要的，怒從心頭起，殺心自生。

  莫西爾被改造完成，暴怒魔王隨時可以入住複活，對外界的影響越來越大。在他的暗中操控下，血魔真相被挖出，緩慢趕路的水波還不知道他自己已經忘記麻煩，竟然找上門。

  水波雖然精通趨生避凶之術，幾百年的安逸生活早已消磨掉他的警惕心，最近，一係列的成功，更是麻痹了他的思維。直到被急不可耐的苦主堵住，他才明白，早些天做的事情被發現了。

  “海波老管家，你夠狠，膽子也夠大！潛伏幾百年，一朝暴起，滅掉聖萊茵城的洛倫索家族，又借血魔之名處理掉幹擾你的小嘍嘍。這也罷了，你憑什麽敢對商隊出手，難道不怕我的怒火？”

  堵路的隊伍中走出一人，對著水波一通嗶嗶，將水波當成案板上的魚，想怎麽揉捏就怎麽揉捏。

  這樣也好，暴怒魔王對水波的秘密勢在必得。給了水波突圍的機會，他受創後，暴怒魔王的一些手段能更好地在他身上使用。

  “廢物，給我追！放跑水波，本少落不得好，你們也沒好果子吃！”

  在疑似某家族大少的威脅下，追兵不得不賣力。確認水波受傷，他們也放開了，限製條件或後遺症嚴重的秘法秘書層出不窮，快速拉近距離。水波還帶著一個不容放棄的累贅，修為也沒比追兵高超，被追上是早晚的事情，以前鍛煉出的逃命本事也救不了他。

  這位大少是暴怒魔王特意挑選的，透露消息的目標之一，他還以為會是幾個少爺組成的聯軍。計劃是，提前暗示水波，讓他發現埋伏，受傷突圍。沒想到這位如此衝動，自己單獨帶隊殺來了。

  看情形，過程雖然出現意外，結果應該差不多。常規手段，水波自然沒有生還的機會，但他沒有小瞧一隻老狐狸的底蘊。其他的或許沒有，逃命的底牌絕對不止一張，足夠應付當下的局麵。

  場麵一度慘烈，水波的傷口逐漸增多，卻還不願意跑路，堅持和他們周旋。

  距離交戰地點2000公裏外的一處山坳，兩個人在離地五米高的空中突兀出現，莫西爾扶著渾身是血的水波安全降落。

  “老不死的，很會把握形勢嘛。看似衣裳帶血，實際隻是身體上的傷口，沒有傷及元氣。能怎麽辦，繼續扮孝子賢孫。本魔王為海神寶藏犧牲如此多，希望你不要讓本魔王失望啊。”

  剛剛逃離虎口，不適合繼續動手腳，離無界城還有一大段距離，夠陪你們玩的。

  爺慈孫孝，草草處理傷口後，行走在人跡罕至的地方躲避搜捕，他們卻怡然地享受著天倫之樂。

  暴怒魔王覺得時機已到，更多的是無法再忍受，再次為上次那個魯莽的少爺留下線索。

  “不該將莫西爾改造這麽徹底”暴怒魔王感歎道。

  因為由內至外徹底被改造的原因，莫西爾隻剩意識還屬於自己，吃掉他，暴怒魔王隻差一個機會。莫西爾裝出的慈孝模樣，他感同深受，惡心地不行。

  經過不必多言，結果與上次相同，水波再次逃出生天。

  暴怒大王不明白人類的情感，即將死亡，還有可能被仇家殺來泄憤，有什麽好高興的。

  “爺爺很快就會自己死掉，你聽我說，該出手時就出手，這時候怎麽不忍了？我是你的仇人不是嗎。”

  對啊，暴怒大王隻覺得自己被神藏迷了眼，正常反應都沒做到位。萬一被懷疑，死老鬼不交代後事，自己前後忙活豈不是浪費時間。

  水波一提醒，他當然得做出正式的應對，莫西爾一步一步地謹慎地靠近地上的水波。

  科普什麽的，暴怒魔王沒興趣，洛倫索家族身上的血脈他比水波更清楚。洛倫索家族被滅的根本原因，身為萊茵女神後裔的他們竟然立帶有惡魔血液的人做家主，並發展成不可動搖的主脈。

  “東海、無”

  還沒說完，水波已經咽氣，開心的笑容凝固在臉上，詭異無比。

  “窩草，你先別死啊！本魔王放棄收割憤怒、收集絕望，犧牲巨大才換來的成果，竟然隻有一個開頭！”

  此時，徹底成孤家寡人的莫西爾如同行屍走肉，沒有一絲抵抗的意識，被著急上火的暴怒魔王吞吃地幹幹淨淨。沒時間適應新身體，感慨自己的複活，暴怒大王第一時間伸手去抓水波的殘魂。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暴怒魔王一臉晦氣地向無界城方向飛去。

  某個苦苦搜尋水波無果的少爺，慘了，麵對多家勢力的問責，他呐呐不言，不敢抬頭看家族長老失望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