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我的身體！”

  善水終於發現問題，他的身體被未知能量侵蝕了，而且他本人對此沒有絲毫察覺。

  如果不是齊銘提醒，繼續躲藏下去，他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自己。

  萬事有利有弊，齊銘因為身體與法力的強大，想完全隱藏很難。善水可以瞬間融入大海，做到與真實海水無異，但對散入海水之中的身體的掌控力大幅度下降。

  遇到現在的情況，發生變化也沒及時發現，貿然化附近的海水為身體，絕對會死得不明不白。

  “老大，快跑！周圍海域全都是這種鬼東西，等它們壯大起來，我們想走就難了。”

  聚合身體的善水，驚恐地轉身，看向四麵八方。好像是看到極其可怕的東西，說話的時候，善水整個人都無法從驚恐中冷靜下來。

  繁殖？感染？領域？

  齊銘雖然能感覺到周身全是危險的信號，卻沒有善水表現的那麽誇張，可能他能更清晰地直視恐怖。拉著手腳不靈便的善水，決不給敵人合圍的機會。隻要及時衝出包圍圈，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或許敵人也知道齊銘他們的目的，肉眼可見的黑點點快速向兩人聚攏，但它仍舊沒有擺脫固有的限製，跟不上其目的速度。

  “善水？”

  “老大，拖累你了，我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克製我的存在。”

  善水的回答有氣無力，齊銘不用看也沒時間檢查，僅憑感覺也知道他的情況不妙。

  “對你而言，我隻是一個陌生人，還是知道你秘密的陌生人。為什麽救我？你完全可以選擇不聞不問，這樣不是更安全？”

  可能是因為不想死得糊裏糊塗，善水問出自己的疑惑。

  恐怖的黑色物質對他的身體的侵蝕越來越嚴重了，善水可以選擇使用天賦神通，暫時徹底脫離身體。但那隻是進入奇異的時空，回來時身體還是原來的身體。

  拋棄身體，保留神魂也是常規選擇之一，但同樣不行。善水能感覺到，如果不能消除黑色物質，他還是逃不掉。

  即使齊銘能帶著他逃過神秘怪物的追殺，他最終也要死於黑色物質的侵蝕，這才是善水為什麽如此絕望，甚至已經做好迎接死亡的準備。

  “因為你傻啊，傻子總是容易被人相信。”

  “才哪到哪，擺出一副看透生死的模樣給誰看。不是哥吹牛，對付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最有辦法。”

  齊銘說得信心十足，明明是實話，他知道現在的善水隻會以為自己在安慰他。沒有時間多解釋，隻等逃出魔掌，施以妙手之後看他還有什麽話說。

  “對對，老大你有什麽做不到的，是我不懂事。”

  果然，善水隻當齊銘在安慰他，努力裝出相信的表情。

  不過，他確實笑得很開心。

  齊銘兩人已經到了邊緣地帶，眼看著要逃出此劫，忙活這麽久的神秘怪物怎麽肯放手，迅速聚攏成無法形容的怪獸。

  黑色拳頭、長鞭、水流、吸力等各種各樣的手段齊出，論威力隻是普通，卻用這些方式將黑色的神秘物質送到兩人身邊。齊銘還在快速奔逃當中，但黑色的東西也緊緊地將兩人包裹著，這些東西每時每刻都在嚐試侵蝕齊銘，卻被他的雷電法力消滅。

  但不是長久之計，比消耗，能隨時增殖的黑色物質更持久。齊銘隻能被動地防禦，主要力量還是用在跑路上，隻要離開被汙染的海域，它們再厲害，齊銘也不虛。

  “老大，你真了不起！”

  能生誰願意死，親眼見到齊銘如何消滅黑色物質，善水又萌生了生的希望，話語中滿是驚喜與激動。

  “哈哈，順利生還！”

  齊銘對身旁前仆後繼的黑色物質視若無睹，宣布脫離險境。

  “你還行嗎？還是太近，不夠保險。還能繼續撐下去嗎，我們需要再跑遠一些。”

  歇息還是安全，取決於善水現在的狀態。

  “沒事，隻要沒被完全侵蝕，都算不上大礙。等解決掉這些如同跗骨之蛆的黑色物質之後，我又是一條好漢。”

  黑色物質的恐怖之處在於增殖、難以遏製，善水之前的絕望，是因為他不認為有什麽力量能阻止它們對自己的侵蝕。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齊銘竟然深藏不露，連這麽可怕的東西都能消滅。

  離海底深淵足夠遠之後，齊銘提著善水進仙器之內，開始幫他治療。

  “老大，哥，咱能不這樣嗎，我也是要麵子的。”

  善水覺得自己像即將被宰殺的雞，被人提著翅膀，等待屠刀落下。

  “被提著，已經很不錯了。難道你想選擇被扛？拽？摟？抱？畫風太詭異！”

  無言以對，等他們之間的對話結束，善水已經被放在地上。到地方了，他還能說什麽。

  “黑色物質已經融入你的身體，割掉還是一一淨化？或者先割掉，淨化後再裝上。”

  善水哪舍得分割自己的身體，短暫分離也不成。雖然對於他的種族來說，分隔開不算什麽事，但他接受不了。

  “我也覺得分開處理的辦法不好，以防有潛伏的黑色物質，一套全身電療你是躲不掉的。”

  明明沒得選，你說什麽分割，嚇唬人很好玩嗎？

  幸虧齊銘有先見之明，選擇在仙器空間內治療他。不然，充滿恐懼的慘叫聲不知要嚇壞多少海族。

  對於治療時產生的類似痛、癢、麻等副作用，齊銘也沒什麽好辦法，除非，善水從頭學習齊銘的造化蘊雷決。身體慢慢適應之後，不僅不會痛，還能享受到生命本質提升的爽快感。當然，這種選擇很苛刻，必須在黑色物質的侵蝕完成前，修出一定的成果。

  ‘乖徒兒，為師算到，你此番出去曆練必將脫胎換骨！’回想起臨走之前師傅所說的話，生無可戀的善水終於明白師傅是什麽意思。

  確實是脫胎換骨，黑色物質雖然難纏，被齊銘磨滅後身體獲得的好處卻也大得驚人。

  但是，善水回想離開那一幕的時候，總感覺師傅的笑容大有問題。他敢肯定，自己經曆生生死死、痛苦折磨之後的變化，才是師傅口中所說的脫胎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