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容不下
作者:烏雲無雨      更新:2021-04-06 20:18      字數:2144
  “那兒子小時候有沒有得了阿瑪的喜愛和縱容?兒子每每瞧著景顧勒被阿瑪抱在懷中的樣子,且羨慕著,著實心中不是滋味兒,想取而代之。”

  “你羨慕他作甚!”

  隻一聽四阿哥這話,耿氏著實惱怒,她無寵,心中既是渴望四爺能過來瞧瞧她,可又是敏感的,總覺得四阿哥羨慕景顧勒,是羨慕景顧勒有年氏那般得寵的額娘呢。

  換言之,她的四阿哥可不就是嫌她不中用,嫌她這個當額娘的見不著四爺留不住四爺嘛!

  耿氏心中微微惱怒,不過這惱怒可不是對著四阿哥的,她的四阿哥年紀小能懂什麽呢,還不是景顧勒那個上不得台麵的日日炫耀著,小小年紀便著實不討喜呢。

  怕嚇著四阿哥了,更是怕四阿哥誤會她,以後對她不親近了。

  瞧瞧李氏和二阿哥便知道了,阿哥爺畢竟是阿哥爺呢,便是以後坐的位子再高,她們這些後院兒裏的人不還是要靠著自個兒的兒子過活的。

  且在她看來,原二阿哥被年氏籠絡的時候,李氏便該加倍的對二阿哥好才是,可李氏是個拎不清的,竟這時候對二阿哥不滿還打罵起二阿哥了。

  小孩子懂什麽,他隻知道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罷了,李氏這般一動粗,可不就更襯得年氏珠玉在前了,二阿哥定然更加疏遠李氏著。

  耿氏看清了的,先前對四阿哥還以額娘自居呢,現下雖是嘴上還讓四阿哥叫她額娘,可心裏卻是將四阿哥當主子看的,且哄著呢。

  饒是這會子耿氏心中惱怒不滿呢,便也隻得趕緊的按下這些情緒,將錯或是旁的往景顧勒身上引,慢慢的教著人和年氏和景顧勒作對。

  “你跟景顧勒有什麽好比的,他日日愛玩兒不成器,難不成你也和他比這個?”

  “你且看著吧,他現下玩得開心笑得得意了,不好好學就知道跟你阿瑪撒嬌,以後定然不成的,三歲能做的事兒十歲便不能再做了,且等著你們都長大了,你阿瑪便要看你們的學問和本事了。”

  “你想見你阿瑪也不是沒有法子,左右不過用一用景顧勒便是了,時常跟著景顧勒總能見著你阿瑪了,不愁沒有表現的機會。”

  “弘時,額娘沒本事,能生下你和你妹妹便已是用了全力了,以後額娘便得靠你了,旁的不說,你阿瑪郡王的爵兒以後你必得得了。”

  “你也知道,那年氏和鈕祜祿氏都不是容人的,若是叫她們的兒子承了爵兒,怕是咱們娘仨兒都沒個容身之處了。”

  說著說著,耿氏竟還在四阿哥跟前兒抹起淚來了,她深知四阿哥是個心軟的,斷見不得她哭了,這會子便利用著,強叫四阿哥心中恨著年氏和鈕祜祿氏。

  隻有這般了,四阿哥才能有了鬥誌,也能對她們有了防備,必不會叫人挑撥以至於母子離心了去。

  四阿哥一看額娘這般了也跟著眼睛紅了,心中且恨著呢,原就極嫉妒眼紅景顧勒,又嫌三阿哥蠢笨如豬瞧不起人,這會子心中更是容不下他們了。

  可四阿哥不是那種外放的性子,小小年紀便被耿氏養得極有城府,便是再煩一個人且都能笑著對人,這會子且在心中算計著,回頭拿什麽來親近利用景顧勒才好。

  年甜恬想不到自個兒隻是罰了鈕祜祿氏,竟引得後院兒這般多的心思的,不過這會子便是知道了也是管不了那麽多的,她一心且都惦記著四爺呢,哪兒還顧得上旁的。

  午間用膳年甜恬都是守著四爺用的膳,怕四爺餓著,還給人細細的喂了幾口粥,四爺燒著,不大能咽得下,年甜恬便也不強求,能讓四爺喝進去一點兒便是一點兒。

  原景顧勒拉著吉布哈過來,還想過來同阿瑪額娘一道用膳呢,年甜恬早知道小孩兒要過來的,怕景顧勒瞧見他阿瑪這般樣子擔心,早早的便叫人知會了去,還特特的給兩個小孩兒送去了他們喜歡的小零嘴兒。

  說是阿瑪如今正忙著,用膳都不大能顧得上,便叫他們自個兒用了便是了,回頭再來一道用。

  景顧勒和吉布哈這倆沒心沒肺的著實好哄,也極信年甜恬的話,見著平日裏不怎得讓吃的零嘴兒了,兩個人便也顧不得什麽了,樂顛顛的應下了,生怕這會子額娘又反悔不叫他們吃了呢。

  打發了兩個小孩兒,年甜恬才算是鬆了口氣,且專心的照顧四爺。

  四爺上午剛回來的時候還總冒冷汗呢,這會子瞧著倒是好了不少,身子安穩了許多,隻是還燒著而已,說來四爺的身子著實不錯,雖是人一直沒醒,可到了夜裏四爺便不燒了,年甜恬便也能放心的再旁邊兒歇一歇。

  原還想著四爺若是明兒還不醒,便叫蘇培盛告假去,總不能強行將四爺弄醒催著人上朝去,如今正是得好好養身子的時候呢,且得多吃多睡,一點兒不能勞累了去。

  年甜恬打算的好,可架不住四爺心裏著實牽掛著家事國事呢,便是病著,第二日也依著平時起身的點兒醒了,一睜眼正正好寅時。

  好久沒這麽病過了,又是一直燒著,四爺一睜眼看著滿帳子的黑,且不知今夕是何夕了,身子無力嗓子也疼的過分,四爺想起來竟沒能起來,兀自緩了好一會兒才覺得好了些。

  年甜恬倒也是一直牽掛著四爺呢,睡著了也給四爺留根兒緊繃的心神,這會子四爺隻一稍稍坐起來,年甜恬便跟著醒了,也忙跟著坐了起來,又是高興又是鼻酸的抱了抱四爺,又拿了大迎枕,扶著人舒服靠在床頭兒。

  “爺別動了,這會子太早了,爺先歇著,我叫人給你端水端藥去,爺這會子可覺得身子不適?”

  四爺拉著年甜恬的手,清了清嗓子說話還是沙啞,便隻能就著沙啞的聲兒說了。

  “甜恬別忙活了,爺這是怎得了,病了?”

  年甜恬拉開了床幔,且聽著四爺這話又是一陣心酸的,這人怎得這般不在意自個兒的身子,病得連自個兒病了都不知道呢。